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故眼上本來消散的霧氣一下子又上來了,好疼,蕭故一向是怕疼的,但他還是想解釋,“我沒有那個意思”蔣歡看著蕭故青了一塊的臉頰,氣消了不少,“那你有什么意思,平白無故的裝什么自閉癥,怎么進了醫院還得給自己加點戲唄”蕭故被蔣歡兇的一下子哽住了,想哭,但很丟人,又把眼淚忍了回去,他想說他沒有裝,也沒有故意折騰他,他也不知道為什么一醒來就把蔣歡認成哥哥,排斥其他人的接近,但最后什么都沒在解釋,只說了一句“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我把錢轉給你吧”即使難過的想哭,蕭故的語氣還是冷清平淡的,讓蔣歡更生氣“錢能解決一切嗎?不用你轉我,我就當花錢買個教訓,你不用跟著我了”說完蔣歡轉身就走了。
蕭故一個人站在原地,低垂著眸子,再也忍不住眼淚決堤而下,臉上的傷一陣一陣的刺痛。蕭故拖著行李箱找了個沒人的小亭子,蜷縮在椅子上黯然傷神。
九月的北方已經完全沒有夏天的痕跡了,有風的夜晚更是格外的冷,只穿著短袖的蕭故覺得這風吹得他好冷,身上冷,心里更是一片寒涼。
此刻的蔣歡已經回到了家,把行李收拾好,又充了個澡就上床準備睡覺,明明在出租車上的時候就困了,躺在床上了卻翻來覆去的怎么也睡不著,閉著眼睛想起他那對對他沒有一點感情的父母,自從他沒有利用價值了,連最基本的偽裝也不愿意維持了,明明有著相同血脈的至親,卻都是把他當做恥辱一般的存在,他以前還總是想爸爸媽媽一定是很忙,還是愛他的,不然怎么總是喜歡在別人面前炫耀他,爸爸媽媽肯定是對他引以為傲的。
可事實是什么呢,夫妻兩人早就各自有了各自的生活,把他支出去以免打擾兩人各自的幸福生活,隨隨便便給他一點小錢打發他,這么多年給他的生活費壓歲錢加起來還不如爺爺每月給他的零花錢,一面厭煩他,一面把他的優秀炫耀的資本。
想的美,自從他的成績一落千丈之后,那些其實一眼就能看透的短暫的和顏悅色也就消失了,每月需要提醒才能想起打給他的生活費就算提醒了也不給了,無所謂了,他還懶得和這對沒有感情的人接觸呢?
他還有爺爺,爺爺總是對他很好的,只要把這件事告訴爺爺,他們兩個人的日子就都別想好過,停了他們的資產,讓他們自己去為自己各自的小家奮斗,不是都喜歡各自的小家嗎,可他沒有,縱使想了很多次還是沒有。
蔣歡想,這樣做了顯得我有多在乎似的,我一點都不在乎,這么多年不都這么過嗎,有啥區別。
又想起了今天在火車站暈倒的那個少年,真的很生氣,明明自己好心帶他去醫院,他居然還有心思耍他,但又想起少年軟軟的叫他哥哥的樣子,想起少年含在眼里的淚,想起少年回復正常后清冷的聲音,真的是裝的嗎,能發出這樣平淡清冷聲音的人并不像是會耍人的樣子。蔣歡越想越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