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木大夫激動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筠惜他們走近煙氣尚存的藥爐,就問道一股藥材獨有的清香飄來,不禁讓人心曠神怡。
“還等多長時間可以服用?”慕容灝出聲問道,一貫冷淡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
用靈狐的鮮血煉藥服下,再配合泠水玉的功效將藥性全部化開,雖說不能全部祛除他體內(nèi)的全部余毒,但對余毒的壓制也是但用其一絕不能比的。
所以,即使高冷如慕容灝,也忍不住心頭涌出的激動之情。
“再過半個時辰就可以取出供公子服用了。”
聽著木大夫的話,慕容灝垂在身側(cè)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
筠惜走到他身側(cè),伸出小手費力地將慕容灝的大手握住。
慕容灝驚訝地轉(zhuǎn)頭,正好看上筠惜沖他柔聲一笑,那笑容如同溫暖驕陽,劃破他心中凝結(jié)多年的徹骨寒冰。
木大夫輕咳了兩聲打斷了兩人之間美好的氣氛。
見二人都直直地望著自己,尤其是自家主子身上寒冰隱隱又凝結(jié)起來的趨勢,趕緊道:“惜小姐,必須得用泠水玉取血備用了。”
聽聞此言,慕容灝握住筠惜的手又緊了一緊。
筠惜溫柔而堅定地掰開他的手,走到放置著玉碗的桌子旁,摘下脖子上的泠水玉放在了碗里。
接著,筠惜輕挽衣袖,拿起碗旁邊擱著的另一把干凈匕首,對著自己的左手手腕狠狠地劃了下去。
殷虹的鮮血順著白皙的手腕流到玉碗里,很快就被泠水玉全部吸收。
而泠水玉也從充滿雜質(zhì)的色澤漸漸變得水潤通透,直到最后其中暗含著一絲絲的血色。
“好了。”木大夫出聲道。
慕容灝飛快上前為筠惜的左手腕止血,涂上早準(zhǔn)備好的止血藥,又輕柔地包扎好傷口。
“別管我,你快去服藥吧。”筠惜用右手推著慕容灝,因為他看到就在她取血的時間里,木五已經(jīng)從藥爐里取出煉好的藥丸,放在一個青色的玉瓶里,躬身站在一側(cè)等待自家主子。
慕容灝搖了搖頭,銀白色的面具下雖看不出他的表情,但緊抿的嘴唇卻顯示出他現(xiàn)在的心情不是那么的好。
“不著急,等給你包扎好再說。”
感受到慕容灝固執(zhí)的關(guān)心,筠惜也只能無奈地同意了。
慕容灝細(xì)致地將筠惜的左手包好,還貼心地在上面扎了了蝴蝶結(jié)。
筠惜驚奇地望著他,道:“你怎么會這個?”
“我跟別人學(xué)的。”慕容灝隱隱有些臉紅,他是在山莊聽小丫鬟說女孩子都喜歡這么可愛的東西,所以才讓木五跟著小丫頭學(xué)了,又來教的自己。
筠惜沒看到旁邊木五隱隱抽搐的嘴角,他可是知道自家主子到底有多不靠譜了。
明明是他想討惜小姐歡心卻硬要讓自己去跟那些小丫頭學(xué),害得父親逼問自己是不是喜歡上山莊的那個小丫頭了。
胡說,他怎么會看上那些只會對著自家主子花癡的小丫頭,明明他看上的是……
望著筠惜蒼白的臉色,慕容灝眼中滿是愧意和憐惜,他柔聲道:“你臉色不好,我先送你去休息吧。”
筠惜搖頭,道:“不用了,我看著你服下藥才能安心休息。”
拗不過筠惜,慕容灝不再堅持,扶著她坐在院中的椅凳上,轉(zhuǎn)向木五冷聲道:“把藥拿過來吧。”雙眼輕瞥了木五一眼,滿是警告之意。
木五垂頭喪氣地將藥丸遞了過去,徹底熄了一會兒向惜小姐告狀的心思。
“我進(jìn)屋服藥,木五守好屋門。”慕容灝吩咐道。
木五正色答道:“是。”
慕容灝望向靜修師太,見她靜靜點頭,才最后不舍地望了眼筠惜,轉(zhuǎn)身進(jìn)門。
木五立刻如一尊雕像站在門前,一動也不動。
筠惜忍不住著急想站起身,卻被靜修師太一把摁住道:“時間長著呢,你才流了那么多血,現(xiàn)在正是要好好休息的時候。別還沒等他出來你就堅持不住了。”
筠惜也明白靜修師太的好意,只能勉強(qiáng)按耐住焦急,靠在椅子上休息。
“你母親的身體如何?懷孕可還辛苦?”靜修師太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說道。
筠惜此刻全部的心神都在屋內(nèi)的慕容灝的身上,并沒有發(fā)現(xiàn)靜修師太此刻的言語中含著絲絲緊張和期待。
筠惜只當(dāng)師太關(guān)心母親,也不隱瞞,直接道:“母親一切都好,就是口味兒,總想著吃點新鮮的,脾氣也變得像小孩兒似的,陰晴不定,我們都讓著她。”
靜修師太似是松了口氣,嘆道:“女子懷孕總是辛苦些,不顧如你母親這般已經(jīng)是很好了。”
說起靈犀長公主的身孕,筠惜起身向靜修師太施了一禮,請求道:“還請師太賜予平安符,筠惜帶回去給母親安胎。”
靜修師太抬眼望著筠惜,眼中有著她看不懂的復(fù)雜,笑著點了點頭。
屋內(nèi)隱隱傳來幾聲響動,筠惜猜想那是藥丸起了作用,慕容灝此刻應(yīng)該是忍耐著巨大的疼痛,可惜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安靜等待。
“別擔(dān)心,有了你的泠水玉,已經(jīng)是他得上天庇佑了。”靜修師太安慰道。
筠惜斂了眉眼,握緊雙手強(qiáng)忍著幾欲奪眶而出的淚水,靜靜點了點頭。
“可惜焱赤環(huán)還是沒找到。”木大夫在一側(cè)接話道,他知道如果還是沒有焱赤環(huán),泠水玉和靈狐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泠水玉已經(jīng)出來,焱赤環(huán)也很快會找到的。”靜修師太幽幽的聲音響起,倒是惹得木大夫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難道師太知曉焱赤環(huán)的事情。
靜修師太沒有理會木大夫的眼光,繼續(xù)問道:“聽說焱赤環(huán)和泠水玉都是南朝之物,不知怎么到了你的手上。”
聽到現(xiàn)在,筠惜也覺得今天的靜修師太話似乎多了些,好像在試探什么。
但父親和慕容灝都說過,絕不能告訴別人泠水玉的來歷。所以即使是靜修師太詢問,筠惜依舊含糊答道:“聽娘親說是為了哄我開心,從一個攤上花了幾文錢買的。”
這么巧?靜修師太心中充滿疑慮,卻也沒有再問。
而筠惜依舊眼都不眨地盯住房門,等待慕容灝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