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們去奇珍閣還要帶著這個小東西啊?”
望著筠惜懷里的小狐貍,小荷疑問道。這就是前幾天她們在院中撿到的那只小狐貍,雖然她知道小姐很喜歡它,還親自給它取了個名字叫毛團。但是對小姐逛街還抱著毛團的行為小荷心中還是存在一絲疑慮的,畢竟抱著它挑東西也不方便啊。雖然她們帶的人不少,可毛團根本不讓別人抱的,什么都得小姐親自動手。
“毛團聽話,抱著它沒事兒的,再說我想把它拿給阿灝看看。”筠惜心中隱隱有個揣測,但這要等見到慕容灝的時候才能確定是不是真的。
見筠惜一行人進來,奇珍閣伙計很識趣兒的去后堂通知她們掌柜的了。果然,等筠惜一行人在廳中安置妥當,就見金鑲玉滿面笑容地趕出來迎接著。
這些日子她更清楚面前這位筠惜小姐一定會成為她們的主母的,在加上主子親自交代必須視筠惜同他,所以金鑲玉絲毫不敢怠慢,一舉一動都恭敬至極。
金鑲玉的此番舉動顯然驚呆了正在奇珍閣挑選首飾的其他女眷,要知道奇珍閣可是臨安乃至整個江南最大的銀樓了。所以,金鑲玉身為奇珍閣大掌柜的,根本沒人敢輕看,平日里同官宦家女眷打交道,也都是不亢不卑,絲毫不見商人的庸俗之氣,還真未見過她對誰如此禮遇。
一陣交頭接耳的議論聲在廳中想起。
“姐姐,這位小姐好大的派頭,是誰啊?”
“沒見過啊,難道是才來臨安的?”
“我看她馬車上的標志是總兵府的,難道是府中小姐?”
“這我倒是知道,聽說總兵府有兩位小姐,只是不知道這位是哪一個。”
突然,一位身著粉色衣裙的女子用手輕輕推了推旁邊的橙色衣服的女子,道:“晉蓉姐姐,臨安總兵大人不是你家三叔嗎?這是他哪個女兒啊?”
身著橙色長裙的楚晉蓉面色又青又紅。她自從跟著母親去總兵府那次,被長公主狠狠奚落一頓后就恨毒了總兵府的人。更不要提她回家后還被父親禁足好多日,要不是姐姐姐夫回府探親,她根本不可能被放出來。
偏偏對方是靈犀長公主。別說是她,就是她的父親,她的祖母,都不敢對長公主不敬。
她只能將那日的羞辱深深地咽了下去,一點都不敢提,要是有一絲風聲從總兵府傳出來,比如長公主說她“不懂規矩”之類的,那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嫁到高門大戶去,更不要想嫁往京城甚至皇家了。
可她不甘心,憑什么。她不過長公主的親生女兒,皇上親封的郡主也就算了。
可面前擺這么大威風的這個不過是三叔之前的妻子,那個她從沒見過的前三嬸所出。
三叔是二品總兵,她父親也是三品學政,況且三叔不過是庶出,她的父親可是楚府的嫡長子。所以,她的身份應該比楚筠惜高貴才是,可憑什么風光的是楚筠惜。看看她身上那天水碧的布料,還有頭上羊脂玉的簪子。楚晉蓉只覺得渾身酸水憋得她自己難受。
這肯定是這個賤人討好長公主才有的,憑什么長公主要對她這么好。
恨意彌漫了楚晉蓉的思緒,她上前假惺惺地道:“姐姐怎么有空出來了?不應該留在府中守孝嗎?”言語雖謙卑,眼神卻閃過一絲不懷好意。就讓別人都以為她是個不顧母孝,只想著出來玩兒的人,我看壞了名聲的人怎么得到長公主的喜歡。
“我認識你嗎?”筠惜淡淡地道,她早就認出眼前這個不怎么懷好意的人是楚家大房的楚晉芙吧,應該和白氏去過一趟總兵府。不過看著這姑娘含著恨意和不忿的眼神,筠惜都不想搭理她。
楚晉蓉面上閃過一絲難堪,眼中的恨意更盛,“姐姐,我們是堂姐妹,以前見過的,你怎么可以說不認識人家了呢?”
嬌嗔的語氣暗含了一絲埋怨,頓時激起周圍人的同情,議論聲也開始難聽起來。
“這也太目中無人了吧。”
“對啊,對啊,不就是仗著有個公主繼母嗎?”
“連自家堂姐妹就當不認識,還真是無情啊。”
筠惜冷冷的眼神掃過去,那些養尊處優的小姐們頓時有些受不住了,聲音也慢慢小了下來。
“堂姐妹?你是楚家的人?大房還是二房的?”筠惜居高臨下地道。
“我爹爹是臨安學政。”楚晉蓉的語氣中充滿了驕傲。
“哦~”筠惜像是想起什么恍然大悟道:“這么說那天在街上強搶民女,還沖撞了長公主車駕的就是你的哥哥或弟弟了?聽說楚家是臨安世家,書香傳家。沒想到會有這么個不知禮數、仗勢欺人的子孫啊。”
楚晉蓉惱羞成怒:“不就是一個卑賤的民女嘛,我哥哥被你們害得差點死掉,現在還躺在床上,渾身都是傷。你們這是草菅人命。”
她一想起好不容易從軍營中接回來的哥哥被總兵弄得遍體鱗傷就心疼,雖然哥哥紈绔了一點,但對她從來都很好,可是居然被折磨的不像人樣,到現在都躺在床上起不來。
啊,那個“肥腸”公子居然傷成這個模樣。當初小荷進府的目的既然達到,她根本沒花心思去關心“肥腸”的死活了,只聽說楚家找了父親的上級才將人領回去,沒想到會傷這么重。
不過這會兒聽楚晉蓉說起她倒是對“肥腸”在軍營的經歷好奇了,扭頭問小荷道:“我爹把那個‘肥腸’怎么了?”
小荷故意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道:“聽前院兒的親衛大哥說,也就是讓他跟著士兵訓練了兩天啊,大人就把他放回去了。”
“你這個賤婢胡說!”楚晉蓉想起哥哥凄慘的模樣,忍不住咆哮道:“我哥哥明明被下了黑手,渾身上下都是傷。”
筠惜雙目如冰棱般刺向楚晉蓉,冷聲開口道:“楚小姐還請慎言。依小姐所言,我父親身為總兵,怎么可能同個紈绔計較,臨安軍營有這么多兵每天訓練都沒有受傷,你哥哥不過訓練了兩天就渾身是傷難道不是你哥哥太無能,像個嬌滴滴的大小姐嗎?”
“你胡說,你胡說!”楚晉蓉聽著筠惜的奚落怒氣叢生,抬手上前就想打筠惜,卻被海棠一把捏住手腕,疼得她呲牙咧嘴,尖叫起來。
“誰這么大膽敢傷我們楚家小姐?”一道尖細刻薄的女聲傳來,接著一個年輕夫人走了進來。
筠惜一扭頭,心里樂了,好嘛,又碰見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