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清晰的字,在寧瓷安眼里,卻還不如沒有。
如同段知離那契約書上所寫的文字,她一個都不認識。
這上面所描述的會是什么呢?驚天秘密?無上功法?還是一些家族秘史?
寧瓷安拿著這書冊左右掂量翻看幾下,那花栗鼠一屁股又坐進了旁邊的茶盞里面,一塊糕點已經入了它的肚皮,圓滾滾的模樣,好不可愛。
看來,得找個時間識字了,這文盲的感覺,可不好受。
寧瓷安打定主意,便是啪得一下合上書冊,準備將這書好好藏好,然后整理一番好好休息,明早上去衙門報道。
但那一屁股坐在茶盞里的貓臉花栗鼠見了,卻是著急的想從茶盞里鉆出來,結果肚子吃太大,那茶盞牢牢吸附在它屁股上。
小東西一爪子扒拉住寧瓷安的衣袖,袖口都被拍上了些糕點碎屑。
“蠢貨!”
寧瓷安驚呆了,聽見面前這屁股上還沾著茶盞的貓臉花栗鼠竟是發出一聲童聲,還說她是蠢貨?!!!!
這個世界莫非太玄幻!她能聽懂獸語,卻未曾想過獸能人言啊!
一把掐住袖口處的貓臉花栗鼠,一把將它屁股從茶盞里拯救出來,寧瓷安瞪圓了眼睛上下打量著這一臉傲嬌的小東西。
“這書冊上的東西,多少人想要!你這蠢貨!得到了還不快修習!”
那貓臉花栗鼠在寧瓷安手中四只爪子揮舞著,胖乎乎的身子使勁兒扭著,一邊嘴里還是吭哧吭哧得說著,聲音如同五歲大小的孩子,奶聲奶氣,可偏偏又帶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寧瓷安又看了看手中的書冊,“不識字我怎么修?這是什么東西?你又是什么東西?!”
莫非是妖怪?難不成這貓不是貓,花栗鼠不是花栗鼠的玩意兒已經成了精?
“你才妖怪!老子是神獸!”
那貓臉花栗鼠連喘都不帶喘的,一口氣便是自以為帥氣的一扭頭,哪知在寧瓷安眼里,就是一只多作怪的貓臉花栗鼠。
一個裝神弄鬼的玉虛道長就夠邪門了,如今又多了個會說話的花栗鼠,還說自己是神獸……依她看,是一只得了妄想癥的成了精的貓與花栗鼠混血兒的妖吧!
這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古代封建國家么?這些都是些什么!?
“哦,那你叫什么?”
寧瓷安面色古怪,一只手捏著這花栗鼠的后頸皮,一臉嫌棄。
那花栗鼠雙眼一翻,似乎是被氣到了,屁股一扭想要掙脫,卻又掙脫不得,只好放棄,氣呼呼的回道,
“老子是神獸,名白澤!白澤!”
那一聲童音幾乎是尖叫著說出來的,而聽到白澤兩個字,容西月神色一閃,用奇異的目光看著手中這只能一把捏在手里的貓臉花栗鼠,有些不可置信。
“白澤?!你?!”
她自然是知道白澤大名,當然,是她穿越前所知道的白澤,為上古神獸,能人言,知曉天下所有鬼怪名字,形貌和驅除的方術,所以從很早開始,便被當做驅鬼的神獸和祥瑞來供奉。
寧瓷安上下打量著這花栗鼠,除了能人言之外,它渾身上下沒有一丁點能顯示是瑞獸白澤,畢竟,百度古畫上的白澤神獸,可是很威猛的,怎么可能是一只貓臉花栗鼠?!
那花栗鼠看起來氣炸了,渾身的淡褐色的毛都是豎立起來的,瞪圓了眼睛,看著寧瓷安。
“信不信由你,這書上的東西,你卻一定要學!你不識字,我便教你!”
那花栗鼠……呃,那白澤一本正經,爪子捧住寧瓷安手里的那本書,一臉嚴肅,看著寧瓷安,又是欲言又止,“你必須要學,這是青黎訣,共有九層,你必須要學,必須要學。”
它強調了很多次,一張貓臉一臉嚴肅,讓寧瓷安玩笑的心思,不得不跟著認真起來,看著那書冊上復雜的文字,抿了抿唇。
“我?必須要學?……”
“日后你就知道,不,等第一層學完,你便會知道緣由。”
白澤打斷了寧瓷安后面的話,她一下住了嘴,默然一下。
穿越本就是一件奇事了,一只傳說中的神獸開口在自己面前說話更是奇上加奇,那,若是學這什么無字天書青黎訣,也不是什么太值得驚訝的怪事了。
“這書可是天下修道之人趨之若鶩的,如今字已顯示,藏在哪里都不安全,我先教你開辟袖中玲瓏。”
……字顯示,還不是你的一泡尿弄的。
“我這不是為你好!”
似乎是聽到寧瓷安心中的話,花栗鼠漲紅了貓臉,瞪圓了眼睛,狡辯道。
“袖中玲瓏是指在衣袖下開辟一小塊空間,能存放東西,不被人發現,比口袋有用多了,需要以天地靈氣,日月清風為引,加上我教你的口訣,在袖籠之中開辟出袖中玲瓏……”
寧瓷安坐在窗邊,一直到早上,都未曾開辟出什么狗屁袖中玲瓏來,什么天地靈氣,日月清風,云里霧里的,氣的那花栗鼠拿著那書冊躥進了寧瓷安衣袖里。
……
寧瓷安在衙門里已經三日,這三日倒是清閑,那福女一案反正也查不出個所以然,她當然不會蠢到去揭發麟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晚上便是跟著花栗鼠搗鼓那袖中玲瓏,當然,直到現在,也還一點玲瓏都沒搗鼓出來。
“小安,昨日皇宮里出了大事,宮里死了個娘娘,皇宮要徹查,一會兒估計圣旨就要下來,宣仵作進宮了。”
這會兒,老仵作湊過來,在她旁邊八卦道。
“哦?那許老您一個人進宮就可以了,我資歷不夠哪里能進宮啊!”
寧瓷安一臉諂笑,心中卻是冷然,她可不想去皇宮那種地方沾一身晦氣。
可,一炷香后,寧瓷安連帶著那八卦的仵作,卻是已經在前往皇宮的馬車上。
宮廷威嚴雄偉,高墻堆徹起來的是寂寞與殘酷,里面卻是吃人的野獸。
“到了。”
寧瓷安心里還在排斥著,卻已經到了宮門,有太監引他們進去,這會兒,卻有另一輛看起來低調卻精致的馬車在前頭停下。
見了這馬車,她趕緊扭頭。
她怎么這個時候也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