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往后,寧元寶,你就是我柳儒風的義女,元寶這個名字,不符合你以后的身份,我且賜你字,瓷安,寧瓷安。”
這男人身姿挺拔,面容有些滄桑,卻依稀可以看出年輕之時必定是俊朗不凡,眸光精明而深沉,打量了寧瓷安許久后,便是沉聲說道。
“不管你從前是誰,今后你就是出自我柳相府里的二小姐,在外請保持小姐儀態,明日我會請宮里嬤嬤來教你禮儀。”
小姐?!你才小姐!
寧瓷安面無表情,大眼沉靜一片,心里卻是冷冷一哼,朝上看著柳相,讓他一時之間竟是看不懂面前的少女。
“你且記住,你的身份和使命,五福之女,說的明白點,就是以你做祭品,以血為皇上延壽養福。”
柳相繼續說道。
寧瓷安聽到此話,差點就是忍不住心中怒氣,
這種變態事情,果真只有皇家想得出來!
柳相見寧瓷安還是小啞巴一個不說話,想想也沒什么囑咐的了,
“我派人專門給你打掃了一個院子,讓丫鬟打你去清洗一番,好好睡一覺。”
寧瓷安點頭,心里的疑點卻是更深,所有人好像都對她獸林出來這件事既是好奇又是淡定,一切都好像是安排好的似的。
她卻覺得自己的命,是被人攥在手里,若不小心,就被人掐斷了,這種無力的感覺,分分鐘令她暴躁。
呸!她的命,只能握在自己手里!
夜色如水,明月高掛。
寧瓷安被柳相指派給她的貼身丫鬟靈玉帶到了相府西北角的安閣,洗了個澡,換了身干凈衣服,舒服至極。
“小姐,那你好好休息吧,若是有事就喊奴婢,奴婢就在隔壁的偏房。”
靈玉替寧瓷安鋪好床褥,又是收拾了一下屋內后,便對著在梳妝鏡前正梳發的寧瓷安說道,態度恭敬,低眉斂首,看起來憨實可靠,寧瓷安掃了她一眼,
“我雖不是千金出身,但,卻只留忠實本分的丫頭在身邊。”
靈玉聽得懂寧瓷安話中有話,點了點頭,“靈玉以后就是二小姐的人了,請小姐放心。”
她聲音沒有半點惶恐,依舊穩沉憨厚。
寧瓷安點頭,盡管忠心與否還看日后,不過如今看來,還算滿意。
等那小丫鬟走了,寧瓷安一把丟下手中的梳子,拿起一根發帶,將頭發全部攏到身后隨意一綁。
銅鏡里的臉,與前世的自己十四五歲的模樣簡直如同雙生,或許,這是她真正的前世也說不定。
似乎是為了防止她逃走,這院子外面有起碼十個家丁把守,就是不知道看不見的,又有多少個。
記憶里,那玉虛真人似乎定下了婚期,是下個月初九,現在是六月二十五,也就是還有十四天,她有十四天的時間逃離相府。
她可不管逃跑會連累誰誰誰,這狗屁地方本就不是她家,這里也沒她親人。
想起今天獸林里那兩個男人,不管是哪一個,都不是好惹的人,尤其那黑袍男子,那雙眼睛看著她的時候,如虎狼如毒蛇,想將她吞噬掉。
環顧了一下四周,屋子里該有的什么都有,此時又平靜異常。
可是這樣的夜,怎么能安睡得下?!
但不久后,屋子里的燈便熄滅了。
相府安靜的如同往常一樣,似乎一點也不因為多了一個人而有什么變化。
暗夜中,卻是有人伺機窺探。
半夜時分,一抹黑影快速得飛掠在相府屋檐之上,落地無聲,身影極快,幾個翻落之間,退避開了相府的守衛,一直到西北角的安閣,整個人隱匿在安閣里面的大樹枝椏之間。
安閣外把守的家仆這會兒正是最困頓的時候,根本未曾發覺有人進來。
找準時機,那黑影一個落地,恰巧是視線盲角之中,倒掛在寧瓷安房間旁側的窗戶上邊的梁柱上,一根迷香,插-進窗戶,吹散一管迷霧。
床上淺眠的寧瓷安瞬間清醒。
捂住鼻子,黑暗中扭過頭朝窗子看去,果真是看到有人正用迷香。
她天生嗅覺靈敏,加上法醫的獨特的訓練,這等迷香,即使沒什么味道,但卻能讓她有所察覺。
眼珠一轉,整個人輕盈的下了床,隱在床邊的陰影處。
“吱呀——”
黑影閃身進入,竟是沒有驚擾到這安閣附近的人,令寧瓷安心中對這相府的守衛的本事一陣無語。
寧瓷安的手中緊握著放在枕頭下的那根獸林穿越刺殺群獸時的銀簪,目光如炬,緊盯著那黑影。
黑影到了床邊后,看到床上錦被下隆起的‘人’兒,迅速從腰間拿出一把匕首,掀開床褥,動作快狠準得朝那‘人’刺去,刀刺下那一瞬才察覺不對,而同時,自己的脖頸旁多了一樣尖銳的東西。
“誰派你來的!”
寧瓷安的簪子抵在那黑影脖子的動脈上,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扎破,她如今力氣小,卻不代表真的任人宰割。
那黑影眼睛一睜,全然沒想到床上的少女非但察覺到了迷香,還能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身后,并用簪子作利器抵住他的要害。
“別動!否則簪子扎破你細嫩的肌膚,我可不管。”
少女聲音嬌憨,卻讓那黑影不敢亂動,此時,脖子里已經被扎出一點血痕了。
“是誰要殺我!”
她一介孤女,剛被收為丞相義女,日后還要入宮,誰那么大的膽子,在相府行兇?!
那黑影不動,寧瓷安的額頭上也冒出了些許冷汗。
“你必須死。”
過了幾秒,那黑影略微沙啞卻幽沉的聲音響起,下一秒,一個反身,就朝寧瓷安掐去。
她趕緊往地上一滾,躲過第一擊,卻躲不過第二擊,那黑影半掌拍在她胸口,差點拍斷了肋骨,寧瓷安翻滾落在桌子后面,雙目緊緊盯著那黑影,“小哥,你真不肯說?”
方才湊近那黑影拍來之時,她似乎聞到了什么淡香味……
黑影對她十分不屑,短匕成暗器,朝寧瓷安要害刺去,她一個身形極其柔軟得下腰,驚險躲過,接著,那黑影便朝寧瓷安撲來。
而她——
略微有些凌亂狼狽地趁著身形小,鉆進桌子底下,快速得翻滾到門邊,還微微扯了扯頭發,
既然這黑影這么不識相,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