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楊章的岳家?
聽過沐景提醒,筠惜才發現自己一直都忽略了一個事實,那就是自己居然和楊章的妻子楚晉芙是同一個姓氏。
筠惜腦中忽然想起母親對楚家頗深的了解。只是自己當時雖然疑惑,卻因為穿越過來從未有人當面提過自己的姓氏,她還沒意識到姓楚,所以也就沒放在心上。
現在想想,筠惜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和楚家有什么關系呢。看來自己得找個合適的機會套套母親的話了。
不過這些筠惜自然不會對沐景說明,只是輕笑道:“筠惜出生微寒,怎能和楚家這樣的大戶人家相比呢。再說,天下姓楚的人多了,哪能個個都和楚家扯上關系。”
“倒是沐景見識淺了,姑娘見諒!”聽著筠惜的反駁,沐景不以為忤,反倒點頭致歉。
筠惜倒也不想在這些事情上多做糾纏,想起自己出來時間不短了,筠惜向著沐景告別:“時間不早,筠惜告辭了。”
沐景點頭道:“姑娘慢走,請恕在下不送。”
筠惜離開房間下樓去周掌柜那拿銀票。這邊樓上,沐景自言自語道:“真是個有趣的小姑娘,看來此行不虛啊!泠水玉果然在黃氏這兒。只是那個楊會元沒想到自己撇下嫡出的妹妹娶了個庶出的姐姐吧!木一,你說我們是不是得幫他一把?”
明明空曠的房間不知什么時候突然出現一個黑色的身影,低聲道:“主子,我們要不要直接把泠水玉搶過來。”
“沒有宿主的血液作為引子,泠水玉不過是塊普通玉石,搶過來有什么用!”沐景斥道:“再說,你家主子我又不是強盜,怎么能搶姑娘的東西?”
“那這位楚姑娘就是泠水玉的宿主嗎?”黑影問道。
“是與不是,以后就知道了。”沐景回答道:“相信不久,我們還會見面的。”
筠惜當然不知道這段對話,那天她從周掌柜那兒拿了銀票,就興沖沖回家和母親準備上路了。
路上的行程都是枯燥無聊的,尤其在筠惜還暈馬車的時候。馬車搖搖晃晃地走著,筠惜已經吐到沒東西可吐了。
望著活蹦亂跳的女兒如失水的小花一樣枯萎下去,黃氏的心痛到無以復加,可是還只能安慰筠惜:“惜兒,再忍忍,馬上就到住宿的地方了。”
筠惜也知道自己和母親必須跟著商隊走才能保證安全,如果跟不上步伐被他們甩下,自己母女二人肯定會淪為心懷不軌的人眼中的肥肉,不要說錢財,恐怕連生命都保不住了。
筠惜死忍著胃里翻滾著的惡心,弱弱地道:“娘,我沒事,等到了客棧休息一下就好了,嘔……”
筠惜只能安安靜靜地伏在母親身上,有氣無力地閉上眼睛。
就在這時,車外一陣馬蹄聲呼嘯而過,筠惜的馬車突然了下來,她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卻被黃氏猛地拉回不至于倒出車廂,黃氏卻因為用力過猛狠狠撞在車廂上。
筠惜猛地清醒過來,抬頭看到黃氏痛苦的表情:“娘,沒事兒吧?”
“沒事!惜兒呢?可有撞著?”黃氏勉強說著,目光上下看著筠惜,想要看看是不是有傷!
“娘,沒事兒的,我沒撞著,出什么事了?”筠惜疑惑地問道。
“可能是撞上什么了,娘下去看看,筠惜你不要出來。”黃氏說著就走下馬車。
筠惜雖然好奇,但也只能在心中暗暗這個男尊女卑的社會,尤其對于未婚女子要求極其嚴格,出門必須以白紗覆面,而對已婚婦人的要求卻不算嚴格。所以黃氏可以下車,而筠惜再好奇也只能留在車上等著。
筠惜不知道就在她還在吐槽時代的時候,外面商隊已經被六位衣著普通卻神色冷峻的青年擋住去路。
商隊領頭人的大嗓門透過車窗傳來:“敢問各位好漢是哪路英雄,在下這是小本生意。若要孝敬,還請出過價兒!只是求各位好漢高抬貴手繞過我們性命!”
這個領頭人倒是個跑商路的老人了,知道破財免災才是王道,只是這次那些圍著的人卻沒有出聲,四周的空氣漸漸凝結起來,氣氛愈發沉重,馬兒也焦躁不安地扭動著身體。
領頭人語氣恭敬地又問了一遍,攔路的六人依舊靜靜地沒有說話,六人中的首領眼睛從商隊所有人身上慢慢掃過,仿佛在尋找什么人。
最后他的目光定在了黃氏身上,緊挨著首領的男子遞過來一張畫像,首領看過后點點頭,開口道:“今天我來只為問句話,不想動殺戒。你們若是不想死就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但是,這個婦人必須留下。”首領的手指向黃氏。
“這……”商隊領隊人有些猶豫,畢竟黃氏是給了他大價錢的。
聽到攔路人的語氣,筠惜明顯感到來者不善,而且好像還是沖著她們母女來的。
筠惜正想探身出馬車看個究竟,卻被黃氏低沉而嚴厲的聲音攔了下來:“惜兒,不準出來。”
筠惜猶豫了一下,還是聽黃氏的話,只敢在馬車內偷聽。
對面首領已是不耐煩,抽劍刺向離他最近的領隊人:“再不走,這就是下場。”
領隊人渾身是血地倒下,也徹底嚇壞了商隊其他的人,幾個膽大的趕緊上前拖走領隊人,迅速從反方向離開。
車夫轉過馬車也想走,只聽首領冷冷地道:“馬車留下!”
車夫一個哆嗦,摔下馬車,又趕緊爬起來,不顧渾身是灰地逃命去了。
轉瞬之間,整個商隊就只剩下黃氏和還有留在馬車上的筠惜。
見逃走無望,黃氏倒是冷靜下來,問首領道:“敢問英雄留下小婦人,是有什么事情嗎?”
首領冷聲問道:“泠水玉在哪兒?”
黃氏輕嘆一聲:“都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果不其然!泠水玉是在我手里,不過我想知道,是誰這么大手筆出動暗夜閣的殺手來搶?”
“好眼力!不過我們暗夜閣只管完成任務,這主顧是誰就無可奉告了。”首領眉毛挑動,似乎意外黃氏居然知道他們來歷。
“泠水玉就在馬車上,我給你取,只是要勞煩英雄稍等一會兒了。”黃氏的聲音平靜無波,仿佛對面站著的不是殺手,只是普通熟人。
首領驚訝于黃氏的識時務,威脅道:“不過你可不要耍什么花樣,否則不但是你,就連馬車上你那才十三的女兒,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黃氏淡然一笑,好像根本沒聽見首領的威脅,轉身踏上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