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娘，我錯了！”
許老四兩腿發軟的跪在了扶桑的面前。
他也是第一次發現茅廁沒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好逃。
他下去的那一刻就想上來，奈何四周都是泥，他壓根就找不到著力點，無奈之下只要硬著頭皮往后巷的出口游去。
但要是讓他在選擇一次，他絕對不會這樣。
那逼究的空間，壓抑的氛圍以及各種臭味和在糞坑表面爬行的老鼠讓他到現在回想起來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有那么一刻他覺得自己真的差點就死在了那里，好在到最后被人發現給救了下來。
不然他一定會崩潰。
“夫人可有把他帶回去的打算？”
許老四這人一看就不是一個安分的人。
這次敢鉆茅房，下一次還不知道會鉆什么。
對于這樣一個連命都敢賭的人，周燁不認為他這座小廟還能夠容得下對方。
其次周燁有潔癖，許老四這次的做法算是徹底的惡心住了他。
說什么他都不可能會把人繼續留在這里。
“周公子愿意？”
扶桑還真沒有想過要把許老四給帶回去的打算。
現在聽周燁這語氣，她就知道對方這是不打算讓許老四留在他這兒了。
這反倒是讓扶桑有些意外了。
他們先前可都是說好了的，讓許老四留在這里繼續磨合，她還給了周燁二兩銀子當作磨合的手工費小費。
現在他居然不買賬了。
“為何不愿？”周燁反問，“夫人先前來不就是為了他？如今周某不過是順從天意，夫人還是趕緊把他帶回去自行磨合吧。”
他這里是賭坊，可磨合不了許老四這樣腦回路不清楚的人。
扶桑攪著手，“那……我給你的那二兩銀子……”
周燁：“……”
“夫人不會連這區區二兩銀子都還要與周某計較吧？”
她今日在這里贏的可不止這二兩。
還會在跟他在乎這點？
“這不是身份不同，自然收入也就不同嘛。”扶桑不要臉的笑著說，“二兩銀子雖然不多，但那只是針對于像周公子你這樣富得流油的人，可對于我這樣一個村婦來說那就是一筆巨大的財富，所以……周公子大可以慷慨一些，把那二兩銀子歸還于我就行了！”
周燁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他見識過不要臉的，卻沒有見過這么不要臉的。
簡直是把他的三觀都給顛覆了。
難怪許老四會笨的去鉆茅廁，估計都是她這種腦回路給遺傳的
于是為了能夠平平安安的送走這兩尊活神，周燁在二兩的基礎上又加了三兩，就當是他善心大發，最終才算是徹底把這兩個奇葩快速的從他的賭坊里給送了出去。
一路上，許老四都沒有開口說話。
扶桑就坐在牛車上數著銀子，都說錢財不外露，可在扶桑看來，這銀子就這么擱在懷里怪硌人的。
還是拿出來亮亮數數是最讓人神清氣爽的。
這不百多兩的銀子在她的大掌下被翻過來覆過去的數了數遍后，她才心滿意足的把它裝進了錢袋里給擱置在了身上。
途中雖然有不少趕著牛車和馬車的人都往她這里投來怪異的目光。
但扶桑卻是一副壓根就不在意的模樣。
誰要是真有那個本事兒，就來搶奪。
……
與此同時許家這邊，許老二和于柳吃完早飯后，便開始盤算著接下來逃往的路線。
村子里現在不少人都接受了扶桑的好處。
他不可能從大路逃跑，萬一被人發現了，肯定會被人阻攔下來。
唯有小路還算是有點出路。
只是這小路到處都是各種尖刺，想要完美的逃離就必須的吃點勞苦。
就算是這樣，許老二亦不畏懼。
總比像他現在這樣天天留在這里當老媽子強。
于柳見許老二從吃完早飯后眼珠子就在眼眶里咕嚕嚕的直打轉，就知道他心里肯定是在盤算著逃跑的路線。
“二哥，你真打算離開？”于柳道：“要不還是在考慮考慮？”
扶桑既然敢讓他們二人待在家里，自然是不擔心許老二會不會逃離這件事情。
她就擔心許老二這樣自作聰明會害了自己。
“不用考慮。”許老二不滿的道：“你要是不愿意離開就繼續留在這里，別阻攔我。”
他等這一天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早就已經在心里盤算了許久。
又怎可能會在錯過。
于柳見自個兒勸說不住，索性便不在開口。
她一孕婦，不論是從體力還是精力上都不是許老二的對手。
許老二既然不聽勸，她也就只能睜眼看著。
又能拿他怎么辦？
幾分鐘后，許老二就已經收拾好大包小包的東西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于柳凝著眉還能說什么，只能用目光目送著。
……
午時，扶桑和許老四總算是從縣城趕了回來。
母子二人剛一跳下牛車，一道激烈的慘叫聲就從屋內傳了出來。
聽這聲音不用想都知道是許老二的。
“你先把牛給李家牽去。”扶桑把手中的牛繩扔給了邊上的許老四，囑咐道：“為娘進屋去看看。”
許老四眸子里閃過疑惑，但還是認真的點了點頭。
屋內，許老二正鼻青臉腫的躺在木板床上，于柳則在一旁幫許老二擦拭著藥酒，見扶桑從屋外走了進來，于柳趕忙從一側站了起來。
“娘！”
扶桑“嗯”了一聲，緊接著她便把目光看向了床上哎喲喲慘叫不停的許老二。
“這是又被田花花家的牛給撞了？”扶桑意味深長的問。
許老二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他這運氣真不知道是怎么了，走個小路都能碰見田花花家放養在田壩的牛。
許老二當時沒打算要去招惹，心里一直想著的都是要趕緊離開，奈何那牛一看到他就跟見了仇人似的一直盯著他。
害得他往東也不是，西也不是，最后直接被那畜牲給一個牛角頂到了田里。
疼的他到現在都還眼淚汪汪的。
直覺告訴他，那頭牛肯定是成精了。
要不然怎么每次看到他就一頂一個準！
“娘，李家的牛車找回來了嗎？”于柳問。
今早扶桑一離開，李家的人便又來問了一次。
看的出來他們昨天給李家的那三袋粳米和牛車比起來，李家更在乎的是自家的那頭牛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