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有一回,他妹妹不小心摔了玩具,哭了兩個時辰,他過來安慰她,結果越安慰越糟糕,最后把他妹妹弄得大哭,從那以后,他再不敢安慰人了。他有時連禮物都送不好,送禮物的時候不知道該說什么,所以每回一有什么好玩的東西,他都是讓白霖天幫忙給他送過去的,每回天語公主看到白霖天來,就知道是來送禮了,她不用問都知道一定是哥哥得了什么好玩的東西要送給她了。”
漓淑聽完羨慕道:“沒有想到他這么疼愛他的妹妹。”
圣雲夫人道:“天語公主死了之后,他頹廢了好一陣子,整日酗酒,族中事務不管,都是霖天幫忙料理,后來有一天,他手下的人告知他,神族不愿交出大皇子的尸體,他才想到他們有可能沒有殺了那個孽神,他一心想要把他找出來,從這一日起,他不再酗酒了,變得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有精神了。”
漓淑聽后問她:“那天語公主真的是因為神族大皇子而死?”
圣雲夫人點一點頭,看到她點頭,漓淑一時有一些悵然。
“沒有想到天語公主真的是因為神族大皇子而死,我之前一直以為他誤會了神族。”
圣雲夫人道:“神族與魔族生來不和,自古兩族就是對立的,神與魔注定無法在一起,當年神族大皇子誘騙了天語,將其帶回神界,對她進行百般摧折,目的就是為了找出魔族的弱點。”
漓淑聽完嘆惜,他那么寵愛的妹妹,被神族人那般對待,怪不得他恨。
她和圣雲夫人敘完了話之后就一個人來找幻天冥。
幻天冥一個人坐在房中彈琴解悶,她來到了這里,看到這個空大的房間里有一個很大很漂亮的觀舞臺。
這么大這么好看的觀舞臺,想來天語公主生前是一個喜舞之人了,這個舞臺應該是幻天冥親手為他妹妹筑造的了。
她來到這里的時候,幻天冥還在彈琴,漓淑看到他彈琴,就沒有吵他,一直聽他把琴彈完。
他彈琴彈得這么好,想來他妹妹的琴藝差不到哪里去。
一曲作罷,幻天冥看向她問:“圣女怎么來了?你的計劃進行到哪一步了?”
漓淑聽后答:“我們先別管計劃的事情了,我近日新學了一支舞,想跳給魔尊看,就當是還魔尊當日對我的救命之恩了。”
幻天冥看向她,語氣平和,“圣女不忙著復仇,都練起舞了?”
漓淑溫笑道:“生命中不能只有仇恨嘛,偶爾練一下舞并沒有什么不好,魔尊今日可有空?我想跳這支舞給你看。”
幻天冥看向她,點頭應下,讓她跳。
看到他點頭,漓淑就上臺來,此時這個空大的房間里只有他們兩個人。
漓淑讓幻天冥不要撫琴,就靜靜看著她跳舞就好。
她希望他記住這支舞蹈,同時不希望他懂這支舞蹈。
她跳的舞空靈而又飄逸,不似人間的舞,不似神界的舞,比如天神姬跳得要好看。
幻天冥從來沒有見過這種舞,這種舞好像不是給人欣賞而設計的,跳舞者好像是在代表內心中的一種寓意。
只是幻天冥看不懂這種寓意,只覺得這支舞很好看很空靈,是他從未見過的。
為了將這支舞跳得更好一點,漓淑是練了一些時日的,就為了盡善盡美,為了把這支舞最美的一面跳出來。
此時這個空大的房間里只有他們兩個人,他們身前只有彼此,只看到彼此,他只看到她跳舞,看不到其他的外物。
這一支舞的美猶如一種蠱,深入骨髓,他忘都忘不去。
魔君,此生中,情漫漫,路迢迢,你可記得,我有來過。
漓淑舞到最后的時候,因為心力不濟,她倒下去,差一點摔下去,不過她在最后一刻及時穩住了身子,才沒有摔下去了。
看到她倒下來,幻天冥急忙起身,急忙上前,來到她面前。
看到她倒下去的那一刻,他是有緊張的,是他自己都從未察覺到過的緊張。
頭一回為一個人緊張,頭一回主動關心一個人。
他移步上前,來到她面前,向她伸出手,“你沒事吧。”
他語氣溫和,比平常任何時候都要溫和。
漓淑抬頭,看向他,此生的情,如何說出口?
母親說過,魔本無情,萬不能動心,不可動心,可……
她看著他,心口堵著千言萬語,不知道怎樣說出口。
幻天冥看著她,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為什么她看向他的眼神是這樣的?
她為什么不說話?
