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親下青州
才出了丹鳳宮,回頭看著背后這氣勢恢宏的宮殿,這原本屬于自己的一片大好河山,想著慘死的母妃,赫連青軒渾身都不是滋味,冷冷的空氣襲來,他整個人都在顫抖。手兀自握成了拳,快要擰出了水,雙目也變得通紅通紅。
你慕容燕千方百計想置我于死地,我赫連青軒偏要行向虎山,與你,斗個你死,我活。
轉(zhuǎn)身,不再看這仍在他人掌控下的輝煌殿堂,走向自己的地盤,為的只是,總有一天要將這一切奪回來。
“王爺。”
剛剛踏出丹鳳門,旁邊的蕭玉樓便馬上迎了過來。
赫連青軒沒有作聲,只是淡漠的點了點頭。
蕭玉樓朝后頭的馬夫點了點頭,馬夫便駕著馬車過來了。
“二哥,那老妖婦找你所為何事?”
赫連青軒才掀開簾子,上官云便急不可耐的詢問。
“沒事,不過是因為婚期將近,要我下青州去接木青榆而已。”赫連青軒的臉色,比剛從丹鳳宮出來的時候好了些,說話的語氣也緩和了不少。無論千年以前赫連青軒,還是千年以后的趙嘉洛,還是只有在上官云的面前,最寬心,最自在。
“什么,要你親自去接?這不是擺明了不安好心了嗎?”上官云氣不打一出來,咬牙切齒的,恨不得宰了慕容燕那老妖婦。
不過,自小在朝堂摸爬滾打,上官云很快便冷靜了下來,側(cè)過頭看著赫連青軒問道,“那,二哥,你打算怎么辦?”
“怎么辦?”雙手交握在背后,赫連青軒稍稍停頓了一下,“我打算今天晚上就啟程。”
“這么快?”上官云驚訝了。
剛剛才說起這事,立馬就要行動,這么倉促,好歹也是大婚呢!
“嗯,今晚就去,她慕容燕無非是想趁我離京的時候調(diào)派人馬過來而已,我猜她也想不到我會行動的這么倉促,所以她肯定也來不及安排,這樣,此行才能安全。”
多拖一天,慕容燕就能多做一天的準(zhǔn)備,自己就多一分的危險,赫連青軒未嘗不明白這個道理。
“嗯,是這么個對策不錯,可是,她若想在路上對你下手,就算你現(xiàn)在走,回來也是會有危險的啊!”這也是他上官云現(xiàn)在最擔(dān)心的。那老妖婦向來陰險狠毒,讓人不得不防,而他自己現(xiàn)在明面上又是二哥的政敵,總不好為他做些什么的。
“這個我也考慮過了,出行之前,我會發(fā)暗號下去,讓沿途的弟兄們多加小心,我還會帶一對精兵隨行,想取本王的性命,我怕那老妖婦還沒那個道行!”說道這里,赫連青軒的眼神一下就狠戾了很多。
他不會敗下陣來的,以前的赫連青軒不會,現(xiàn)在的赫連青軒更加不會。
“那就好,這朝廷的事情,二哥你就放心交給我吧。”看到赫連青軒胸有成竹的樣子,他也就放心了,更何況,還有端木辰、端木浩兩兄弟陪同護駕,就算是刀山火海,估計也能平安闖過去了。
“上官,你也切記莫要掉以輕心,你我雖然朝堂上故意爭鋒相對,但也難保那老妖婦不起疑心,現(xiàn)在,她還不是全然相信你,你我,都要小心為好。”
“嗯,我明白的。”能混到西北大將軍一職,他也是經(jīng)歷了幾多風(fēng)雨的,對這官場,對這世事,又怎會看不透徹?
“二哥,你可得平安回來!”不知為何,已經(jīng)放寬了的心,還是有著不安,不過,為了不讓赫連青軒擔(dān)心,他又故意打趣道,“我還等著看你那風(fēng)姿綽約、名揚江南的絕世王妃呢!”
“王妃?”赫連青軒重復(fù)了這兩個字眼,眼前出現(xiàn)兩抹俏麗的聲音,木青榆,安千夜的模樣揮之不去,他的眼睛,眨眼間,便黑得深不見底。
“二哥?”上官云小心的招呼了一聲。
“嗯?”赫連青軒淡淡回頭。
“喲,才一說起王妃就讓你失神了,看來,真是個絕色呢!”馳騁沙場慣了的上官云,此時竟有了小男孩的俏皮模樣。
赫連青軒看著這個帶點萌態(tài)的大男人,忍不住換了好笑的臉色,咳嗽了幾聲,道,“不然,你替我去接?”
*&#*%¥¥#得到赫連青軒這樣一句答案,上官云禁不住瞪大了眼睛瞧著他,滿眼的不可置信。
赫連青軒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的不可思議,一向嚴(yán)肅的他,竟然會說出這么玩味十足的話,忽然就覺得,臉上像火燒似的,很是不自然。
上官云卻兀自低低的笑出了聲。
赫連青軒一惱,大聲道,“三子,停車!”
簾子外,三子吆喝一聲,韁繩一拉,馬兒揚長一喝,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耐A讼聛怼?/p>
得了,上官云也識趣,側(cè)頭看了一眼面不改色的赫連青軒,很自覺的拉開了簾子,跳下了馬車,不過,精明如他,下車的同時,臉上已經(jīng)換上了一副清冷、憋屈、夾帶著怒火的模樣。京城人多嘴雜,慕容燕的眼線密布,他不得不萬分小心。
“呼……”赫連青軒青軒終于換了一口氣。
那樣的玩味,好像,這么多年,也只有在曾經(jīng)的木青榆和安千夜面前有過。木青榆,最后生生背叛了自己,而安千夜,卻不知道她是死是活……恍惚間,他的心就像是跌到了谷底,再也起不來。
夜半三更,月亮的清輝揮灑一地。
“瑾如,你回屋去吧,外頭冷,小心傷著身子,動了胎氣。”赫連青軒一邊說話,一邊將宇文瑾如的銀色披風(fēng)拉的更緊一些。
“王爺……”瑾如看著王爺墨色的眼睛。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事直說。”赫連青軒蹲了頓,語氣霎那間冷了下來。
“沒事,只是瑾如舍不得王爺……”瑾如知道王爺?shù)钠⑿裕坏蒙鷮⒆约涸鞠胝f的話壓了下來,綿綿柔柔的換了幾句纏綿話。
赫連青軒低頭看了她一眼,兀自放下了她的素手,轉(zhuǎn)身走了幾步,這才才馬車邊停了下來,“瑾如,我知道你的心思,放心吧,我會給你和孩子一個名分。”語罷,赫連青軒就不再回頭,徑自上了馬車。
宇文瑾如看著馬車漸漸遠(yuǎn)去,整齊有序的馬蹄聲原來越小,這才松開了一直糾纏著冒著細(xì)細(xì)密密的汗珠的手,顫抖著轉(zhuǎn)身回屋。
天知道,剛才王爺說話的梳理,淡漠,讓她有多畏懼。一句我知道你的心思,便讓她驚恐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