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擎痛苦地抱著頭,等他抬起頭的時候,已經是淚流滿面了。他哽咽道:“當時我沒有辦法,族中的人都發現了,那些接生的人用術法抹去記憶,可是,族中的那些長老們還是知道了,并且逼我親手殺死了她。是嬈兒求我殺的她,因為只有殺了嬈兒,才能保住瑾兒,這是唯一的條件。我答應了她……”
“所以,你才不喜歡瑾兒,同時擁有魔族與狐族的血脈,所以,瑾兒才如此大的力量。可是,她怎么會擁有法術呢?她也不可能無師自通啊,是誰教她的呢?”白墨奇道。
“什么!?她的法術,不是你教的嗎?”白擎驚道。
“不是啊!”白墨莫名其妙,為什么父親突然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糟了!出事了!”
就在白擎與自己的兒子訴說往事的時候,刑場上受刑的瑾兒漸漸地沒了聲息,她沒有再求饒,甚至,呻吟聲也幾乎聽不見了。
行刑的人只知道或許她是太虛弱了,卻沒有發現,她的身上逐漸地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黑色霧氣,在夜的遮掩下幾不可察。而在小木瑾的眼底,紅色如地底的火漿,翻滾洶涌著,想要沖破黑色的束縛,卻總是被黑色一次又一次地壓制著。
行刑完畢,便是要押進暗牢30天。
暗牢里又黑又濕又冷,四面都是冰涼的墻壁,不過還好,小木瑾的身上穿著一件哥哥送給自己的白色披風。還不是太冷。她用白色的披風把自己的身體整個裹起來,蜷縮在暗牢的正中央,總算不是那么冷了。暗牢里是沒有天日的,沒有水,也沒有食物,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或許,很快三個月就過完了,到時候自己就可以出去了。去跟父親說明白,父親就不會生氣了。
她剛進暗牢沒有多久,也就在牢頭剛出去的時候吧,面前的那扇門打開了。來人背對著光,沒有看清楚,小木瑾就開心地迎過去:“哥哥!”卻被來人一把推倒在地上,剛受過刑的身體又被這么一摔,小木瑾躺在冰涼的地上直接起不來了。她不可思議地看向來人,居然是露希!她的臉上還貼著繃帶,眼睛里充滿了惡毒。
小木瑾驚恐地掙扎著往后退,一直退到墻角,無路可退。
露希卻是一步一步地逼進,她伸手托起小木瑾的下巴,瞇著眼睛看:“嘖嘖嘖,這張臉長得可真是精致啊,越來越像嬈夫人了。看著,就讓人惡心!”
“啪!”露希順手給了小木瑾一個耳光,她下手很重,連帶著小木瑾的身體都飛起來,又重重地落下來,小木瑾的一邊臉很快腫了起來,血順著嘴角流下來。她抬頭看著露希,破敗的身體卻再也無力還手,她只能恨恨地看著她!“啪!啪!”又是兩巴掌:“不要拿那樣的眼神看著我,我告訴你,我就是在這里殺了你,也不會有什么事的。”
“哼,你要是敢殺我,父親是不會放過你的!”兩邊的臉都又紅又腫,小木瑾擦了擦嘴角的血,恨恨地望著她。
“不會放過我?哈哈,你以為你的父親在意你嗎?她要是在意你,會下那么重的命令來打你?你以為,聰明如族長大人,會不知道你是冤枉的?或者,他就是想趁這個機會弄死你呢!”露希依然笑著,好生得意。
“你這個騙子,不可能的!”小木瑾掙扎著坐起來,嘴巴上雖然反抗著,心里卻為白天的事而微微涼了涼。
“騙?白天的事情你沒有看到嗎?族長大人甚至都懶得看你一眼,那么嫌惡你,你居然不知道?”露希走近她,讓小木瑾看清自己的臉,“你看我像是騙你嗎?”
“我剛行完刑你就來,這么迫不及待地想殺掉我嗎?”小木瑾冷笑。
“殺你?我不會殺你的。我要讓你,在痛苦中活著。沒有母愛,沒有父愛。母愛,哦,我差點忘了,你知道你的母親嗎?這個賤人,當初如果沒有她,現在嫁給族長的人就是我長姐了!如果不是這個賤人,我長姐也不會因為得不到愛情而自殺。這個賤人!勾引族長……啊!”當露希一口一個“賤人”的時候,突然眼前一花,就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疼,是憤怒的小木瑾用最后的力氣給了她一巴掌。這一巴掌幾乎用光了小木瑾殘余的力量,她伏在地上,用力地喘息著。只是,很快,盛怒中的露希就對她拳腳相加,她躺在那里,動也不動。
露希打累了,看著躺在地上的木瑾,鮮血摻雜著內臟從她的嘴巴里不斷地涌出來。露希抬起穿著紅色小皮鞋的腳,踩在她的臉上:“只是可惜,嬈夫人已經去世了。看不到你這楚楚可憐的樣子了。不然,她一定會很心疼的。哦,你應該不知道那個賤人是怎么死的吧?她是被你的父親親手殺死的,哈哈哈哈……”
暗牢里充斥著露希得意而又張狂的笑聲。
“你騙……人……”小木瑾呻吟道。
“不相信,那我就一腳踩死你算了!”露希抬起腳,然后用力地踏下去!
“住手!”門口有人飛一樣地沖進來,一腳踢過去,露希就像一個破布娃娃一樣地飛出去,砸在墻壁上,又掉了下來!好久都沒有動彈。
“哥哥!”小木瑾驚喜地喊道。
“瑾兒!你沒事吧?是她打的嗎?是她打的嗎?”白墨看向露希,真想再補給她一腳。卻見小木瑾拉住她的手,急急地問:“哥哥,快告訴我,母親不是被父親殺死的,快點,當著她的面說,不是父親親手殺死母親的,對不對?對不對?”
“瑾兒,這個……瑾兒,日后再說,好嗎?”
“不,你現在告訴我!母親是不是父親殺死的?”小木瑾倔強地道。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白墨道:“是的。但……”
白墨的但字還沒有說出口,他的身后一個人急急地跑過來,是白擎,只見他手中火光閃爍,用力地打向正在愣神的小木瑾,這一下,他用上了可焚盡一切的三昧真火,只要打中,小木瑾定然是尸骨無存。小木瑾微腫的小臉蛋呆呆地看著朝自己越來越近的火球,竟然忘記了躲閃只是呆呆地看著火球后面的父親,只是小聲喃喃道:“父親,你為什么殺死母親?你希望我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