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走廊盡頭是一扇雕花的石門,黑色的大理石上是繁復回轉的花紋像是某種符咒,冰涼的觸感帶著死亡的氣息,不知道里面封著多少秘密。郭同敲了敲,發出的聲音很小,像是敲山壁。他拿出切割機,順著門縫開始切下去。嗡嗡地響了好久,也沒見動靜。郭同停了下來,很專業地說:“這個門是嵌入式的,也就是說從邊縫里是不可能弄開的,要進去只能切開這門了。”郭同和考古隊里的人的表情一樣,都是一臉的惋惜。只有一臉好奇的白雪和小幽。
而要切開這明顯是古物的門的話,必須要向領導請示,不然會被扣上故意破壞文物的罪名,大家都要被處罰,尤其是領頭的古教授。所以,今天這門是打不開了。大家都很失望,開始陸續地往外面走。
她回頭看了一眼那門,精神有一剎那的恍惚……
走在最前面的古教授已經走到墓口的時候,最里面傳來一聲輕微的響聲,這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大家愣住。因為,那是沉重的石門打開的聲音。所有的人都回頭看,包括快要出去的古教授也很快地下到地道里來。
小幽一臉茫然地站在墓門口,她的手指按在石門上一個凹下去的地方,指尖有血流出來,雖然傷口不大,卻流滿了整個石門上的雕紋。而石門也在紋路被填滿的時候,轟然打開,里面是漆黑一片。所有的人都又重新回來,白雪幾乎是小跑著過來的。她看到小幽的手指在流血,趕緊從門上拉了下來,卻發現只是一個很小的傷口,像針刺的一樣,當她拿近看的時候幾乎看不出來有傷口,更沒有一滴血再流出來。仿佛這門很知足,只是要足夠的血便停下來了。
“小幽你沒事吧?”白雪一臉擔心地問。
“我沒事……”雖然白雪一臉疑問,小幽卻沒有辦法回答什么,因為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剛才她明明只是一恍神,便忍不住把手放在了上面。白雪看小幽沒有了下文,也不再追問。并不是她好奇心不強,而是,她和其他人一樣,被門內的景像所吸引,目光移不開來。小幽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門里依然是個長廊,左右兩邊各站了五個衛兵石像,衛兵穿著的鎧甲都是純金打造的,過了幾千年依然閃閃地發著金色的光芒。十個衛兵,要用多少金子來打造?何況,對珠寶有一點常識的人都可以看得出來,這金子的純度是非常高的。這十副金燦燦的鎧甲卻遠遠比不上主座上的那件衣服的萬分之一。。每個人都在看著那件白色的流光長袍,價值連城也不過如此。不知道是什么質地的衣服,黑暗中居然可以有彩色的光芒流轉其上,而放在上面的冠,正中間有一顆粉色的鉆石。教授拿著放大鏡走了過去,仔細地研究那顆鉆石,然后得出結論:“這是一顆,目前為止最大的粉鉆,其大小是世界博物館里那顆公認的最大的粉鉆——‘夢幻’的兩倍。不要說這件長袍,只是這一個就足以引起業內人士的轟動!”
當大家都被吸引的時候,他們的身后的門在緩緩在關上,沒有人發覺。
教授拿起那件彩色流光的長袍,反復看了半天,卻不明白,千年前的工藝是如何做到的。這件衣服過了千年,卻沒有絲毫的時間留下的痕跡。這彩色的流光又是怎么會有的。他看了好久,眾人也圍起來,好奇地翻看了半天。
小幽伸出手,好奇地想要摸一摸,歐陽蘭蘭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不要亂動!這是我們發現的,不要以為你打開了墓門就可以亂動墓里的東西!你以為你是誰!”她說這話的時候,白雪突然推開她拉著小幽的手,生氣地說:“如果不是小幽,你們連墓口都找不到!憑什么說是你們發現的?”