“你還好吧?為何不說話?沒事的話,就先起來,舞就不必再跳了。”
漓淑看著他,看著他伸出的手,這是他頭一回主動關心她。
她的內心是開心的,可是,可是……
她緩緩伸出手,想要把自己的手放到他的手上,想要感受一下被人放在手心上的感覺。
可她還沒把自己的手放到他的手心上,慕統天就來到了這里。
“魔尊。”
二人聞聲,一同看向慕統天,兩人的手沒有牽到一起,慕統天來得太不是時候了。
幻天冥看向他,不知道他有什么事情,“你來這里可是有什么事情?”
漓淑一樣站起身,看向他,不知道他來這里有什么事情。
慕統天看他們一眼,不知道他們剛才在干什么。
他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了?不過既然都來了,就只能說了。
“魔尊,那個神族人有線索了?”
幻天冥一聽,臉上露出欣喜之色,當即離開了這里,他離開的時候,想起了漓淑圣女還在這里,于是停下來,看向她,對她說:“你今日就先回去休息吧。”
他說完就離開了這里,看到魔君離開,慕統天向漓淑圣女行一個禮后一樣跟著離開了這里。
剛才聽到慕統天說那個神族人有線索了,那是不是他們找到那個神族大皇子了。
如果那個大皇子被找到了,那他們就是查出神族罪證了,那……是不是意味著兩界要開戰?
兩界開戰,必將死傷無數,最苦的還是無辜的生靈。
漓淑想要阻止,可是又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真的找到神族大皇子,如果沒有的話,那一切就還好,如果有的話,那一切就糟了。
漓淑心有不安,她跟著來到了他們密事的地方,慕統天對幻天冥說:“魔尊,神界那邊傳來消息,神界丟失了一個罪犯,神族正在全力尋找那個罪犯,而且我們的人傳來消息說,那個逃犯好像是神族的上神,因為犯了錯,被關了起來,魔君,那個逃犯極有可能就是神族大皇子,不然他們不會這么緊張的。”
幻天冥一聽,也覺得是。
“想來就是他了,只要找到了他,本尊手中便握有神族罪證,到時就是我血洗神都之時了。”
聽到這里,漓源的心沉了一下,他還是要和神族開戰了。
圣女不知如何是好,她想要阻止,可是這是魔族與神族之間的恩怨,她一個外人阻止不了。
而且她還有自己的仇要復,所以這個事兒她暫時是管不了的。
漓淑只能暫時離開了這里,她回到了雪族,開始整理種植靈芝靈草的方子,整理好了之后,準備把它們一并交給魔君。
如果她復仇敗了,就沒有辦法繼續為他種植藥草了,他想要藥草,就只能照著她給的方子自己種了。
想到這里,她內心悵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贏。
她隔了兩天,又來見魔君,幻天冥看到她來,沒有感到意外,這幾日她來到有點頻繁,他都習慣了,都習慣她來了,都習慣她的存在了。
漓淑把整理好的種植靈芝靈草的方法都一并交給他,“魔君,這是我整理好的種植靈芝靈草的方法,全部都在這上面了,一樣都沒少了。”
幻天冥沒有看她交上來的東西,只看向她問:“你把種植靈芝靈草的方法交給我,想來是做好了就死的準備了。”
漓淑聽后道:“萬事都有不測之時,我是害怕萬一我敗了,這些種植靈芝靈草的方法跟著我一起遺失,那魔君想要靈草,就只能找他人種了。”
幻天冥沒聽她說什么,只看向她問:“你的計劃是什么?你的計劃進行到哪一步了?”
漓淑聽后沒有回答,“魔尊,你還是沒記住我說的話,你是魔界至尊,這事兒是我個人恩怨,你不能牽扯進來,也不要問關于這件事情的任何信息。”
幻天冥看向她道:“萬一你死了,本座去哪里找種藥草種得這么好的人?”
漓淑聽后溫然笑道:“魔君,天下能人異士何極多,魔君會找到種藥草種得比我更好的。”
幻天冥看著他,眼中有點怒,她這是聽不懂他的話,非要去送死,什么都不告訴他,真是氣死他了。
他難得關心她,她既然……算了,他本來就不會關心人,她看不出來他在關心她很正常。
其實幻天冥是想幫她,不想看著她去送死。
可是這個女人……算了,她不說,他不問就是了。
他自己偷偷幫總可以吧,她不和他說她的計劃沒有關系,對于他而言,要殺一個人并不難。
幻天冥做事情向來直來直去,想殺人的時候,都是直面殺,從來不會拐彎抹角。
其實漓淑不讓他參與她的行動中,反而更有利于他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