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色笑著搖搖頭,曲柔這人的性格肯定是學不會什么叫欲擒故縱,但是這事情也成了八分了,不管怎么說兩人算是看對眼了。阮輕云不知道從哪里飄了出來,嗑著瓜子說道:“千色姐你采的花還挺香,晚上阿蒲好像給做了臘梅燉豆腐和臘梅燴牛肉呢!”
千色捶著自己酸痛的大腿說道:“你,別嗑瓜子了,給我捶腿來。”
阮輕云一撅嘴:“好吧,看我閑著就使喚我。”
千色安逸的半仰在椅子上看著阮輕云一下下捶腿:“你最近學習的如何了?”
阮輕云聳聳肩:“就那樣,反正我盡力了,就是學不會對對子,實在不行你弄死我算了。”千色哈哈大笑:“看你那點出息,要學的還多呢!作詩畫畫彈琴歌唱,哪個不得學?”
阮輕云驚得停了手:“你這是準備讓我活不到二十歲嗎?”
千色打著哈欠道:“不學的話,我現在把你趕出去,你可能活不到明年春天,你選吧!”
阮輕云咬著下嘴唇,半晌才說:“學,我學還不行嗎?”
千色點點頭:“嗯,你想想吧,你現在對我來說還是個廢物呢!我供你吃供你住,你還沒有提供給我一分的價值。哪個老板能容你這樣的人存在?不過我還是看好你的,就你說說剛才你若是曲柔回家去應該怎么樣?”
阮輕云繼續為千色捶腿,想了想說:“回去請個郎中給他看病,然后過個幾日等他好些了帶著吃的上門去看他,然后照顧他幾日,讓他對我感激涕零,等他病好了就再回若夢樓,過些日子再回去。”
千色點點頭:“對呀,你比曲柔有悟性多了。我特別不贊成女人一下子就對男人掏心掏肺的,就算真對男人好也是成親以后的事情,成親之前就是要有點若即若離,忽近忽遠,讓男人求而不得,總是牽掛難耐才對。曲柔之前就是對柳見深直接進入了媳婦的狀態,又是洗衣又是做飯的,柳見深覺得她無趣又乏味,自然不會喜歡她。”
阮輕云點頭贊同:“千色姐你說的對,那還有呢?”
千色繼續道:“對付男人么,一定要把握個不遠不近的尺度,五分對他好五分對自己好,時不時還要撒個嬌耍個賴,才能叫男人欲罷不能。偶爾一次的細心妥帖讓男人感動不已,時時刻刻的妥帖那是他媽,所以說太過于掏心掏肺的殷勤,只會讓自己卑微到塵埃里去。”
阮輕云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過去那卑賤的日子,神色一下子暗淡了,半晌才問:“那曲柔回去就自己卑微到塵埃里了怎么辦?”
千色懶洋洋的拍拍手:“短期應該不會,再說了我這工作不管售后。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樣的,不行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柳見深不是壞人,曲柔心思也比較簡單,柳見深在曲柔照顧他一番后八成心生感動就會主動對曲柔示好的,過不上多久倆人應該就會成親。以后的日子就是她自己把握了,老百姓過日子,還是不愿意亂折騰,你好我愿怎么也能將就一輩子。”
阮輕云不吭氣了,默默點頭,一言不發繼續給千色捶腿,過了一會兒又問:“那曲柔會不會一輩子活在吳靜影的陰影之下?”
