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那個男人，慕小小不禁驚奇地“咦”了一聲。
那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體型高大，面目俊朗，不過并不是覃天。
慕小小一直以為，浴室里面只有覃天一個男人，即使還有別的人，那也應該是個女人。
而現在，竟然有另一個男人從覃天正在沐浴的浴室里面走出來。
這個男人跟覃天是什么關系？難道，覃天男女通吃？慕小小不懷好意地猜測。
不過，這個男人衣冠齊整，身上看不出有一丁點水漬，倒不象是跟覃天共浴過的模樣。
就在慕小小紛紛紜紜胡思亂想之時，男子來到她和于娟面前，態度恭敬地說：“二少奶，請問發生了什么事情？二少聽見外面的動靜，讓我出來看看。”
他的目光，移向了地板上的一地破碎。
于娟見慕小小眼中又露出迷茫之色，連忙向她介紹：“這是二少的生活助理，舒澗，澗哥。澗哥擅長按摩，家傳技藝，所以二少沐浴的時候喜歡讓他按摩。”
慕小小聽得暗暗咋舌。
覃天的奢侈生活不是她能想象，連沐個浴都要專人服侍。
她看看地上的碎片，尷尬地說：“我，我不小心撞到櫥柜，把這些東西給摔碎了。要，要不要緊？”
舒澗的目光從地上移回到了慕小小的臉上，他的眼中有著掩藏著的擔憂，大概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畢竟，這些東西全是古董。雖然不是什么價值連城的東西，但能被覃天擺設到他幾乎每天都會看到的地方，至少是他比較喜歡的物品。
不過，舒澗回避了這個問題，他關切地問：“二少奶，您沒受傷吧？”
“我沒事，”慕小小擺擺手臂示意，“看，好好的。對了，你別叫我二少奶了，怪別扭的，你叫我名字小小吧。”
慕小小再一次耐心地糾正。
自從嫁進覃家以來，她已經多次糾正過這個稱呼問題了。
“是。二少奶，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去稟告二少。”
舒澗答應歸答應，卻依然沒有改口，弄得慕小小哭笑不得。
她想起自己來這兒的目的，趕緊問：“覃天快洗好了嗎？我有事找他。”
“二少快好了。請您稍等。”
舒澗禮貌地回答，然后轉身進入了浴室。
慕小小忐忑不安地等候在門外，再沒有了剛才的雀躍與輕松。在她有限的印象中，覃天不是個好說話的人，她打壞了他這么多心愛之物，他會不會大發雷霆？
慕小小想象中的暴風雨并沒有到來，浴室里面一直靜悄悄的。
過了不多會，舒澗又從里面走了出來。
他來到慕小小面前，恭敬地說：“二少奶，二少請您進去。”
“讓我進去？”慕小小驚訝地指著自己的鼻子問，“他不是在沐浴嗎？我，我怎么能進去？”
舒澗面不改色傳話：“二少說，他的時間表都安排好了，只有沐浴這會兒有空閑。如果您不進去，只能下次再找他談事情。”
“呃，好，好吧。”慕小小只得硬著頭皮答應。
進去就進去吧，反正不是她沐浴，吃虧的人不是她。
一轉眼，卻見于娟緊抿著唇，眼角眉梢都是苦苦忍耐著的笑意。
慕小小后知后覺地想起自己的身份，似乎，大概，好象，她進覃天的浴室應該是理所當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她忽略掉于娟的表情，緊跟在舒澗身后，走進浴室。
一進門，慕小小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張圓了嘴。
浴室比外面的起坐間大多了，占據了整整兩面墻的落地窗外，是連成一體的湛藍的大海與天空，視線極為開闊。
浴室內裝飾成海灘的模樣，有沙灘，有貝殼，還有海浪。
浴室的中央，是一個如小型游泳池一般大小的浴池。
慕小小忽然有些明白，為什么覃天要晨浴。在這樣的環境下，一個晨浴，是可以讓人一整天都精神飽滿的吧。
浴室內還有兩個年輕女孩，均穿著整齊的工作人員的服裝，一個往水里灑著叫不出名字的花瓣，另一個拿著瓶子在調試著什么。
難怪剛才聽見里面有女聲，原來覃天的沐浴不僅需要按摩師，還需要別的專門的服務人員。
不過，慕小小現在已經不會再象剛才看到舒澗那般驚奇了，今天刷新她的認知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她已經麻木了。
她小心地試探地往浴池里面看，只見覃天閉著眼睛躺在浴池當中，頭斜斜地靠在浴池邊上。
一大篷鮮花的花瓣漂浮在他身前的水面上，把他藏在水中的身體擋了個嚴嚴實實。
慕小小總算舒了口氣。
還好還好，這個樣子嘛，她還能心平氣和地跟他談話。
令她略感失望的是，浴池當中只有覃天一個人，并沒有昨晚那個女人。
“二少，”舒澗走到覃天旁邊，彎下腰說，“二少奶來了。”
覃天緩緩地睜開眼睛，看著站在門口，離他很遠的慕小小，他的眼中帶著點好奇。
看了一會，他微揚了揚眉問：“為什么站那么遠？弄壞了東西，怕我打你？”
他的聲音很好聽，如珠玉輕擊水波，讓人說不出的舒服。
他的唇邊，隱隱勾起一絲笑意。
慕小小可沒注意到他的表情，她垂下了眼簾道歉：“對不起，我不小心絆了一跤，真的不是故意的。要不，你開個價，我賠你。”
此言一出，舒澗與浴室里的兩個女孩臉上均現出驚訝之色。
這兩人不是夫妻嗎？弄壞了老公的東西，不至于到賠償的份上吧。
覃天抬手撫額，手臂蕩起一波波水紋，花瓣隨著水紋起伏。
他輕聲說：“不用賠。這事不怪你，怪我。”
慕小小猛地抬起了頭，望著他，驚奇地問：“怎么會怪你？明明是我打壞了東西，跟你沒關系呀。”
“是怪我，”覃天說，“我知道你走路不上心，老是會撞東西，所以，把其他地方的易碎品都換掉了，唯獨漏掉了這塊。我以為，你不會走到這兒來。是我疏忽大意。”
浴室內的兩個女孩子頓時冒出了艷羨的星星眼，好體貼的男人啊。
慕小小卻沒覺得體貼，她想到了一些別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