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已經是正午時分,街上的飯店已經開始陣陣飄香,小二們也站在門口吆喝著招攬客人了。千色有點餓,就停下腳步對李凌雨說:“都正午了呢,我們就在這泰來酒樓吃個午飯再回去。”
李凌雨點點頭,老板發話自然不能拒絕。兩人就緩步進了飯店,小二給他倆安排好了位置就指著墻上的菜牌道:“兩位要吃點什么?”
千色看了看,說道:“你們的紅燒獅子頭做的還不錯,給我們來一份,我們還要桂花鹽水鴨,再來道清淡的時令蔬菜。”
小二答應著去了,千色想問問李凌雨這逐鹿劍的事情,但是還沒開口,突然就聽到門口傳來一陣女子放肆的笑聲。
抬頭看去,只見一個衣衫華麗的公子哥摟著個花枝招展的女孩進來了,他不知道給女孩說了什么笑話,女孩子放聲大笑,似乎一點都不知道收斂。
這公子哥也是個好皮囊,一副風流瀟灑的模樣,一臉寵溺的看著那女孩。這女孩看起來年紀并不太大,也就比阿蒲大點有限,一身水紅色的裙子,水蛇般的細腰上系著根銀燦燦的腰帶,長得倒是明眸皓齒,一笑露出一對兒小虎牙,十分俏麗。
那女孩用她那尖錐錐的細嗓門抑揚頓挫的說:“哎呦,我說段郎,你家那惡婆娘還不同意你娶我進門嗎?”
那姓段的男人笑嘻嘻的摸了摸她的下巴:“輕云,咱們先吃飯,別老說這些讓人倒胃口的人。”
那個叫輕云的女孩又是一頓放肆的大笑:“她也不怕每天哭哭壞了眼睛,更不招人待見了。”姓段的男人摟著她的纖腰:“輕云,我們上樓去。”于是那輕云一搖三擺款動腰肢上樓去了,姓段的男人緊隨其后。
上樓的途中,那男人感受到千色一直注視著他的目光,就回頭看了一看,正好撞上了那一雙媚眼如絲的眸子。千色微微揚起下巴,送去一個嬌媚可人的笑意,那男人登時一呆,顯然骨頭也酥了,但千色卻移開了目光。
千色收回目光,心中對這輕薄的男人更多了幾分確定。李凌雨輕輕說她:“你平時就這么亂拋媚眼嗎?”千色搖搖頭,對他不屑一顧:“你懂什么,最近生意不好,需要我主動出擊找生意做。”
一邊說著,她一邊揮手叫來小二:“小二來給我上酒。”小二過來后,千色攥著幾枚銅錢塞進小二手中:“剛才那段公子是什么人?”
小二撇撇嘴:“福來綢緞莊段大掌柜的兒子,段春芳。那女的是個他剛認識的戲子,老帶著來這里。”
千色點點頭,認真記了下來。李凌雨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這是要干什么?”
千色卻不回答他,只是說:“快,吃飯吃飯,我下午還有要事呢!”
李凌雨立刻風卷殘云般吃了自己的飯菜,千色看他吃飽了也放下筷子:“我們走。”
出了泰來酒樓,千色和李凌雨坐上馬車,直奔福來綢緞莊,千色又進去隨意挑了幾樣綢緞。她挑的都是最貴的絲綢,所以伙計對她是恭敬有加,之后她似乎不經意的說:“我有個好朋友嫁給了你們掌柜的段公子為妻,不知道現在住在何處?我想去探望她一下。”
那伙計對著這貌美的貴客也沒多想,就據實回答了,然后恭敬的把她送了出去。
千色就這樣一路打聽著道了段宅門口,李凌雨以為她要進去找那段夫人,卻見她拿出一張灑金薛濤箋,用左手寫了一行字“世間歡情不堅牢,彩云易散琉璃脆。夫人若有所需,我可以幫助你。”落款是若夢樓。
李凌雨默默的看著千色寫字的左手和她寫下的字條,不置一詞。
寫好好,千色封好了信,交給門口家丁,順手拿出自己買的一盒上等的胭脂一同遞給家丁,囑咐道:“段夫人前幾日去我們鋪子定的胭脂來了,信封里是我們掌柜的給段夫人寫的收據。勞煩您轉交夫人。”家丁不疑有他,接過便走了,千色悠閑的拍了拍巴掌:“好了!回家。”
李凌雨不確定的問:“你說這段夫人一定會去找你嗎?”
千色躊躇滿志的笑笑:“那小妖精都要逼宮了,她急病亂投醫,一定會去的。”
一夜無話,第二天,千色倒是起了個大早,一早起來讓阿蒲為她梳個普普通通的發髻,把身上那些華麗耀目的飾物都棄去不戴,穿這個月白色的衫子,清清爽爽的從樓上下來了。
到后院時候,看到李凌雨正在劈柴,看了一秒鐘,千色就急了,大喊著:“喂喂!你這是干什么呢?”李凌雨停下手中動作,回頭無辜的看著她:“劈柴呀?怎么了?”
千色幾步走到跟前,擰著眉毛怒道:“劈柴?誰讓你拿逐鹿劍劈柴了?”
李凌雨攤攤手:“砍柴刀太燉了,逐鹿劍我用的最是順手,你掛在墻上也沒什么用處,我就用來劈個柴先,用完我再給你掛回去。”
千色一口氣噎住了,她有些懷疑的想,之前不是一直聽說逐鹿劍也是江湖有名的利刃名劍嗎?公子都能看的上的東西,它的主人怎么就用來劈柴呢?
再看李凌雨,他把柴火放的倒是高低錯落,一套劍法過去,虎虎生風威震八方,如風卷殘云般把高高低低的柴火都劈成了小塊,是練劍劈柴兩不誤,一舉兩得。
千色一臉猙獰的撲過去,一把奪過李凌雨手中的劍和劍鞘,“嚓”的合了回去。頭也不回的走了,扔下兩個字:“沒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