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沒有。
他顫抖了良久,最終卻笑了:“哦?是嗎?他要那么厲害的話,怎么還沒讓你懷孕?”
這回輪到張云熙抓狂了。
張云熙忍了又忍,不動聲色地道:“很快就會有的。”
“哦?是嗎?”宋逸云淡風輕松開張云熙,“可是傅萱她已經懷孕了,我很快就要有子嗣了。”
張云熙肩頭狠狠地顫了顫。
心中似是有什么東西彭地一聲碎裂了。
眼睛有些熱,她知道這是要流淚的前奏,但是她不能。
不能表現一絲一毫的軟弱,在這個男人面前。
假裝無所謂地搖了搖頭,她大步離開。
“哦,真是恭喜啊。”
走出不遠,張云熙靠在一棵大樹,淚水一滴一滴落下來。
哭什么呢?她問自己。
有一個那么好的男人真心待她,不計較她的過去,不介意她的不潔,娶她為妻,她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呢?她是這世人最幸福最幸運的女人!
可是,為什么聽到傅萱懷孕了,她會覺得很受傷?不該的!不該的!!他們幸福是他們自己的事,與她又有什么關系呢?她不應該難過的。
她狠狠抹掉臉上的眼淚,大踏步離去。
走著走著,不料一頭撞到了一個人。
那人中等身形,偏瘦,一張圓臉,皮膚白皙,是那種真正的白,就似很多年未見過陽光的那種帶些病態的白。
這是一個略顯陰柔的男子。睿王宋赦。
“對不起,很對不起。”張云熙急著道歉。
宋赦卻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良久,道:“郡主。”
張云熙一呆,心想這人是誰,怎么連她這種造型也認得?
宋赦立馬為她解惑:“我是宋赦,在弦月國為質15年,多虧郡主當年的照顧,才不至于活得太艱難。”
什么?這位就是傳說中的打敗弦月大軍的質子宋赦?聽這口氣,宋赦認識她,而且交情似乎還不錯?
張云熙微笑著算是打了招呼,道:“原來是睿王啊,失敬!對,我是納蘭靜,不過,很抱歉,我失憶了,所以沒認出你。”
宋赦溫和地笑了笑:“失憶了,也好。以前的那些事..不想也罷!你只用做你的潁王妃就是了。今日偶遇,實乃人生之大幸,潁王妃可否賞臉讓本王請客以示感謝?”
張云熙連連推脫,宋赦也不勉強,道:“那本王就告辭了。啊..”
他似突然想起了什么,道:“你聽說了嗎?大周和軒轅打仗了。”
張云熙沒太把這句話放心上,大周嘛,隔得遠,軒轅嘛,也隔得遠,他們打他們的,與她何干?等回到住處,她才驀然想起:啊!那不是成成他爹嗎?
宋赦也知道她撿了個成成回家?不太可能啊。成成的身世她瞞得很緊,這世上除了她和成成,再沒第三個人知道。
可是,宋赦在臨別時突然丟下這樣一句話是什么意思?他是在向她暗示什么嗎?
她是弦月人,宋赦自七歲時便待在弦月國,有關她的身世,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一想到這里,張云熙匆匆跑去睿王府。
此時宋赦正和宋逸在一起喝茶。
張云熙幾乎是沖進去的,然后便看到了這相談甚歡的兩人。
一看到這兩人,張云熙心中一驚:這兩人已經結盟了!這兩人,一個陰險,一個小人;一個狡詐,一個不要臉,他們結盟,她家宋旭可怎么辦?
“不想睿王有客,冒昧了。”張云熙看了看那兩人,轉身就要離開。
“既然來了,何不坐下來一起喝杯茶?”宋赦誠懇地說著,“大家也不是外人,是吧?七弟妹。”
張云熙的身子頓了頓,道:“我只想跟睿王殿下單獨聊聊,請問睿王現在方便嗎?”
“可以,不過我們的交談可以稍后再說,現下我們三人倒可以坐下來談一談一些事,比如說,如何成功地從皇宮里接出人。”
張云熙:“哦,原來子歸王想要從宮里接出蕪嬪啊!有睿王的幫忙,想必子歸王要達成目標應該是指日可待了,還哪里用得著找我商量?告辭!”
“難道你不想接出賢妃嗎?”宋逸叫道。
張云熙的腳步不曾停留:“那是我的事。不勞子歸王費心。”
宋逸望著她的背影,失神良久。
“看來,她是真的記恨我了,連看也不想再看我一眼了。”宋逸搖了搖頭,“算了,事已至此,想這么多做什么?”
宋赦了然一笑:“五哥看得開就好。她的確是有些變化。”
兩人又密謀了一陣,宋逸起身告辭。走出大廳,再穿過一條彎彎曲曲的長廊,他看到了她。
她靠著一根柱子,孤獨而又迷茫地望著沒有開花的園子。恰有一陣風吹來,她的衣裙在風中肆意地飛舞著,似一個凄清而美好的月光仙子。
宋逸怔怔地看著她。
張云熙沒有回頭。她若回頭,必定能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模樣。
宋逸慶幸她沒有回頭,她若回頭看到他此刻的樣子,必定又會肆意嘲笑一番吧!
她聽到他的腳步聲,扭頭看了他一眼,身子一正,離開柱子,向著里面而去。
兩人擦身而過的一瞬,互相都沒有看對方,一個向里走,一個向外走。
宋逸走了一陣,佇足回望,她的身影已經消失無蹤。宋逸對他的侍衛招了招手,道:“你守在這里,等..等她出來,將這披風交給她。就說是睿王的意思,別說這是本王的披風。”
張云熙再次找上宋赦,開門見山地問:“說吧,你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宋赦笑了笑,反問。
“我想聰明狡詐如睿王,不會不明白我的意思。”
“哦。”宋赦雙手奉上茶水,“讓我猜一下,七弟妹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對吧?”
張云熙接過茶,放到一邊:“對。我失憶了。雖然如此,我還是想知道,我的父母在哪里,他們是誰,會不會因為我的事而受牽連?我應該如何去找他們?你知道的,我對弦月國的一切一無所知。”
宋赦道:“我可以給你提供一個線索,至于結果怎么樣,我就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