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原意聽我講一個故事嗎?”
夏陽打量著四周,這是一棟半圓的木質建筑,中間露天,弧為二層,上層雅間,下層普通場子。此時,他就坐在其中一間雅間里。下場坐著密密麻麻的人,正聽著臺上戲角兒咿咿呀呀的唱詞。他聽不懂,也對這些沒什么興趣。
進入這個游戲,完全是因為工作需要罷了。
2370年,網絡上開始流行一款游戲。這款游戲以真實而受歡迎。氛圍的真實,角色個性的真實,環境的真實,令人懷疑這到底是不是一個架空的世界。然而故事情節卻大不相同,有的人就在現代,有的人卻回到了過去,也有人穿越到了未來。據玩家的發言而統計,沒有人遇到過相同的情節,就好像,每個劇情都有性格一樣。
而對于玩家們,這是一種挑戰,不存在有攻略,也不會在游戲中突然死亡。可是有一天,某些玩家被陸陸續續的發現不再醒來,再后來,便一個接著一個離世。而人們,卻對這個游戲束手無策。它是未知的,給人們帶來恐懼的……
這對夏陽來說無異于是一個很棘手的任務,沒有人不愛惜自己的生命,可又沒有人能讓他拋棄自身的正義與責任。
“請。”夏陽回答。他們派出了很多人手進入游戲,只為了那并不能證明存在的線索。如果,如果的話,有一天能找到這款游戲的開發商之類的線索,最好是讓游戲消失。最起碼,要保證人們使用的安全。
“晉元年間,有一戶行商人家——”老者的聲音愈來愈小,周圍的環境也開始發生變化。這是進入了劇情。
夏陽面前完全看不出是戲樓了。他現在站在古代的街上,右邊一座橋,一條河,河里漂著大大小小的花燈。這大概不是放花燈的地方,所以人并不是特別多。此刻橋上站著一男一女和幾個丫鬟。夏陽離他們不遠,能清楚的聽見他們的講話。
“夫人,可是許久沒有與你一同出行了?”天色有些暗了,借著橋邊的燈籠和水中的花燈才勉強看清這是一個面容清秀的男子。看他穿著,似乎是行商之人。
“也怪我。”男子嘆了口氣,繼續道:“最近大大小小的鋪子和商隊都出了問題,一忙起來,才發現竟是幾月都沒和你外出游玩了,平時也總陪不了你多久就要處理事務。眼下,答應你出來賞花燈,可又要回去處理事情。”
“我再看會兒就該回去了,你忙,你先走吧。”背著光,看不清楚女子的面容。只覺聲音特別好聽。
“夫人看看,若是有什么想要的,不必猶豫。我先回府,待我處理完,再來向夫人賠罪。”男子吩咐了丫鬟幾句,和旁邊候著的管事一同離開了。
人影憧憧,女子一個人在橋邊有些孤獨,她摸著自己的腹部“再等些時日吧。”女子轉身欲走,又忽聽到有人叫她。“辛茹。”
豪華大氣的府邸,一眼便知主人是大富之人。透過紙窗,隱隱看到有人埋頭書寫。
“老爺老爺!”一個小廝急急推門,“老爺!老爺!夫人,夫人不慎落河,雖被人救起…”小廝話還沒說完,男子就匆匆離開。毛筆上的墨弄臟了賬本。小廝一甩手,嘆了口氣也認命的跟著。
府邸離橋邊倒也不遠,也就拐兩條街而已。
男子喘著氣,跌跌撞撞的跑到河邊,看到被一圈人圍著的,尸體。“怎么會!”他不可置信,愣愣的看著愛妻的軀體。才那么短短一會兒的時間就——若是他等著辛茹一起回家是不是就可以避免呢?
