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了眼明顯等著看戲的大伯娘王氏,她說道,“這奶奶還沒發(fā)話,倒是大伯娘先搶了過去,難不成,大伯娘的話比奶奶的還有份量?”
聽了她這么說,老婆子果然狠狠地瞪了眼剛要說話的王氏,她這做婆婆的,最受不得沒大沒小,更何況還是不將她放在眼里的兒媳婦兒?
王氏被那么一瞪,果然不說話了,給她膽子,她也不敢在老婆子面前囂張啊!于是,便將這筆賬記在了薛子妍的頭上。
臭丫頭,等著瞧,她有的是辦法教訓(xùn)她,狠狠地給了她一記眼刀子。
薛子妍卻并不理會她的小動作,應(yīng)該說,她壓根兒就沒把她當(dāng)回事兒。
“好了,今兒個你們給我跪著乖乖受罰,我就當(dāng)這事兒沒發(fā)生過。”老婆子倨傲地說著。
柳氏抿了抿唇,剛想說話,卻被子妍攔住,只見她開口問道,“奶,我娘她到底犯了什么錯,你要動用家法?”她沉聲問著。
老婆子被她問得愣了下,隨即抬著下巴,“她頂撞婆婆,難道不該打?我看她是看你爹不在了,就想著欺負(fù)我這個婆婆了,告訴你們,沒門兒。”要欺負(fù),也是她欺負(fù)別人,哪里輪得到別人欺負(fù)她?
也不問問,周圍誰不讓她三分?
聽了她的話,子妍倒是諷刺地笑了笑,“奶,您說這話也不怕閃了舌頭,還是說,您不怕我爹半夜去找您嗎?”
“你,你這死丫頭,胡說什么呢?我,我打死你……”說著,她舉起巴掌就要朝著子妍打去。
柳氏哪里肯?子妍剛剛才好些,萬一這要是傷上加傷,那……
“住手――”她顧不得規(guī)矩不規(guī)矩起身抓住老婆子的手腕,而子默也用他的小身板擋在子妍身前,鼓著腮幫子。
薛子妍心中微暖,其實,他們就是不擋在她面前,這個老婆子也傷害不了她的,不過,如此,她也知道了她如今的家人有多愛她。
“反了反了,你們都要造反了,居然敢跟我動起手來了。”老婆子眼珠子瞪得極大。
趙氏也在旁邊有些擔(dān)憂,唯獨王氏,依舊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與她何干?都是她們自找的。
“娘,你們讓開,我不會有事的!”子妍拉下柳氏又牽過子默,隨即將目光放到老婆子身上,“奶,你說我娘頂撞你,那敢問我娘如何頂撞您了?”
“我……”老婆子一聽,頓時說不出話來,如何頂撞她了?她怎么知道?反正隨便抓一個吧!頂多一個小破孩,能有啥能耐?“我讓她交錢,她扣著不交。”她梗著脖子說道。
子妍聞言扯了扯嘴角,“奶,不是我說您,有哪家兒子剛死尸骨未寒,娘就上門要錢,沒錢就揚言要趕出去的?試問,哪家有這樣的道理?”她逼近她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老婆子被堵得一時說不出話來,臉色更是漲成了豬肝色。
“你,你……”
子妍不理會她,繼續(xù)逼視著她,同時嘴里說道,“試問,有哪家的奶奶為了讓自己的孫女去做人家小妾,差點兒逼死孫女?”這句話說來,稍稍凌厲了些,沒辦法,她一想到那個可悲的子妍,她就氣不過,這是為死去的她說的。
老婆子一看情況不對,自己又說不過人家,面子也過不去,一時間氣得手指發(fā)抖,“你,你,哎喲喂我不活了,如今兒子才去了,媳婦兒和孫女就來欺負(fù)我這個老婆子,我這活著還有什么意思……”索性往地下一坐,拍著大腿邊嚎邊朝外叫道,明顯就是想讓人聽見。
柳氏當(dāng)下就黑了臉,子默也跟在她身邊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就是呀!娘啊!你說這老二家怎么就出了這么個不孝女呢?居然敢頂撞奶奶,欺負(fù)伯娘和嬸嬸,這日子簡直沒法子過了。”王氏也嚎叫了起來,唯獨趙氏糾結(jié)著。
這世界上有種武器就叫做撒潑,而這老婆子幾人,顯然是將這武器用到了極致。對于此,或許一般人會買賬,但是,她薛子妍可不是一般人。
拉過子默,她在他耳邊低語了幾聲,隨即便見子默點頭跑了出去。柳氏擔(dān)憂地看著子妍,要知道,若是真的貫上了不孝女的罪名,那她的名聲可就……
“娘,別擔(dān)心,待會兒有她們受的!”她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兩人,一陣厭惡,有這樣的家人,真是讓她長見識了。
屋子里兩人鬼哭狼嚎般還在叫著,外頭,正有一群人趕過來,這會兒正好是大中午的人都在家吃著飯,聽到了聲音又見到子默去叫他們,自然是跟了過來。
因為子妍的事情,他們心里也都清楚,八成是那老婆子又開始鬧騰了,所以,還順便請了村長過來,這別人要是說不上話,這村長絕對能說上話。
他們也就只能幫到這兒了!
剛進門,大伙兒就看見坐在地上號啕大叫的老婆子,眾人一陣厭惡,要說他們平日利最討厭誰,那就非這薛家的老婆子莫屬不可。不僅僅是因為她回撒潑,好因為這人平日里刁鉆的很,周圍的鄰居有哪個沒跟她吵過?由此可見這人品真的不咋地。
“喲!薛婆子,你這是咋了?咋坐在地上呢?”有人問道,是一個穿著還算體面的李老夫人,在這村子里還是頗有地位的,這會兒問著薛婆子明顯帶著敷衍的味道。
畢竟,能來,就已經(jīng)是看在那死去的薛老二的面子上了。
薛婆子也不看來人是誰,直接帶著哭腔好似委屈萬分地說道,“還不是我家這老二媳婦兒嗎?老二才剛死,她就來頂撞我這個婆婆了,半點兒不把我放在眼里,你們說我這命怎么這么苦呢!”
她這話一說出來,頓時鴉雀無聲,眾人紛紛撇撇嘴,頂撞她?不把她放眼里?這事算什么?要是他們,直接把這瘋婆子關(guān)起來。不過,這想歸想,面兒上的話還是要說的。
“喲,這老二媳婦兒平日里這么個知書達(dá)理的人,怎么可能無緣無故做出這樣的事?”李老婦人說道,她看了眼不說話的柳氏和一旁的子妍子默,心中便是已經(jīng)猜到了個大概,“老二媳婦兒,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