隨著馬車緩緩停下,車夫的聲音響在了外頭,鐘離墨緩緩放開懷中的聶沉俞,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聶沉俞啊聶沉俞,你抱我抱了多久?”
聶沉俞一下子回過神來,鐘離墨已經雙臂抱在胸前,好整以暇的打量著她,而她才剛剛從之前的深情中抽離出來。
她的臉色一下子紅了,這已經到了王府門前,她居然跟鐘離墨這廝抱了一路。
鐘離墨得意洋洋,“我可還記得,第一次見面,你就對我投懷送抱呢。”
“我沒有!”聶沉俞幾乎咬牙。
“有沒有你自己心里可清楚。”鐘離墨挑了挑眉頭,攬住她的手,扶著她下了馬車。
邁進王府的大門,有婢子婆子迎接上來。
秋瑟閑了一個上午,這看見聶沉俞和鐘離墨同時回來,又忍不住暗笑。
“王爺,王妃,你們可算回來了。”秋瑟喜滋滋打量著二人,以前還沒有感覺,現在這兩個人站在一起,就是說不出的般配。
“怎么了?府上有事嗎?”
聶沉俞臉紅地推開鐘離墨,過去問秋瑟。
秋瑟趕緊搖頭,把聶沉俞推回了鐘離墨身邊,“沒有,沒有,什么事都沒有。就是老爺有派人過來問奴婢,說王妃在這里是不是適應。”
鐘離墨瞧向了秋瑟,“你是怎么回答的?”
“嘻嘻,奴婢說,王妃和王爺感情好著呢,好的如膠似漆。”
鐘離墨抬了抬手,“嗯,會說話,以后本王一定給你指個好人家。”
“那奴婢多謝王爺了。”
聶沉俞暗中剜了秋瑟一眼,這婢子也是越來越囂張了。
秋瑟做個鬼臉,不以為然,她家小姐對她最好,才不會真的生氣。
“對了。”聶沉俞突然想起些什么似的,“秋瑟,你可看見了跟我們一起回府的那位寧鶯姑娘?”
“奴婢看見了,聽說她正在廚房里,忙著晚膳呢。”秋瑟答。
聶沉俞道:“看來這寧鶯姑娘真的是誠心誠意來照顧王爺的,以后可就幫我分憂,我可就輕松了呢。”
這話,竟說不出的陰陽怪氣。
“是啊,本王也覺得王妃說的很對,她這么辛苦,本王怎么也得過去探望探望。”
說著,鐘離墨改變了方向,往大廚房那邊走去。
聶沉俞想都不想就跟了上去。
“你跟來做什么?”鐘離墨停下,故作驚訝。
“我?我作為女主人,也得去探望探望。”她振振有詞般答道。
二人便一起往大廚房那邊走去。
在大廚房門口,鐘離墨緩緩停下了步子,聶沉俞也隨之停下,詫異看向他,不知道他為什么不走了。
他低下了頭,把嘴巴湊向她的耳邊,“她到底是為誰盡心盡力,你幫我演一出戲,自見分曉。”
說罷,攬住了聶沉俞的腰肢,走進了廚房。
廚房里,婢子婆子極多,到處都是瓜果菜蔬和爐灶,還有各種各樣的香味飄出來。
寧鶯穿著一身櫻花粉的襦裙,在人群里忙碌,動作很是賢淑,而且切菜放菜間,身形一搖一擺,竟有說不出的風情。
“呀,王爺,奴婢參見王爺,參見王妃。”
突然一個轉身的婢子發現了二人的存在,立刻彎身行禮。
這聲音一出,廚房里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二人,也趕緊跟著行禮。
“不必多禮。”鐘離墨擺擺手,“本王只是過來看看,你們忙你們的。”
寧鶯起身嫣然一笑,朝著鐘離墨走過來,身姿裊裊娜娜,低胸的襦裙還露出大片雪白和精致的鎖骨。
“王爺,王妃姐姐,你們都回來了?你們回來的正好,晚膳奴婢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一會就可以用膳呢。”
聶沉俞瞧著她這份賢惠懂事又別具風情的樣子,心里竟然說不出的煩躁。
鐘離墨笑吟吟頷首,“辛苦你了,一會晚膳多用一點,別累壞了身子。”說著,輕輕拍了拍寧鶯的肩膀,眸中的笑意也多出幾分曖/昧。
聶沉俞想起鐘離墨在門前的交代,故意冷了些,“這里油煙多,不干凈。王爺先出去等著吧,我幫寧鶯妹妹就是了。”
“那好吧,你們姐妹倆要互相幫忙,好好相處。”
鐘離墨說,緩步離開了廚房。
寧鶯微笑著,充滿了得意,她寧鶯是誰?受過多少夫子的教導?引/誘一個男人對她而言從來都不是難事。
“姐姐,麻煩你幫忙,把這個切了。”
寧鶯放過來一個洗好的茄子。
聶沉俞操起菜刀,面色冷冷地切了起來,一片一片。
寧鶯簡直,立刻阻止了她,“姐姐,要切塊的,不是片。”
聶沉俞冷冷睨著她,放下了采藥,低低道:“究竟是我是璃王妃還是你是璃王妃?切什么樣子是我說了算,而不是你。”
寧鶯見她這么快就忍不住了,心里暗笑。
心道皇后姐姐真是多心,還說聶沉俞是怎樣聰明的女子,今日一相處根本沒什么特別,就是一個姿色平平喜歡爭風吃醋的普通女人罷了,而且沒有任何腦子。
寧鶯笑著,像是不知道聶沉俞這是生氣了一樣,“姐姐說的對,您是王妃,奴婢只是個婢子。不過,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姐姐這王妃能做多久誰又知道呢。”
“賤婢。”聶沉俞哐的扔下采藥,抬手便要打去。
寧鶯斂去了笑容,一把接住她的手腕,重重地將她推開,“姐姐不要忘記,奴婢可是皇后娘娘的親妹妹,你若打了我你也不會好過。”
聶沉俞被這話氣急,張了張口,卻沒有找到回擊的方法,最后氣呼呼地離開了廚房。
寧鶯自是得意,撿起那沒切完的茄子扔進了一邊的泔水里,鄙夷的哼了一聲。
太陽落山,夜幕降臨,臻膳閣里燈火通明,亮如白晝,大圓桌上布滿了各色菜肴,香味陣陣。
“王爺,您坐。”寧鶯拉開了椅子,讓鐘離墨坐下。
鐘離墨對她笑笑,“想不到你這樣賢惠。”
“王爺過獎了,快些用膳吧。”
鐘離墨拿起筷子便要夾菜,突然停了下來,“嗯?王妃呢?”
“回王爺的話,王妃去換衣服了。”
“衣服?”
鐘離墨還在詫異,臻膳閣的門被婢女推開,聶沉俞被婢女們前呼后擁的擁進了門。
她換了大紅色的曳地長裙,帶上了極其貴重的首飾,來到了鐘離墨面前,“參見王爺,臣妾換衣服來遲了,讓王爺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