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白墨離開,上官白雪有些擔憂地道:“小幽,你有把握擺平這件事嗎?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這可不是幫人找棵草那么容易。這可是兩個家族之間的紛爭啊!”
幽離咬著牙道:“我能不知道困難嗎?欠人的總要還的,話說,誰說的找棵草很容易了?”
“反正你當時看起來是挺開心的。”當然,這句話是白雪在心里說的。
幽離起到窗前,已經很晚了,無論前面大廳里如何喧囂,這二樓永遠是寧靜得近乎詭異的。今天晚上的月光很好,像一條從廣寒宮里垂下的白色絲絳,仿佛下一刻,嫦娥就要拿起它舞出顛倒眾生的舞蹈。
“好美啊!”白雪忍不住贊嘆道。
“美嗎?”幽離看了看她,笑道,“我用它給你做一件衣服如何?”
“什么?”白雪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問了一句,幽離卻沒有說話,從桌上一個漆盒中取出一把剪刀,走到窗前在白雪的目瞪口呆中,順著月光的紋理,開始一剪刀一剪刀地裁。剪下來的月光就順手放在身旁,她的身旁什么承載物都沒有那月光就凌空懸著。白雪伸手去摸,卻摸了個空,這被剪下來的月光并沒有實體,似有光澤流轉,在黑夜的襯托下顯得瑩潤剔透。
“這,這是什么?”白雪有點吃驚地道。
幽離轉過頭來,看著白雪,原本漆黑如墨的眸子此刻變得金黃,金色的光芒流轉,美如夢幻。
金色的瞳孔?
小幽怎么的瞳孔怎么會變成金色?
白雪嚇了一跳,用力眨了眨眼睛,卻看到幽離對她一笑,把手上的最后一塊月光堆在之前剪下來的上面。對著窗外那輪圓月道:“多謝仙子,有時,幽離定當上門拜謝。”
“好神奇的……”白雪不知如何稱呼這東西,卻還是忍不住贊嘆道,看著幽離把一層層的月光疊起來,拿在手中。白雪一直在看幽離,幽離的唇角勾起一抹狡笑,那和當初勾引白雪偷她外公的寶劍一樣的不動聲色的狡笑:“是不是覺得很神奇?”
白雪點頭:“是很有意思。”
幽離開始張圈套:“這叫月綃,是用月光織成的。這月綃可和一般的布料不一樣,用它做的衣服,可以說是冬暖夏涼。更有一個好處就是,可是隨自己的心意變幻樣式。比如,當前最流行哪個款式,你只要心念一動就可以把它改成自己想要的樣式了。”
“哦,這么神奇。”白雪果然將腦袋往張好的圈套里面伸。“這樣就神奇了?”幽離不屑地道,“你也太容易滿足了,這月綃做成的衣服不僅有以上的好處,還水火不侵,你要是穿上它天上地下,哪還有地方你不能去呢?”
“那這月綃,這么珍貴,那一定值很多很多錢吧。”白雪搖搖頭,眼睛卻一直盯著幽離手中的月綃,這表情,傻子都看出來她有多渴望這件衣服了,何況精明如幽離呢?
“啊,這個是無價之寶,怎么能用錢來衡量呢?如果你想要的話,我就送給你好了!”幽離顯得大方極了,看著白雪感動得眼中星星閃啊閃,她卻突然話鋒一轉:“但是有一個條件……”
“什么?”白雪突然有些警惕地問了一句。卻見幽離手指輕輕地一抖,那月綃本來是層層疊起來的,這一散開,竟變幻成一件純白色的錦袍,纖長的手指又輕輕一抖,衣服又變成一件廣袖流仙裙。瑩瑩的白色流光盤旋其上,裙角隨風輕擺。女人果然對衣服首飾什么的最缺乏抵抗力了,白雪看著這件衣服在自己的眼前,眼睛都直了:“什么條件都答應……”
“其實也沒有什么了啊,無非是讓你幫我集緣,以后我有事情要你幫忙,你要不要推托啊。”幽離的聲音幽幽地道。
“那是自然,我們是好姐妹嘛,你有困難,我當然要幫了。你不送我這件神奇的衣服我也要幫你的。”白雪說這話簡直都不過腦子。
“你說的是真的嗎?”幽離聲音中帶著些許的感動,眼睛忽閃忽閃地望著白雪。白雪用力地點了點頭。
“那么,小雪,你把手按在這個上面發個誓言。”幽離拿出一個類似于圣經的厚厚的本子,以前她們在宿舍里經常玩這個,怕有人說假話,就拿一個厚厚的字典當圣經使,讓按在上面再把話重復一遍。這對于白雪來說都不是個事,伸手按住那本厚厚的字典,白雪認真地道:“蒼天在上,厚土為下,我發誓,以后要幫小幽完成她的心愿,無論小幽遇到任何的事情,我都會幫她,全力以赴地幫她!完了。”
話音剛落,白雪只感覺手下的辭典越來越熱,甚至變得燙手,她下意識地想抽回來,卻發現哪里還拿得下來,自己的手像是長在上面了一樣,根本動不了。她抬頭去看幽離,卻看到幽離給了她一個安心的表情,然后面色冷肅地把自己的手也按在了那本辭典上面。辭典微微地顫動,過了好久,一切又重新恢復了平靜。
幽離把手從那本看似像“辭典”上拿了下來,白雪定睛看去,卻發現哪是什么辭典,卻是一本厚厚的沒有名字的書。她看幽離,眼神中沒有任何的懷疑,她笑了笑:“這是什么呀?好神奇。”
“小雪。”幽離也終于沒有再狡笑,她認真地看著上官白雪,“我算出,你三天后有場大劫,到那時你一定會死,所以,我騙你發下誓言,與我訂下契約。便可逃過一劫,并且可以與我一樣,不老不死。但是,如果我死了,你也一樣會死的。當然,這個契約要我們雙方都同意的,我不可以用任何的術法讓你同意,只能你心甘情愿。若你不愿意和我一樣做個不老不死的怪物,你只要不穿上這件衣服,契約就不會成立,自動取消。”
上官白雪沒有說話,她愣了,怔怔地看著幽離,眼中是說不出的復雜感情。而幽離則站在那里,沒有催促,也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等著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