千色點點頭:“這難免,但是吳靜影絕對不可能再與柳見深有什么來往了。對于一個男人來說,退而求其次也是不錯的,況且過日子是個細水長流的事兒,慢慢的,生活會沖淡年少時的綺夢,會讓老妻深深印在老夫心中。”
阮輕云似懂非懂繼續點頭答應著,千色看了她一眼,說:“行了,你休息吧!曲柔回家去了,我又接了個新活兒,這次有點挑戰了。”
阮輕云答應了便退了出去,千色打了個哈欠,柔夷在桌上隨意的劃拉了兩下,想著吳靜影的那些話,不過吳靜影還沒有拿出什么像樣的東西來給她過目,千色便不打算現在考慮太多。吳靜影這個人身上發生的事情看似和之前邵蘭的事情差不多,但是吳靜影明顯性子高傲,格外的傲嬌,與哭哭啼啼的邵蘭截然不同,這樣的女人更容易決絕的做出讓婚姻永遠無法挽回的決定,千色要好好謀劃一下。
很快夜幕降臨了,若夢樓又開始熱熱鬧鬧的營業了,千色一般情況下都要親自去招待客人,可今日又是爬山又是謀劃的,千色實在疲憊的睜不開眼睛,就讓阿蒲把晚飯端來她的房間。
阿蒲剛送來她今日的豪華晚餐,千色只覺得餓的頭暈眼花,正想大快朵頤,卻聽到個熟悉的聲音:“阿蒲又大展廚藝了嗎?”
千色又驚又喜,一下子站來起來差點打翻飯碗:“公子,你怎么突然來了?”
公子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房門口,一襲暗紫色流水紋黑色貂皮滾邊長袍,富貴逼人,又不過分點眼,顯得公子越發的面如冠玉氣質超俗。公子微微含笑:“禮尚往來么,你常去我太子府坐坐,我也得來你若夢樓看看才是禮數。”
千色滿面春風迎了上去:“公子幾時從錦州回來的?可用晚餐了嗎?阿蒲快去備碗筷,順便拿來我的玉堂春。”阿蒲趕緊答應著一溜小跑去了,千色為公子添了椅子請他坐下
公子看著她忙活的樣子笑而不語,坐下后才慢條斯理的說:“酒是不喝了,我今日是約了朋友來若夢樓的。我前日回來的,聽管家說你找我來著?”
千色笑笑:“已經沒事了。”公子端詳了她一下:“一段時間不見,你倒是清減了些。滿臉疲憊,今日很辛苦嗎?”
千色一肚子苦水,每天陪著瑜伽陪著吃素,能不瘦嗎!不過她沒抱怨,只是苦笑了一下:“今日爬山是累了些。瘦了是因為我覺得瘦些好看。”
公子促狹笑她:“你都美成這樣了,給別人留條活路吧!”千色忍不住吃吃笑了起來,嬌嗔道:“當然要艷壓群芳怎么能給別人留活路?”
談笑間阿蒲送來了茶水,之后她悄然退了出去,合上了門。千色一邊為公子倒茶一邊說:“這是我今日剛剛采來的臘梅,阿蒲就著新鮮牛肉燒了,公子你嘗嘗。”
公子卻在她倒茶的時候一眼瞥到千色的畫像,不由得贊道:“真真那神態畫的,嘖嘖,活靈活現。”
千色嫵媚一笑:“哪里像了?千色平日哪有那般幽怨的神情?”
公子微微一笑,不回答她,只是問道:“這畫兒送我如何?”千色搖頭道:“公子,這畫兒有什么好看的?送你個別的如何?畫師還給我畫了雪中賞梅圖呢,過幾日就送來了。”
公子搖搖頭:“刻意為之,矯揉造作就不如這幅畫來的真實。”千色無奈的說:“那好吧,公子要我一會兒就給你摘下來帶走。公子快嘗嘗今日的菜肴如何?”
公子笑道:“本來不想吃的,可一看到你的私房菜這般精致就忍不住食指大動。”于是他動筷子嘗了幾口,滿意的點點頭:“阿蒲這小姑娘手藝當真不錯。我今日是約了朋友來你若夢樓吃飯,今日本想讓你作陪,可看你也累了,待會兒你吃完飯下去敬個酒就行了。”
千色行了一禮:“多謝公子體恤,那我打扮一下就下去。”
公子頷首打開門走了出去,又想起畫來:“這幅畫現在先不拿了,走的時候你再給我包上帶走。”千色連忙答應道:“好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