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巋看著阿星,突然想起了當年太奶奶給自己講過的一個故事。太奶奶并不是太爺爺最愛的女人,太奶奶卻并不怨恨太爺爺。太奶奶說太爺爺最愛的女人是當時京城里一家清樓里的頭牌,名字,好像就是叫什么舞。現在聽起來,應該是清舞吧!
當時的太爺爺可能比自己還要年輕,在去京城做買賣的時候認識了這個女人。當然是那種一見傾心的了,然后順理成章地幫她贖了身。當時的慕容家已經是很有錢的家族了,所以,如果太爺爺要娶那女子當正房自然是不可能的。何況是一個青樓的女子。
后來又發生了什么事,太奶奶也不太清楚,而時隔如此之久,慕容巋也不是特別明白了。只是依稀記得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那個女人最后并沒有嫁入慕容家,結局也不甚明了。
如今看到阿星這樣的眼神,倒讓慕容巋愣了一愣。既然撞見鬼的地方是在后花園的假山那邊的池塘邊,想來,那個女人極有可能是跳進池塘淹死了。無論是她自己愿意的,還是被人逼迫的,此事距離現在如此遙遠,這女鬼實在是不應該再出來害人了。
正當慕容巋這樣想的時候,對面站著的阿星突然咧嘴笑了,明明是一張再普通不過的臉,卻可以笑得這樣風情萬種,妖嬈魅惑。慕容巋感覺,這是他見過最美的笑容,最美的人了。整個人就要沉溺在這笑容里無洗自拔了。
這時候,門突然開了,進來了一個女傭,女傭細聲細氣地對慕容巋道:“先生,要吃飯了,夫人讓我來喊你。”
慕容巋猛地從沉迷中驚醒,身上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再看阿星,他依然笑吟吟地看著自己,甚至都不曾察覺那剛進來的女傭。
慕容巋再也不敢看阿星一眼,再看那進門來的女傭,那女傭竟然也在看著慕容巋笑,那笑容與剛才阿星一模一樣。慕容巋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但他好歹也是擁有萬貫家財的慕容家的家主,不可能如此膿包。
輕輕用牙齒咬了一下舌尖,疼痛蔓延開來,大腦立刻清醒了幾分。再看身邊的兩人,果然,一個表情呆滯,另一個剛一直恭敬地站在那里,沒有一個人在笑,似乎剛才只是自己的幻覺。慕容巋再也不敢逗留在這個房間里,疾步走了出去,然后對站在門口的兩個保鏢說道:“把他關起來,關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去,離我越遠越好。”
雖然此時的慕容巋故做鎮定,但只要細心的一點的話,還是發現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中略微的顫抖的聲音,以及他額頭上細密的汗珠。
喬集鎮的四周環山,風景秀美,但因為地處偏僻,所以來這里游玩的游客很少。人煙稀少的地方,風景也就越發的自然清新,比那些人工開發成游覽區的地方更吸引人。所以,幽離一行人便來柳喬鎮游玩。
其實幽離并不是看這里風景好,風景對于她這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來說,那都是可有可無的東西。她之所以帶了小嵐、白雪和木瑾來這里,主要是因為,這里花銷簡直是太便宜了。
吃住行玩,便宜得要死。小嵐和白雪在發現這個地方這一特點的時候,終于明白一毛不拔的幽離承諾的一年一次旅游意味著什么了。暗嘆幽離的摳門之際,也對自己的前途命運甚是擔心。而木瑾卻根本沒有這么想,你想啊,在魔族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從小待到大,任何有陽光的地方對于木瑾而言都是很舒服的。
來喬集鎮的第二天,吃過早飯,四個人商量去哪里玩,幽離保持中立,白雪想去爬山,而小嵐剛想去附近的一家戲院和小吃街逛逛,兩個人爭執不休。而木瑾也很有心計地保持了中立,最后這決定今天去哪里游玩的大權便交給了幽離。唉,攤上這兩個活寶,事情多得真是擇都擇不掉啊!
最后,白雪和小嵐石頭剪刀布,決定了先去爬山,明天再去看戲吃小吃。
雖然小嵐不太愿意去爬山,但她一到山上,小女孩的天性學是暴露出來了。狹窄的山道兩邊是長了至少上百年的樹木,以及一些滕蔓植物攀爬而上,低矮的灌木叢里偶爾有幾只稀罕的小花點綴在上面,雖然并沒有家養的花美麗,但那香味卻要比家里的花要香上好幾倍。果然如那名話所說的,家花沒有野花香。
路邊過膝的草叢里不時輕輕地搖晃了幾個,就看到幾只灰色的小野叢慌慌張張地竄了出去。有時候“叭”地一聲響,一顆松果落在腳邊,一抬頭,幾只松鼠在沖自己樂了一下,然后迅速地躍上了高枝,不見了蹤影。
小嵐自從一入山林,便忙得不亦樂乎,一會兒采摘路邊的野花,一會兒去追野兔,一只兔子還沒在懷里抱多久,又看到小松鼠可愛地沖自己樂,反正這里也沒人,干脆現了原形去追那樹梢上的幾只松鼠。
幽離看了下,也沒有阻止,在她的感知下,這整座山也就他們幾個活人。也可以說,一個人都沒有,因為,他們幾個,沒一個是活人。
行至山頂,剛好在山頂有一塊大石頭,因為受陽光的照射以及不知道多少次大雨的沖刷,看起來又平整又干凈。一行人也沒有拿野炊用的餐布,直接坐了上去,拿出來帶的水和食物便開吃了。正吃著,忽然一只生有五彩羽毛的大鳥從他們的頭頂飛過,五彩斑斕的羽毛受陽光一照甚是美麗。在他們所在的大石上留下一個精致的剪影,讓人不得不抬頭看一眼。
小嵐嘴巴里塞滿了食物,抬頭看那鳥,一下子便睜大了眼睛。本來幽離也不想抬頭的,可是小嵐的表情還是讓她抬頭看了一眼。而幽離在看到這只鳥的瞬間輕輕地皺了下眉毛,看著已經飛得很遠的那只五彩的鳥,一個名字帶著點點的疑惑脫口而出:“精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