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聲的詰問,濃濃的逼問氣息讓人下意識的想要臣服。
天子之怒,伏尸百萬,流血千里。
可見來自皇帝生氣時的威壓氣勢能夠讓人膽戰心驚。
蕭彥卻依舊挺直著背脊,仿佛恍若未覺。他的身形堅韌,似乎絲毫沒有被聲音里的怒火責問所影響。
他微微抬頭,雙眸直視著皇座上男人不卑不亢,視線沒有絲毫躲閃。語氣里冷淡平靜,仿佛眼前的危機對于他來說,都是過眼云煙。
“臣何罪之有?”他對于眼前名義上的父親從來都沒有給予過本該有的尊重。事實上,他的內心其實對于這個男人是有著隱隱的恨意。
他恨,拋棄了他們母女。
他恨,對方使自己與娘親別離。
蕭彥像是陷入了迷途之中,有些魔怔。自從遭受了娘親離開了這個消息的抨擊,讓他痛不欲生心痛如絞的同時,總是會覺得一切都是因為眼前的男人。
都是因為他,即使他還不知道真正的死因。
如果不是因為他,他就會仍舊陪在娘親的身邊,慘烈的悲劇也就不會發生。這兩年的煎熬與苦痛折磨都像是深深烙印在了骨髓之中,沒有了心底里唯一支撐著他的那一束光芒,一直渴望觸碰重新擁有的陽光消失了,蕭彥心如死水的同時,漂亮的桃花眼里此時充滿了戾氣,他握緊了拳頭,唇角勾起了一抹詭異的笑容,微不可見。
“放肆!”金龍座上的天子猛地拍了一下面前盛放奏折的案桌,巨大的聲響回蕩在了養心殿里,像是在發泄著自己的怒火。
“你是用什么語氣在和我說話?我是你父親!這就是你娘親教出來的兒子?粗俗無禮,不懂禮貌。”穿著金色龍袍的男人聲音沙啞沉重,帶著濃濃怒氣。
“呵,父親,你配?”蕭彥的眉毛微挑,清亮的聲音里滿是不屑。緊蹙的眉頭里滿是濃濃的怒火與厭惡。蒼白的臉頰上被氣得浮上了一層紅暈,微微顫動的雙肩可以看出他此時激烈的情緒。
蕭彥無法繼續忍耐下去了,兩年來所積攢的不滿狠厲像是一瞬間爆發了出來。他被這句話戳中了痛點,一直以來的隱忍不發,忍氣吞聲的和善假面不再存在,厭惡鄙夷的大聲說出了心里最深處的想法。
此時的他,漆黑瞳孔里的怒火清晰可見,理智幾乎被燃燒殆盡,只剩下了無盡的恨意。無數個日子里午夜夢回的痛苦記憶,一幕一幕又仿佛重新浮現在了眼前,那是他一輩子難以忘卻的屈辱歷史,他曾發誓過將讓傷害過他的人全部扒皮抽骨,讓他們痛不欲生,跪地求饒。
“閉嘴!”龍袍加身的男人像是被氣得不輕,粗重的嗓音里隱隱帶著顫抖,他隨手拿過幾本奏折迅速的朝地上跪著的少年扔去。
十分精準的砸到了蕭彥白皙的額角上。沉重的撞擊讓少年蒼白的皮膚上瞬間變得青紫,隱隱可見皮膚下的血管。可少年卻沒有吭聲,甚至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仿佛對他來說都無關痛癢,他沉默不語,像是看著小丑一般望著龍座上的男人。
男人怒氣橫生,正當他還想要將桌上剩余的奏折全部砸向下方的少年時,他旁邊的侍女輕輕遞上了一杯茶放到了案桌上。
在蕭彥看起來十分愚蠢昏庸的皇帝,因為這個舉動,此時卻意外的放下了手中的奏折,靠在椅背上,靜靜地看著他像是在平復心情。
蕭彥嗤笑了一聲。
殿上的男人像是發現了這點,抬起手指直指著他,聲音里原先的暴怒似乎已經消失不見,只殘余了點點的怒火。
“你的母親是怎么死的,我想你還不知道吧?”
“你現在這個樣子,和當時的她一模一樣。”真是讓我倒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