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方便照顧媽媽，年愛干脆把睡覺的地兒搬去醫院，反正一天只需要再付十元錢，她覺得還是時時刻刻看著媽媽比較放心，這十元錢不能省。

翌日，年愛起了個早，姚護士進門的時候她已經洗漱完畢，看著在洗手間整理頭發的年愛，姚護士小聲地問：“看你這情況，今天是要出門啊？”

年愛嘴里咬著橡皮筋，只能朝著姚護士點了點頭。

姚護士瞟了一眼隔壁病床，又道：“小愛啊，你睡折疊床太累了，夜里肯定不舒服，如果半夜沒有查房的護士過來，你就偷偷睡隔壁那張床，我不會說的。”

醫院有規定，留宿的病人家屬只能租醫院統一發放的折疊床，不能睡在沒有病人的病床上，可是折疊床很硬，睡久了容易腰酸背痛，渾身不舒服。

年愛扎著頭發，笑咯咯地說：“姚護士，謝謝你了。不過我媽說睡病床不吉利，呵呵，她這人就是信這些，我也沒辦法。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個頭小，睡在上面不礙事。”

“可是硬呢？”姚護士憂心地說。

“可不是，這丫頭就是不聽我的勸，我說了回家去休息，她就是要賴在這里。”清醒過來的徐琴聽到他們的對話，忍不住插了一句。年愛從洗手間走出來，看到媽媽滿眼的心疼，于是微笑安撫：“我真的沒事，我又不是笨蛋，不舒服當然還是回家去休息咯。”

姚護士搖了搖頭地笑道：“算了，你家閨女也是個倔強的家伙。”

“是啊，跟他爸一個德行。”

“跟爸像有什么不好？人家說男孩子才像媽媽，女孩子要像爸爸才好呢。”年愛說著，抓起自己一大早出去買的早餐包子咬了兩口，感覺味道還不錯，于是她沖著媽媽和姚護士說道：“姚護士，我買了早餐，你和我媽一起吃吧，我要出去了，就不跟你們聊天咯。”

“誒，路上小心點…”徐琴看到年愛匆匆忙忙地跑出門，只好無力地叮嚀一聲。

***

潤泰公司的老板是臺灣人，他們秉著時間就是金錢的理念，對時間很苛刻，最不喜歡遲到的人，年愛一早上忙活去了，出了醫院坐車都已經快八點；路上不知道要耽擱多久，讓她有點憂心起來。

最后一個站，年愛干脆下了公交車，這么一直堵下去，肯定會遲到，還不如靠自己的雙腿。

“八點五十三分…”年愛在大廈樓下看了一眼手機上面的時間，氣喘呼呼地自語：“還好趕得到。”看來明天要起更早，否則這天天折騰下去，她的命都要少半條了。

“慢著…”當電梯就要關門的時候，突然從中間伸進一只小手，電梯門又打開了，從外面走進來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她歉意地笑了笑，然后毫不客氣地擠進來。可能是她的美感動了周圍的人，之前不滿的聲音立刻停止了。

“啪——”電梯門彈開了，發出警報聲，因為里面的人多了，很顯然，是多了剛才進來的那個女孩子。

大家雖然不說話，可是心照不宣，似乎不好意思開口，或者等那個女孩子自己自覺地出門；過了幾秒不見動靜，當大家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女孩子忽然痛苦地呻吟，扭頭對著身后面的一個中年男子說道：“我出去就是了，你為什么要踢我一腳？”

“呃？”男子錯愕地注視她，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女孩子泫然欲泣地繼續說道：“我出去就是了，可是你也沒必要踢人家啊…”

“你是不是男人啊，居然踢女孩子…”有個歐巴桑看到楚楚可憐的女孩子這么申述，自然是忍不住質問了。

“就是啊，就是啊…”其他人也開始時不時地說教起來。

中年男子這才知道自己被這個‘漂亮’的女人擺了一道，于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出電梯，還沒等漂亮女孩自己走進來，就有人拉著她進了電梯。于是我們開始乘坐電梯，而期間三五不時地開始有人對她噓寒問暖，女孩子煞有其事地道了謝。

最后，她和年愛在同一層下了電梯。年愛扭頭看了一眼她，她也瞅了一眼年愛，鄙夷的眼睛好像長在她的頭頂上。

“啐！”年愛不以為然地冷笑，然后和她一起進了‘福滿泰’分公司的辦公樓層。

***

年愛被帶進一間類似教室的地方，那里面還有十九個待培訓的人，他們要在公司培訓一個星期，然后再分配到門市工作，分配的地方都是隨機的。

不過也要看個人運氣，就好像年愛當初一開始分配的地方遇到一個很好的店長，她一直照顧著年愛這個新人，并且還教會她很多東西，從這個老店長身上，年愛學到了為人處世的方式，這對于之后的成長都很有幫助；只可惜好景不長，老店長因為要回去結婚生子，于是辭退了工作，再上任之后的店長沒一個喜歡年愛的，從那以后，年愛的日子就變得昏暗，她不敢辭工，家里只有她這么一個經濟來源，忍氣吞聲就成了她五年的生活寫照。

年愛揮去之前的陰霾，剛坐下就看到前排被男孩子圍在一起的那個漂亮女孩，真是沒想到她也會是其中之一，不過看她的樣子也不像是能吃苦的人，為什么要應聘這種工作？算了，她暫時不想去理會那么多，反正看不慣也就頂多一個星期，之后分道揚鑣再也不必相見。

“看到沒有？”年愛被突然湊過來和她說話的女孩子給嚇了一跳，她指了指漂亮女孩的方向，對著年愛恨恨地說：“她就是程若妃，是公司一個小職員的妹妹，一進來就說是儲備店長，哼，也不看她那個德行，什么事兒都不能做。”

她確實不用做什么，光是那張精致的臉就夠了，因為她一笑，身邊的男人肯定愿意做任何事。年愛淡笑地暗忖：程若妃這個人好像有點耳熟，那會兒肯定在公司聽過她的緋聞，這么漂亮的尤物要是沒有緋聞，實在太浪費了。

年愛想起剛才在電梯里的一幕，不由得心里一顫，這個尤物也不是真的花瓶，至少她是個有心機的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