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景的人?筠惜心下劃過一道思緒,心中瞬間被滿滿的暖意充滿。
只要有沐景在,她從來都不用擔(dān)心任何事。即使他為京城之事忙成這樣,可還是為自己考慮樣樣周全。
可自己能為他做什么,難道僅僅是泠水玉嗎?不,這不是最重要的。筠惜心下歉然,泠水玉的用法太過霸道,恐怕自己肯搭上命也不可能為沐景解毒。
雖然聽沐景說過他身上的余毒并不要緊,但……
筠惜的手在身前慢慢收緊,顯然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她一定要為沐景找到一個徹底的解決辦法。
“小姐……小姐……”小荷在身邊低聲喊著。
筠惜這才回過神來,見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走到了聽雪樓。
“跟我回房再說吧。”筠惜吩咐道。
聽雪樓一層,小荷吩咐著丫頭不能上去打攪小姐,然后自己親自端了一壺茶走上二樓。
雖說小荷不過剛來聽雪樓,但這兒無人不知她就是筠惜著意培養(yǎng)的第一位貼身大丫頭,自然無人敢明目張膽拂了她的意思。
小荷放輕腳步走上二層,只見筠惜靜靜站在窗前,朝遠(yuǎn)方望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荷端了杯茶給筠惜,輕聲問道:“小姐是在想公子嗎?”
筠惜沒有否定:“不知道他們走到哪兒了,可惜我不能出去,也沒能送上一送。”語氣寂寥而遺憾。
小荷也覺得遺憾,雖然沐公子什么都沒對她說過,但小姐離開后的這幾天中小荷察覺到公子的身體似乎越來越差,。再看看木五他們?nèi)缗R大敵的樣子,小荷只覺得公子應(yīng)該有什么事瞞著小姐。
小荷曾去套過木五的話,可一向嬉皮笑臉的木五難得嚴(yán)肅地叫她不要多管多問,在小姐面前也不能多嘴提起此事,還說這樣是為小姐好。
雖說木五平日里不太正經(jīng),但小荷卻相信他說的話。所以在小姐面前,小荷也未提半分公子之事,想著即便真有什么不對勁,等明年沐公子回來就好了。
想到這里,小荷便安慰小姐道:“即便小姐不去送公子也知道的。小姐不用擔(dān)心公子,這些事想來都是他處理慣了的。”
“朝廷的事,從來都沒有簡單的。”筠惜輕輕嘆了口氣,擔(dān)憂之情溢于言表。
“小姐,我臨走前公子曾說除了海棠、丁香還有杜氏一家是留給小姐伺候你的。府外靜遠(yuǎn)山莊其他人手都會聽從小姐的吩咐。”小荷細(xì)細(xì)地回著自己臨走前公子的交代。
筠惜倏然轉(zhuǎn)身,不可置信地望向小荷,“沐景的意思是把江南都交給我了?”
小荷眨著那雙圓圓的眼睛,猛地點(diǎn)點(diǎn)頭,“公子說你有一塊木牌,以它為憑可以接管靜遠(yuǎn)山莊所有人手。”接著猛眨巴著眼睛扮可愛,好奇心旺盛地問道:“我怎么不知道啊?”
因?yàn)榈谝淮我娝徒o了,筠惜嘴角洋溢出幸福的笑容,卻羞惱地輕斥小荷:“你這是什么眼神兒啊?亮的都能閃了晚上的星星。”
小荷到底不敢太開主子的玩笑,但看著小姐眼中的笑意,她也咧著嘴笑了起來。
再說楚家這邊。大夫人白氏回來的時候楚家男子辦差的辦差、上學(xué)的上學(xué),只有一群媳婦、孫女奉承著老太君說話,室內(nèi)氣氛和樂融融。
白氏就是這個時候闖進(jìn)來的,她一進(jìn)來連禮都趕不及行,也顧不上滿屋子的晚輩,急聲喊道:“老太太,不好了。總兵大人把深兒帶去軍營了。”
楚老太君猛地直起身,“總兵大人?老三?他把深兒帶去軍營干什么?”
白氏不管不顧地喊出來:“能干什么?還不是要置深兒于死地,老三那么狠楚家?現(xiàn)在可不是……”
話還未完全出口,就被老太君眼中滲人的寒意給堵了回去。
楚老太君變了臉色,冷聲喝道:“虧你還是當(dāng)家大夫人,一點(diǎn)小事兒就這么驚慌失措,也不怕在小輩兒面前失了臉面。”
眼見著楚老太君發(fā)怒,楚家大少夫人小白氏趕緊帶著妹妹們出去了。屋內(nèi)丫頭也在老太君身邊媽媽的帶領(lǐng)下流水般退了出去。屋內(nèi)瞬間只剩下楚老太君和白氏。
白氏一個哆嗦,面露羞慚,心下卻又怕又恨,不就是不喜歡自己嗎,你倒是喜歡黃韻竹,可她不還是嫁給了老三。要不是當(dāng)年這死老婆子非要要老三死,后來她也不會做下那個孽,現(xiàn)在報應(yīng)到自己小兒子身上。
可上面坐的那個畢竟是她婆婆,她也只能咽下不滿,面上半點(diǎn)不顯,訥訥地問道:“老太太,是媳婦失了體統(tǒng),可媳婦也是擔(dān)心深兒啊,他身子弱,可禁不起折騰啊?”
想到自己最疼孫子,楚老太君面上緩了緩,“他到底還是深兒的叔叔,我就不信他能要那么大膽敢害了深兒。”
“可是……”白氏心中不信,還欲反駁道。
楚老太君一揮手阻止道:“我心中已有辦法,你放心吧。”說著,揚(yáng)聲換了身邊的劉媽媽進(jìn)來:“你派人去衙門告訴大老爺,讓他直接去將軍那兒求個情,讓他出面保了深兒。我就不信老三還敢違抗上官的意思。”
劉媽媽答應(yīng)一聲趕緊退出門去辦不提。
這邊白氏見自己婆婆胸有成竹的樣子暗暗松了半口氣,心里略平定下來,這時他想起在靈犀長公主跟前兒的那個女孩,略帶猶豫地回道:“老太太,媳婦在總兵府那兒遇到了個女孩,長得有點(diǎn)像……像……”
老太君深恨白氏的懦弱,不耐地說道:“像誰你到是說啊?”
白氏深吸了口氣,艱難出聲:“像以前的三弟妹,不……不是像……是長得一模一樣!”真是活見鬼了呢,白氏偷偷注意著老太君表情。
“韻竹?”老太君不禁驚呼道,“你看準(zhǔn)了?”
“媳婦不會認(rèn)錯的。十二三歲左右,活生生的站在公主跟前兒呢,聽著說話和公主還很親近。”
楚老太君重重地倒在椅子上,喃喃地道:“十二三歲?劉媽媽當(dāng)年來回過說韻竹可能懷了老三的孩子,難道當(dāng)年韻竹沒有死,還生下了孩子?”
說著,她雙目猙獰地望向白氏,“韻竹呢?你可見到了?”
白氏忍不住一哆嗦,“沒……沒見過……不過那個姑娘穿的素凈,像是守著重孝。”
雖然聽著白氏的話,楚老太君心中松了口氣,只要韻竹已死,那個秘密就應(yīng)該不會泄露的,現(xiàn)在要確定的是韻竹是否把這秘密告訴了她的女兒?可是要怎么套話呢?
楚老太君突然想到一個主意,吩咐白氏道:“深兒的事你不用操心,我自有安排。倒是五天后就是老太爺?shù)募扇眨愫煤脺?zhǔn)備,不能出一絲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