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夕一看,都已經是亥時了,也嚇了一跳,原來已經耽誤這么久了,她怕父親擔心,匆匆回家了。
千色打了個哈欠,對李凌雨說:“我們也回吧,日日風餐露宿的,我都曬黑了。”
李凌雨一邊駕車一邊說:“沒幾天就是端午了,天氣也熱了,太陽的確夠毒的。”
一想到要過炎炎夏日,畏熱的千色打著哈欠,陡然想起一事:“對了,我在東都林陽還得了個小宅子,盛夏時候可以過去避暑呢!”
李凌雨贊嘆道:“那里風景宜人,氣候涼爽,是個好去處。帶我們一起嗎?”
千色嗤之以鼻:“看你表現了,像上次你惹我不高興的事,我還記著呢!若你們都這樣就不要去了,我還要留下人守著若夢樓呢!”
李凌雨微微一笑:“嗯,給個機會將功贖過吧?”
千色想了想:“最近天氣熱,想吃點涼爽的甜品,比如冰激凌什么的,阿莆也不大會做,你給想辦法吧。”
李凌雨歪頭想了半天,問她:“什么吃食?沒聽說過。”
千色沒有回答,李凌雨一看,她已經不知何時靠在那里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千色早早便和李凌雨到了白府,準備接上白月夕一起走,可左等右等,白月夕一直不出來。千色急了,這都日上三竿了,白月夕還沒起床嗎?
她正巧看到一個胖胖的嬤嬤出來了,她走上前去問:“大娘,我是白二小姐的朋友,她今日約我出門,一直卻沒來,出什么事兒了嗎?”
胖嬤嬤一臉神秘的看了下周圍,小聲道:“二小姐被我們老爺禁足了,哪兒還出的來?”
千色大驚失色:“為什么?”
嬤嬤撇撇嘴:“我們這些下人哪敢多問老爺小姐們的事情呀。”
說罷,胖嬤嬤便繼續辦事去了,千色焦急跺了跺腳,李凌雨湊過來問她:“這是怎么了?”
千色嘆氣道:“也不知道怎么了,白月夕竟然被禁足了,她現在肯定急死了。”
李凌雨說:“那怎么辦?我們直接翻墻進去找她?”
千色搖搖頭:“這大白天的,人多眼雜,我們別給當賊抓了。還是等晚上再說吧。”
夜深人靜后,兩人穿著夜行衣再一次來到白府,瞅準了沒人的地方翻進了白家院子。白家也算是家大業大,有家丁在不停巡邏,李凌雨按著千色趴在樹后,老半天沒找到個機會出來。
千色的臉都貼在土地上了,心中對這樣的路途充滿了怨念。有幾個家丁好似走累了,竟然一屁股坐在他們倆藏身的樹前,聊起天來。
其中一個說:“哎,你們聽說沒,二小姐被禁足了。”
另一個說道:“我也聽說了,老爺這一次特別生氣,竟然打了二小姐一巴掌。”
千色聽得心中一驚,白月夕挨打了?那些人對這些老爺少爺小姐之間的事情特別感興趣,七嘴八舌的討論,千色聽了個大概。
不知道何人對著白老爺告狀,說最近白月夕日日往外跑,還偷了家中昂貴的玉佩拿到當鋪去賣。白老爺自然大為震驚,打發人去叫白月夕,白月夕此時才剛進門,馬上就被拉到了白老爺面前。
白老爺問她今日外出作何事情去了,為何此時才回家,白月夕嚇得半死,吭吭說不出來,白老爺剛開始還比較和顏悅色,只是要求白月夕告訴所為何事。白月夕始終不說出門所謂何事,有人指證她身上有個玉佩去當鋪問過價。
白老爺要求白月夕拿出玉佩,白月夕只好照辦,但這個玉佩頗為眼生,白老爺問她這是何人之物,白月夕只說是朋友的東西,白老爺知道她朋友極少,故而并不相信。
然后這事情越鬧越大,最后不知為何,白月夕的侍女突然出來報告老爺,說白月夕已經把自己母親留下的遺物賣了。白老爺臉色鐵青,勃然大怒,竟然下令搜查白月夕的住所,但是無論如何都找不到那紅寶石戒指。
如此一來,紅寶石戒指被賣,身上這塊玉佩乃是偷來的,不知為何,白月夕就坐實了兩大罪狀。
昨晚竟然折騰到大半夜,白月夕哭的死去活來,解釋自己沒偷沒搶,也沒有做對不起自己爹娘的事情,但是白老爺在氣頭上,說什么也不聽,直接就把她關了起來。
千色聽得一陣陣寒意,這分明就是白月夕被人盯梢了,然后專門下了圈套害她,此時可該如何是好?
這幾個家丁說夠了,才心滿意足站起來繼續巡邏去了。千色和李凌雨悄然站起身,黑暗之中也不太好辨別方向,只好在院子中亂撞,也不知道轉悠了多久,才找到白月夕的淺心閣。
兩人看看月亮,李凌雨不由感嘆道:“得,都轉到下半夜了,白小姐大概睡著了吧,我不方便進去了。”
千色撇撇嘴:“也是,不行我進去看看吧,你在這里給我把風。”
于是千色一個人跳了進去,她輕輕叩門低聲道:“月夕,你睡了嗎?我來看你了。”
無人應答,千色又叫了兩聲,還是沒反應,千色推了一下門,門倒是沒鎖,應手而開。
借著月亮的一點微光,千色一眼看到一個人吊在房梁上,嚇得魂飛魄散,不由得叫了一聲:“啊!!!”連忙按住嘴。
李凌雨以為她有什么危險,連忙幾步狂奔進來,一眼看到也嚇得倒吸一口涼氣。
房梁上掛著一段衣服擰成的破麻繩,白月夕頭伸入其中,掛在了半空。李凌雨反應極快,抽出佩劍,一躍而起,嚓地一聲割斷繩子,白月夕從房梁上掉了下來。
千色連忙接住她的身子,把她放平,一摸口鼻氣若游絲,但還有微微脈搏。千色連忙在她胸口上下按壓,按壓了幾下,看到效果不大,千色捏住她的鼻子,深吸一口氣為她做起了人工呼吸。
李凌雨看的發愣,不明白她在干什么,千色對他喊道:“你,別傻看著,過來照著我的樣子幫她按胸口,我給她人工呼吸,你來按壓。”
李凌雨看到她緊皺眉頭,一副專注而認真的樣子,連忙按照她說的為白月夕按壓。
折騰了好一會兒,白月夕終于有了平順的呼吸,千色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李凌雨也趕緊把自己的手從白月夕胸口拿開,伸手撫摸了一下自己緊張的發燙的臉:“看來白小姐是活下來了。”
千色喘著粗氣答道:“嗯,幸虧學校那點東西還沒忘。”
李凌雨在黑暗中聽著千色急促的呼吸,想起剛才千色皺著眉大聲囑咐他的樣子,很有氣場,很讓他,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