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后一家了,殺完了,就算了吧!”北凰家的門口,薇月在自己的心里如是說道。
她其實(shí)并不是一個嗜殺的人,見到如此多的人被屠殺,心里也是有些受不了的。
然而站在她的立場上,她又似乎別無選擇。
當(dāng)初的南宮家,之所以敗落,就是因為這帝都四大家族在后面的推手,如今,既然慕小暖幫助沈元掌權(quán)了,她自然是得好好的發(fā)泄一下。
就算不能夠改變什么,能夠為他們報仇,那也是極為不錯的了。
薇月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待得那些黑衣人將北凰家的人屠戮一空之后,她厲聲說道:“從此以后,我名南宮薇月!”
說這話的時候,可謂的一臉辛酸。
多少年了啊,她總算又能夠恢復(fù)自己的姓名了!薇月的心里五味具雜,曾經(jīng),在她被送與青-樓時,自己都已經(jīng)以往,從此以后再沒有了機(jī)會。
自己的一生會如青-樓里面的那些女子一般渡過。
好在那時候也巧,她被慕小暖看中,然后進(jìn)入了落玉坊,成為了落玉坊的花魁,從此,雖然依舊是身處風(fēng)月之地,但卻不會失了身子什么的。
落玉坊里面的,都只是歌姬。
而慕小暖,則是給了她一個機(jī)會,她對她的處境了如指掌,而也正是因為她的這番遭遇,慕小暖才會為她贖身,因為整個落玉坊里,基本都是這樣的存在,極少有身家清白的女孩子。
那些身家清白的女孩子,又有幾個愿意來到這落玉坊,做區(qū)區(qū)一個歌姬呢?
即便是這落玉坊的名頭,已經(jīng)傳遍帝都,可到底也不過是一個歌舞坊罷了。
而且,不明來歷的人,慕小暖也未必會收進(jìn)來,這是她在南國的大本營之一。
“小姐,北凰家的人,已經(jīng)屠殺干凈!”為首的那個黑衣人,恭敬著面對著南宮薇月。
薇月的臉上閃過那么一絲悲傷,轉(zhuǎn)瞬即逝:“我們,走吧!”她深深的吸了口氣。
“是!”一眾黑衣人應(yīng)聲答道。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的身后忽然閃現(xiàn)出一個身影:“就是你屠了我們北凰家上下么?”
那人的語氣滿是悲憤,不過當(dāng)他看到南宮薇月的時候,神情明顯的一怔:“怎么是你?”
“北凰真?”南宮薇月也是明顯的一個錯愕,“你怎么會在這兒?”
不過當(dāng)她問出話來的時候,便知道自己的愚蠢了,這里明明就是北凰真的家,他怎么可能不出現(xiàn)在這兒呢?
果然,如她所想的一般,氣極反笑,北凰真的臉上露出一絲怒氣:“你殺了我全家上下數(shù)百人口,居然還問我,我怎么在這兒?難道,我連自己的家都不能回來了?”
他實(shí)在是有些瘋狂了。
薇月沉默了半響。面對著北凰真的發(fā)狂,她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話,但最終,她的面上還是不由的透出一絲堅定。
“上!”
嘩嘩嘩。
身后的黑衣人抽出刀子,就向著北凰真出去,而北凰真的嘴角則是不由露出一絲譏諷:“看來當(dāng)年我果真是識錯了人,沒想到如今的你居然都做出這種事情了!”
不退反進(jìn),北凰真的面上隱隱的帶著一絲悲涼:“鳳舞九天!”
一步踏出,就宛若鳳凰臨世一般,北凰真手里的長劍發(fā)出一聲清鳴,剎那間,萬千劍影閃現(xiàn),北凰真的身影和那些黑衣人交織在了一起。
啪啪啪啪啪!
一陣急促的鏗鏘聲之后,北凰真的嘴里吐出一口鮮血,手中的長劍震動不止,身上更是早已千瘡百孔,血液染著他的衣物滾滾而下。
一身華衣,破爛的到處都是大洞。
可即便如此,他的臉上也沒有半分畏懼。
在剛剛的一會兒功夫,他同那些黑衣人就已經(jīng)交手了不下百招,如果是平常,北凰真絕對不會表現(xiàn)得如此不堪,但把他圍在最中間的十幾個黑衣人,盡皆是先天強(qiáng)者,實(shí)力還不俗。
這樣的境地下,能夠堅持下百招,北凰真的實(shí)力不可謂不厲害了。
他已經(jīng)先天大成了,在弋云來到南國之前,可謂真真正正的南國青年第一人,那時的弋云,還遠(yuǎn)不是他的對手。
現(xiàn)在的話,自然是不可一概而論了。
看著傲然直立的北凰真,薇月的心里突然有了那么一聲嘆息。
“這些日子來,你還好么?”南宮薇月開口道。
“哼,若是還好的話,又豈會這個模樣?”北凰真一聲冷笑,對于薇月的問候,有些不屑,就當(dāng)他當(dāng)初是瞎了眼吧!
如果知道現(xiàn)在的這個狀況,他絕對不會為自己的家族留下這么一個禍害。
當(dāng)初的他,不過是一念之差,可如今,他北凰家滿門不存。
這就是成長的代價么?
北凰真‘呵呵’冷笑倆聲,隨即一聲厲喝,他激發(fā)出自己全身的潛力,向著這空中一躍,極速的想要逃離這里。
那些黑衣人正遇追逐上去,薇月卻是不禁又一嘆:“算了,就這樣吧!也該收手了!”聲音到最后低不可聞。
那些黑衣人卻是最終沒有追上去。
這四周鮮血迷茫,只留下了北凰真離去的厲喝聲聲:“南宮薇月,若是這次讓我逃離,那么從此以后,我們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不死不休!不死不休!……”
這四個字,就跟魔咒一般,不斷的出現(xiàn)在薇月的心里,她的神情有些怔怔,最終還是帶著身后的這些黑衣人離開了這里。
薇月回到了落玉坊。
但,她的心,卻已經(jīng)飄了好遠(yuǎn),落玉坊里,見過了慕小暖之后,薇月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她打開窗戶,忽然喃喃自語:“真的該不死不休么?”
其他的事情,其他人的死亡,她都從未成在意,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那個華衣青年說出的話語,讓她的心頭一疼。
就像是有什么永遠(yuǎn)的失去了一般!
思緒一恍,她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夏天,南宮家,被滿門抄斬,而那個華衣青年曾經(jīng)跪在他的父親身邊,足足三天。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免了那殺頭之罪,雖然,入了青樓,成了楚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