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我心中永遠是最好的。”
如果說笑妍之前還有著在慕容灝面前微微詆毀一下筠惜的念頭,那么聽到這句話后,她所有的小心思都收得一干二凈。
就如慕容灝所知,她的確是個非常聰明的女子。聰明到但從慕容灝這句話中就隱約能窺出他心中對筠惜的愛惜。
聰明人往往是最識時務的,所以笑妍不敢賭,如果當真得罪了自己這位表兄,恐怕他真的會丟下楚府不管,那么她就得不償失了。
此后的幾天里,慕容灝果然接管總兵府內部所有防務,他本身的威勢才干以及笑妍隱約透露出的他的身份,都讓府內一眾侍衛心服口服。
臨安城內的流言卻是甚囂塵上。據小荷回來學給她聽,有說什么總兵遇刺身亡,又說總兵出去平叛,也有說是長公主病重的。總之,端是花樣百出。
總兵府里的守衛分外森嚴起來,雖說夜里也有幾撥人不怕死地前仆后繼的過來探探虛實,但都被慕容灝率領的侍衛以及他自己的人手擋在了府外,別說靈犀長公主,連笑妍和筠惜都沒有驚動。
所有來者也都有去無回。
慕容灝忙著府內外的防衛,還要分心探知楚衛靖的消息。沈笑妍忙著彈壓府內下人,嚴禁議論府外之事。
總兵府內的閑人就剩靈犀長公主和筠惜了。
除那日被慕容灝帶回聽雪樓歇了一晚后,其余晚上筠惜還是在正院兒偏廳睡的。
所以每天早上都能趕個大早去陪靈犀長公主,一日三餐都蹭在她那兒吃。
為防止靈犀長公主想起楚衛靖,筠惜也是絞盡腦汁地想各種現代的笑話和腦筋急轉彎都她開心。經過這么多天的相處,兩人之間的感情好的跟親生母女似得,倒是讓笑妍心里像倒了調味瓶一樣,心情說不出的復雜。
這一日早上,慕容灝和笑妍來正院請過安后又去各忙各的,只剩筠惜陪著長公主慢慢在小花園兒里遛彎兒。
突然,長公主揮退身邊的侍女,俯身偷偷在筠惜的耳邊兒問道:“筠兒,你可對灝哥兒有意?”
輕柔地聲音如同驚雷般在筠惜耳邊炸開,生生將她炸楞在那里。
她轉頭滿眼驚訝地望向靈犀長公主那雙含笑的美目里,臉卻慢慢不可抑制地紅了起來。
靈犀長公主細細端詳了會兒她的神色,鄭重其事地道:“看樣子是喜歡的。”
“母親!”筠惜含羞地輕聲喊道,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的聲音更像是欲蓋彌彰。
她本不是這個土生土長的古代女子,也不會逃避自己內心真實的情感。如果面前的人是自己的閨蜜,她肯定會大大方方地承認。可這是自己的繼母,實實在在的長輩啊,她怎么好意思承認。更何況就血緣關系而言自己這位繼母明顯同慕容灝更近一些。
靈犀長公主毫不在意地嗔怪道:“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只說喜不喜歡。若是喜歡,我寫信回京請皇上賜婚?”
筠惜的小心臟被瘋狂碾壓,溫柔繼母什么時候這么爽利直接了?不都說古代女子矜持嗎?再說她不應該先問問慕容灝嗎?
“女兒怕配不上景王爺。”含羞帶怯的語氣讓自己都惡寒一把,嬌羞女不好裝啊。
靈犀長公主倒沒覺得筠惜是裝的,拍拍她的手道:“你是將軍嫡女,他是皇子,剛好相配。”
“其實,灝哥兒第一次來見我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可那時我還猶豫著,因為燕京中一直傳他身體不好。但這些天看來他倒不像傳聞中那樣,所以我才起了心思。”
“你都十四了,過兩年出了母孝就近十七了,必須現在訂好親事才行。”
聽著靈犀長公主的話,筠惜心中涌出滿滿的感動,這個繼母對自己真是不錯,就是親生母女也不過如此了。
她摟緊靈犀長公主的胳膊,頭微微靠了過去,親昵地說道:“母親對我真好。”
望著如此小女兒姿態的筠惜,靈犀長公主也慢慢笑了出來,“這是你我母女的緣分,不對你好對誰好。你到底覺得灝哥兒怎么樣?”
“挺……挺好的……”筠惜忍著羞意呢喃道,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靈犀長公主笑得愈發溫柔,說道:“放心,有我的,必讓你如愿以償。”
筠惜忍住心中的甜意,轉移話題道:“那姐姐訂人家了嗎?”
“你姐姐小時候訂好的,安國公世子陳述,男方祖母過世,他是承重孫,要守三年的。不過現在燕京也流行晚成親,女子十四五定親,十七八成婚都是平常。”
“他對姐姐好嗎?”筠惜好奇地八卦道。
“和你姐姐是親梅竹馬長大的,你姐姐啊最愛黏著他。”靈犀長公主笑著配合在筠惜八卦,表情也微帶上些小女兒的調皮。
“哦……”筠惜恍然大悟般感嘆道。
靈犀長公主卻輕搖了搖頭,道:“可不能再說了,要是你姐姐知道了會惱的。”
“說什么呢,我聽了會不高興。”笑妍含笑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靈犀長公主和筠惜像被抓住作弊的小朋友一樣,臉色微微僵了僵,卻都不好意思地對著笑妍搖了搖頭。
望著兩人神同步的表情,笑妍的心里別提多復雜了,既欣慰筠惜是真心對母親好,又有些嫉妒兩人間流露的母女之情。
見笑妍過來,筠惜就找了個借口退下了。誰知剛出正院兒,就遇上了慕容灝正在交代鄭松什么事情。
筠惜沒敢上前打擾,只站在那兒靜靜地看著前方那個身影,身形頎長,風姿俊秀,比平常白凈玉立的公子哥多了一分沉穩和威儀。
筠惜心中知道,慕容灝對自己有一份不平常的情愫,自己也對他有著不同別人的好感。所以筠惜答應了長公主的提議,一想起將來能夠和他共度一生,她的心中也溢出了滿滿的感動。
或許感受到身后注視的目光,慕容灝略交代了幾句,就轉身走向筠惜,眼神也愈發柔和。
“怎么沒陪姑母?”慕容灝輕聲問道,自然而然地牽起筠惜的小手。
“姐姐在……”筠惜微有些窘迫。
感受到筠惜手心的濕意,慕容灝蹙眉問道:“可是有事?”
“我……”筠惜猶豫著,“長公主說要跟皇上說我們的事,我答應了……”
慕容灝心中涌上巨大的喜悅,但還是確定地問道:“賜婚?”
筠惜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