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黃泉路的盡頭是忘川,在忘川河上有座奈何橋,奈何橋上,一個美麗的少女正把身旁的木桶里的水分給路過的亡魂,每一個人走過她都要問上一句:“可愿忘卻前世再入輪回?”若來人回答愿意,就把孟婆湯遞過去,飲了孟婆湯的人才能過奈何橋,放輪回,而那些不愿意忘卻的人,就會拒絕他,跳入忘川中,看著自己心愛之人一次又一次從奈何橋上走過,放輪回。漸漸的,這些當初不愿飲下孟婆湯的人也忘卻了當初的情意。
當小幽一行人走到奈何橋上的時候,忘著橋邊上那個纖弱的身影,小幽臉上露出些許的不忍,但很快便消失殆盡,她上前問道:“孟娘,近來可好?”
明明是少女清麗的面龐,當她的目光投過來,白雪卻覺得其中卻是無盡的滄桑與荒涼,像沙漠上千年不變的黃沙,沒有絲毫的生氣與活力。
“哦,是幽離大人啊!怎么有來看老婆子啊?”蒼老沙啞的聲音與她的清麗面容相反,讓人聽了心里有些毛毛的。當她看到小幽身后的白雪的時候眼中露出一抹驚詫,但很快被掩飾過去。
“有件小事想要麻煩孟娘。”小幽早已收起她憐憫的眼神,她明白,對于一些人來說,憐憫可能是一種侮辱。
“呵呵,大人曾救過孟娘,有何事直說便是。”孟娘展顏一笑,竟也如少女般清麗,看得一旁的鬼魂都愣了,竟忘了接她遞過去的孟婆湯。
“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千年前死于非命,但心中了牽掛,我推算出他并沒有入輪回,想來是不愿喝下孟婆湯。不是孟娘有沒有見過此人,哦,他的相貌是這樣的。”小幽邊說邊伸出手,周圍空氣中的水氣匯聚于她的掌心,水霧中漸漸顯現出一個人影,赫然便是嘉禮的容貌。
“是他?”孟娘似是有些吃驚,但很快便恢復了平靜,目光有些復雜地看著小幽,遲疑了一下,開口道,“當日的確是有這么個魂魄,不愿飲下孟婆湯入輪回。于是他便跳入了忘川之中,本來,他應該接受忘川河水的侵蝕。可是,他的身上帶有九竅玲瓏心,忘川河水傷不了他,甚至,我也無法知道他的去向。”
“無妨,孟娘,我還有一事,幾千年前,是不是有個和她長相一樣的女子來盜龍棲草?”小幽把白雪拉出來,問道。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的確有一個女子來盜草,她很厲害,以一介人類之軀,居然能夠殺了守護靈草的兇獸,雖然最后重傷而歸,但她也成功拿到了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龍棲草。這份英勇,的確讓孟娘佩服啊,只是……可惜啊!”說到這里,孟娘臉上露出了惋惜之情。
“只是什么?”聽出孟娘語氣中的惋惜,白雪急急地問道。
“白雪,別打斷。”小幽出聲提醒她,順便投過去一個安慰的目光。
看了一眼面露焦急之色的白雪,孟娘也不介意白雪的莽撞,繼續說道:“也無他,這種事情常常會有的,弱肉強食嘛。那女子重傷之下卻并沒有停留歇息便急急地走了,可是,還沒有出黃泉路,便有人看上了她手中的龍棲草,殺人奪寶的事情,在這里可比在人間還要頻繁,因為這里畢竟是沒有什么法律制度的。這就是,弱肉強食的自然法則。”
“那,她死了?已經魂飛魄散了嗎?”小幽問道。
“是的,我親眼看到她被人殺掉,尸體被厲鬼分之而食,三魂七魄,散得精光。真是,死得渣渣都不剩。”孟婆說這件事情的時候,平淡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波瀾,仿佛在說一件平常不過的事情。
孟婆的話音剛落,橋下突然傳來“嘩啦”一個身影破水而出,同時一個帶著吃驚和憤怒的聲音傳出來:“我不相信,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