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安所在的擂臺邊,學子越聚越多,甚至許多教習也聞風而來。
雙異術,頂尖異術,控水凝冰。
哪一樣都能讓他們激動的拍大腿。
如此天才少年,入我大周異術學院,實乃幸事。
場上,洪炎臉上鮮血淋漓,雖然傷口很小,但血卻流的很多,看起來觸目驚心,頗有些猙獰可怖。
洪炎也是愣了。
以他四品境界的火焰異術,周遭溫度何止上千度,卻仍舊無法融化冰晶,他心中不由生出一種挫敗感。
望著久久不語的洪炎,蕭安也是微微皺眉,方才體內元力向巫力的轉換過程,差點就掏空了他的身體。
而卻此時回想起來,才發現自己由于缺乏經驗,錯誤的施展了巫術:冰晶爆轟。
原本是應該控制冰蓮花,在洪炎身旁爆開的,但自己卻提前將其引爆,從而使得威力大大降低。
不過這也無所謂,第一次有點失誤,也算是正常現象。
“洪炎,你還能在戰斗嗎?”見洪炎站在原地血染面頰,一旁的石海教習擲地有聲。
在打下去,也是徒增笑柄,我還是不夠強……洪炎深呼吸一口氣,擦了擦臉上的血水,撤去滿身的火焰,沉聲道:“我認……”
“我認輸!”蕭安忽然在臺上顯露身形,一臉平靜,只是盯著教習石海看:“石教習,我已經無力再戰,再打下去,肯定是要輸的。”
打是還能再打的,只是沒那個必要,自己的目的也達到了。
不管是眾目睽睽之下,展現巫術,還是表現出自己的天賦,自己都做到了。
一聽蕭安說出這話,洪炎頓時勃然大怒:“安曉你什么意思,你是在侮辱我嗎?”
明明你已經占據上風,洪炎他自己都打算放棄了,結果對方先堵住了他的嘴,這如何能不氣。
蕭安轉身看向洪炎,沉吟片刻,道:“我沒有半點侮辱你的意思,我只是突然急劇爆發,才稍微占據上風,論戰斗持久力,大概、也許、可能,沒有你厲害。”
洪炎頓時瞠目結舌,你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他也不說話,直接扭頭跳下擂臺,擠出人群就走,留下一地憂傷。
走了,傷自尊了。
圍觀的學子們也是面面相覷。
“這算是個什么情況,打到一半不打了?”
“這不是鬧著玩么!”
不過大家稍微沉思一下,便也能夠理解了,三品對陣一品,還不能直接碾壓,被打了個滿堂紅,確實有點emo。
望著遠去的洪炎,蕭安撓了撓腦門,一時間,也是無言以對。
這人挺有意思的。
盯著蕭安看了許久,石海忽地上前,用力拍著他的肩膀,大笑道:“既然如此,那便算是你勝了。”
肩膀被拍的生疼,蕭安回過神來,白了他一眼,道:“石教習你修的什么異術,力氣怎么這么大。”
“哈哈哈……”石海聞言哈哈大笑,半晌后才說道:“當然是石頭,大地之源,力氣自然要大上幾分,倒是你……”
說到一半,石海浮現出神秘的笑容,壓低聲音道:“……你的異術,挺有意思的。”
蕭安不動聲色,淡淡笑道:“哪里有意思?”
石海張了張嘴,話還懸在嘴邊,眼角余光瞥見姬不凡登上擂臺,便轉口道:“雙異術之人,當然有意思,有機會,咱們一起喝兩杯?”
蕭安拱手:“固所愿也。”
“喝酒?”姬不凡耳朵一豎,湊上來大聲嚷嚷:“喝酒怎么能不叫我呢,必須去品仙閣喝酒,別的地方的酒,我喝了咳嗽。”
喝酒是假,試探是真。
石海心頭略微不滿,臉色冷淡下來,丟下一句“改日再說”,便大步流星,向著試煉場外走去。
望著石海教習的背影,姬不凡微微愣神,喃喃道:“我何時惹到他了?”
蕭安同樣看著那邊,淡淡笑道:“大概是嫌你酒品不好吧!”
……
夜風嗚嗚如女鬼哽咽,在大周異術書院內,打著轉兒的回蕩,發出陣陣哀鳴聲。
青石板鋪就的小道上,兩邊翠竹被夜風拂動,竹葉摩擦發出聲音。
竹子在異術學院內,是最常見的植物,但此時在這濃濃夜色中,卻略顯出幾分猙獰。
竹蔭小道的盡頭,是一座亮著燈光的兩層閣樓,那是學院內的先生楊立志的住處。
如水月光下,蕭安光亮的面頰上,透著深深的不解……與警惕。
楊先生為何深夜,會喚自己前往,難不成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走到閣樓前,左邊是一個水潭,潭水清澈見底,皎白月光下,不時能看到魚兒游動。
“我像只魚兒在你的荷塘,只為守候那……”此情此景,蕭安有感而發,大門卻“吱呀”一聲被人推開。
“大晚上的,你瞎喊什么呢?”身著素色長袍的楊立志,眸光在夜色下明亮如星,鬢角垂下兩縷龍須,隨著夜風在胸前搖曳。
“楊先生,長夜漫漫,不知找我來是有什么事嗎?”蕭安完美的避開剛才荷塘月色的尷尬,直接進入主題。
也沒計較剛才的鬼哭狼嚎,楊先生微微沉吟,斟酌著說道:“明日的比試,你便不用參加了,屆時直接進入青龍班即可。”
“為什么?”
“呃……”楊先生一時不知如何開口,沉默半晌,道:“今日黃昏時分,上百名學子向學院抗議,不愿與你對陣比試,說和你比試,是在羞辱他們。”
“我……”蕭安呆在原地,摸了摸鼻子,愣愣道:“我做錯了什么嗎?”
楊立志深深看了他一眼,沉聲道:“你沒有做錯什么,是我錯了,不應該讓你參加比試,他們……”
“輸了你不光彩,僥幸贏了你,沒面子。”
“總而言之,你不用參加后兩天的比試了,這兩天,就跟著不凡四處轉轉即可。”
原來是這樣,就這點事兒,至于大半夜的把我找來么……蕭安心中有些怨氣,他正在竹林修煉(吃竹子),但也不好表現出來。
“嗯,那我就不參加了。”他點頭應道。
沉默片刻后,楊立志看了眼站在對面的蕭安,面容變得異常嚴肅:“安曉,你為何之前,不與學院說,你是雙異術?”
蕭安沉吟著回道:“人總要給自己留點底牌,不是么?”
對于這番說辭,楊立志點點頭:“你說的倒也不錯,只是我看過你的戶籍信息,你出身在陰山縣,家中只有一個嬸嬸,并無外敵仇怨,你在防什么,防誰?”
查過我,為什么要查我呢?
蕭安心中思緒飛轉,想起來之前,夜闌珊說過的話——奸細定是學院中的高層,單單一個教習,夠嗎?
看著面前的楊先生,他在心底發問,會是眼前的大先生么?
“安曉,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為何如此看著我?”楊立志皺起眉頭問,似乎對他的灼灼目光,感到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