“老爺,我聽他們說現場有人看到夫人突然便掉了下去,掉到河中也沒有掙扎……這,這會不會是自殺?”尾隨的小廝小心翼翼的說出自己的想法,末了還看看老爺的反應。
“胡說!”男子皺眉喝道。兩人的婚約來之不易,辛茹不可能不珍惜自尋短見。況且,有什么理由讓她選擇自殺呢。
“是,是不是有什么臟東西?”人群中鬧哄哄的,“金夫人可是人人羨慕的,是不是什么人要陷害?”“陷害?陷害什么?圖謀不軌的人吧?”“唉,我就覺得是什么臟東西。”各種猜忌不斷冒出。金向握緊了拳頭:“大家別猜了,我金向生平做過什么事,大家難道沒看在眼里?想也不會有妖物纏上。”
“我說啊,你娶了辛茹姑娘就是最大的禍事,她原本不是跟你定親的啊,可最后卻嫁到你們家,金家就一天不如一天了,好不容易有點起色了,結果又出了這檔子事!造孽哦!”“別說了!什么亂七八糟的胡亂猜測!你去叫幾個人來把夫人帶回去!另外,”金向對著小廝的耳朵悄悄說,“去給我找找季家,無論如何給我做一個人偶,什么代價都行。再派人去告知一下辛家。”
他只要找到兇手,他不相信妻子會做出這樣的事,他要為愛妻報仇!
“是!”小廝急忙跑走。
“剛才幫忙救人的是誰?”金向平了平情緒。“陳家的一個下手吧。好像已經回去了。”圍觀的人群漸漸散開。
陳家?如果沒錯的話陳家的二少就是原本跟辛茹定親的人吧。“辛茹…”看著這具尸體被抬走,金向感到悲痛。原本約好攜手一生的人,卻先走一步。
辛茹是辛家的小女兒,上頭兩個哥哥,是一家人捧在手里長大的。她性子溫和,卻因為自己反了陳家的婚約。現在,又因難離世。辛家不在本地,辛茹也算是遠嫁。他可真是一個不稱職的丈夫啊。
他去到了陳家。
“可真是感謝您了。”話語不溫不火。金向對面坐著陳家二少。
“哪里,辛茹雖被救起,卻還是…我想也有那下手的過。如果他動作再快點興許不會有這等結果。”
“如果陳家有什么需要,以后盡管開口便是。若金家能做到,定當盡力而為。”
“金家如今還有這個余力嗎?”陳興面色嚴肅,反問。
“如今金家可不如從前,沒準辛茹嫁過去還受了委屈。你可真有好好待她?看看出這么一檔子事,你金家以后還能輝煌?”陳興笑笑,眼里不乏蔑視。對于金向。陳興還是有些敵視。
“呵,我金家成什么樣自然不用你來評價。看你這番話,似乎對辛茹還有余心。”金向起身甩甩袖子,徑直離開。
“有余心又怎么樣,你對她真心,卻還是讓她受了苦。”陳興端起茶杯,清香的茶。
金向回到府中,看著愛妻的容顏,心里抽疼,從今以后,這個人,再也不會與他說笑,再也不會與他出游了。此事過于蹊蹺,他讓跟著辛茹的丫鬟們也不知所終,就起辛茹的下人也不曾見過這些丫鬟們。丫鬟們找不到,他不在乎,只能求助季家的人偶了。
好在沒過幾日季家便把人偶送來了,也不枉那花費的銀子。
季家的人偶,能將死人的魂魄注入其中,乍一看,就像活人起死回生。可人偶終究只是人偶,也有崩壞的一天。這季家的人偶,只會酌情制作,若是用途不正,就算是天子,季家也會拒絕。
“老爺。”門外響起敲門聲。正埋頭看賬本的金向抬頭應了一聲,他臉面滿是憔悴。思念愛妻,卻不得不繼續處理事務。他看著門被推開,尾隨著下人進來的就是辛茹啊。
金向連忙起身拉住辛茹,生怕眼前的人自己一個不留神就煙消云散。“阿茹!”金向在她死時還不覺多么痛心,但這雖是一個紙偶站在眼前,卻讓他想哭出來。“老爺。”看那人偶也似開心的笑。太像了!簡直就一模一樣的人啊。
“老爺啊,”下人道,“季家人說這紙偶的期限只有兩天,想著是為相思破案也不宜久留人間,也請老爺待這人偶失效之后燒了它,務必。”
“行了行了你先下去吧。”金向無奈,兩天,破案所需,時間是夠了,可他,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