“哼!是啊!我就奇怪了,為什么她知道沙子下面有墓口?為什么她知道怎樣打開墓門?從一開始我就懷疑你們兩個,是不是來我們考古隊動機不純!”歐陽蘭蘭后退了幾步,嘴巴繼續不饒人。
“你把話說清楚,誰動機不純了?”白雪往前走了一步,氣勢逼人的樣子,她學了五年的跆拳道,很清楚如何用自己的氣勢來壓倒人。
歐陽蘭蘭又后退了幾步,白雪緊跟著往前走,直把她逼到墻邊。正要繼續說話,卻有輕微的響聲傳來,然后她們兩個所站的地面從中間裂開,白雪身手矯健,迅速地抓住邊沿,吊在了半空中,歐陽蘭蘭可能出于求生的本能一把抱住白雪,連帶著她也迅速地墜了下去。
白雪感覺后背涼涼的,有冷風吹過來,手臂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空氣中咝咝的聲音傳來,她看到歐陽蘭蘭因恐懼而扭曲的臉。轉身,白雪發現在她們的四周,爬滿了顏色鮮亮的蛇。漂亮的東西總是有毒的,很顯然,這些蛇是劇毒的。歐陽蘭蘭終于忍不住了,她開始尖叫起來,白雪一把捂住她的嘴。壓低了聲音說:“這些黑暗中的生物視力都不好,不要動!”歐陽蘭蘭雖然平時蠻橫,但這個時候,也只能聽話,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身體卻忍不住地發抖,眼淚也流了下來。
雖然沒有說話,但,很快,周圍的蛇開始朝中間移動,有一只體形較小蛇已經接近歐陽蘭蘭,她嚇得面色土黃。白雪看著那條蛇,輕皺了下眉毛,那條翠綠的小蛇就突然垂下了頭,死掉了。歐陽蘭蘭看著白雪,表情比見了一大群蛇還要恐怖。白雪,蒼白著臉,居然沖她笑了一下:“只是一根針而已。”她舉起手在他的手里還有三根。
歐陽蘭蘭也想對她笑一下,只是,牙齒打著顫,努力了半天都沒有做出來。她轉動了下頭,看著越來越小的包圍圈。
白雪抬頭望了一下,這個陷阱的制造者根本就沒打算給他們留活路。四周的墻壁全部是向里凹進去的,整個洞的內部形狀就好像一個大缸根本沒有可能逃出去,餓也餓死了。當她低頭的時候,詭異的事情發生的,陷阱里的蛇開始躁動起來,飛快地移動,歐陽蘭蘭發出一聲尖叫,暈了過去。白雪蒼白著臉,看著這些蛇發出咝咝的聲音,可是,更加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這些蛇并不攻擊她們,而是互相撕咬。好像把她們根本不存在。大批的蛇從她們身邊經過,繞過昏倒的歐陽蘭蘭,兇狠地沖向自己的同類。漸漸地,活著的蛇越來越少,留下的,都是更毒的蛇。色彩艷麗,美得不可方物。它們舞動著妖嬈的身體,相互地纏繞在一起。白雪的身體也在輕輕地發著抖……
而如果她們知道現在上面的情況,大概會慶幸自己掉了下來。
當白雪和歐陽蘭蘭掉下來的瞬間,黑暗的墓室里突然開滿了白色的花,奇異的香味在人群中彌散開來。所有的人都在仔細地聞,只有小幽和李墨臉色突然變得凝重起來,因為,他們看到,劉同已經舉起來切割機,而他的目標,是教授的腦袋。他渾然不覺的是,在他身后,一向文質彬彬的白飛揚正伸手掐住了趙靜的脖子,并且越收越緊。程老師在往白雪他們掉進去的坑里的路上。李墨伸手架住劉同切向教授的腦袋的手,卻拉不住程老師和白飛揚。當劉同的切割機已經切掉王教授的幾根花白的頭發時,密室里突然有歌聲傳了過來。曲調古樸而悠揚,歌詞是聽不懂的語言,卻讓所有人的動作停了下來。
李墨轉過頭,看到小幽正站在墓室的角落里,歌聲正是從她那是傳過來的。她站在那里,美妙悠揚的歌聲便從她的嗓子里流淌出來。她目光澄澈地看著大家,讓所有的人精神漸漸清明了下來。
而此刻,白雪和歐陽蘭蘭處境卻不容樂觀了。她們背靠背地站在一起,周圍的蛇離她們也只不過一尺遠。歐陽蘭蘭終于快忍不住要大聲求救的時候,一條尼龍繩扔了下來,她抬頭,是李墨永遠不變的面癱臉和劉同憨厚的笑容。白雪把繩子系在歐陽蘭蘭的腰上,然后托著她先離開地,李墨和白飛揚以最快的速度把歐陽蘭蘭拉上去,又馬上拋了繩子下來。當小幽看到白雪終于被拉上來的時候,長舒了一口氣。
沖上去拍了她一下:“雪兒,你嚇死我了!”
白雪本來是想安慰她一下,抬起頭沖她笑了笑,小幽的臉色立馬變了。而小幽身后剛清醒過來的趙靜發出了一聲極慘的叫聲。白雪的臉極白,像冬天落滿雪的地面,而她的嘴唇卻是黑色的,一黑一白再加上再加上她的笑,像極了從地底索命的惡魔。白雪伸出一根手指,無力地放在左腿上:“這里。”
小幽撩開白雪的褲角,嫩藕一樣的腿上赫然是一個被咬得猙獰的傷口,還流出黑色的血。再看白雪,已經沒有知覺了。小幽從左手食指上摘下來一個戒指。然后,推開戒指上的那個精致之極的小花,拿出一粒白色的藥。輕輕一捏變碎成兩半,一半敷在白雪被咬的那個傷口上,別一半喂到白雪嘴巴里。
看到大家都在看她,小幽不禁苦笑了一下,解釋道:“這是我祖母給我的,我祖母是苗人,她給我的這個藥對付蛇毒有奇效。當初我離開家來上大學,祖母給我這個,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