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總歸是做妾的(含PK加更)
(碼著碼著忘了時間了,索性兩章一并貼上來了,差不多5千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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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這日頭一點一點的往西斜下去,木青榆坐在屋子里等了老半天了,還不見宇文瑾如和沈嫣然過來。罷了,興許知道自己不受寵,索性連安都懶的請了。這么一想,木青榆便不準備等了。起了身,到了門口,正欲出去。
“小姐,外頭天氣正冷著,您身子虛,還是做在屋子里頭罷!”一旁正打著縫著夾襖的木琴趕緊放了手里的東西過來追她。
“沒事,屋子里悶得慌,她們既然不來了,也好,我出去透透氣。”說吧,徑自拿開了她的手,汪屋子外走去。
“呦,我的個王妃哎,咱這不是來了么,你可就要走,可是不歡迎我們?”
可不是,訕笑著的沈嫣然還有一臉柔弱的宇文瑾如終是姍姍來遲了。
“嫣然。”
“瑾如。”
“見過王妃。”
難得一次,沈嫣然和宇文瑾如一個鼻孔里通氣,而且竟然連臉上的表情都那么如出一轍,嘴角都是一抹淡淡的笑,淺淺的眉眼,眼角的余光不停的搜索著木青榆臉上本就變幻得為數不多的表情。
木琴趕緊上前扶著木青榆往屋子里回來,屋子里的木棋,也搬好了凳子,才加快了步子去廚房里端茶。
木青榆眼角的余光打量著身前低著頭請安的兩個氣焰完全不同的女人,暗暗笑了笑。不是傻子,是個接受了十幾年現代教育的聰明女人,一眼便將她們的小心思盡收眼底,便也隨即露出了一個好看的笑臉,起身緩緩走到她倆面前,微微躬身。
“兩位姐姐,雖然青榆是王妃不假,但不論是按年齡還是服侍王爺的日頭來說,兩位姐姐都要比青榆稍長一些,以后姐姐在青榆面前,就不必如此拘禮了吧,就拿青榆做妹妹看吧。”
不過,客氣歸客氣,木青榆的字里行間卻故意沒有說要她們起身這幾個字,反而,她一邊含著笑,一邊粗略的掃了她們幾眼。一邊在心里輕輕念叨,左邊的宇文瑾如,斯文,知性,眉眼里雖有些不快,但卻不如右側的沈嫣然明顯,估摸著是書香門第出身,到底不能與尋常兒女相比。而且,雖然不能全部瞧見她的面容,木青榆卻隱隱能感覺到,她有些幽怨。她便是昨日跟自己一同進門的女子吧,想必赫連青軒是極寵愛他了,不然也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執意要娶她了。
既然這樣,她應該很是歡喜才對,為何,卻這般哀怨呢?罷了,不過是個無關重要的人而已,木青榆便扭頭看向沈嫣然。
右側的沈嫣然嘛,妝比宇文瑾如化的濃,有一股魅惑的味道,舉止也沒有官宦小姐的文雅,頭雖是微微低著的,腰卻挺得比較直,不知是因為赫連青軒寵她,還是她有什么了不起的靠山,所以總有些清高在。
沈嫣然……心里不免再次嘀咕了一下這個名字。
原先是打算給她們點下馬威,畢竟,昨天成親的場面,還有早上自己的境遇都已經在王府里傳的沸沸揚揚,她們倆晚來了還不打緊,還完全沒有歉意,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她自己要是還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樣,估計在這王府里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可現在倒好,一股腦兒只記得打量猜測她們,竟壓根就忘了要她們平身了。
宇文瑾如盯著木青榆腳上那雙大紅的金蠶絲繡花鞋,猶豫著該不該起身,從前天到今兒早上,她一直都在忙著,也沒休息夠,來的時候,王爺還說要她別過來的,這會子站了這么久,倒真有些不適了。可是,又不敢貿然起身,王妃到底是王妃,她也不敢逾了規矩……
一邊的沈嫣然雖然也是低著頭,看不到木青榆的表情,但身子一直在抗議似的扭動,心里也早已經把木青榆的祖宗都罵了個遍。
卻是一旁的木琴察覺到了木青榆的不對勁,正快步過來,準備說點什么拉回來木青榆的心思,不想,沈嫣然終是沉不住起了。
“王妃,嫣然多站會倒是沒什么關系,可是眼下瑾如正懷著身子,可經不起王妃這般折騰。”沈嫣然說話間,已經起了身,抬了頭,宇文瑾如心下一顫,卻還是低著身子,也沒有出聲,像是在等木青榆的回答,又像是刻意躲避風險,將接下來的沒有硝煙的戰爭置身事外。
木青榆被沈嫣然這么一鬧,馬上回了神。
孩子?微微低頭,看著宇文瑾如已經明顯隆起的肚子,頓時酸澀了幾分。他有孩子了呢……難怪會對自己薄情,有了如花美眷,有了孩子,看來,娶自己不過是為了報復而已,原來,還是會有不甘……木青榆盯著宇文瑾如已經五月有余的身子,心里百般滋味。
“小姐……”
木琴走到她身側,拉了拉她的袖子,并悄悄看向宇文瑾如。
木青榆頓時明白過來,帶著歉意道,“青榆光顧著打量兩位姐姐了……”然后親自扶著宇文瑾如往炭爐子那邊過去,木琴也眼疾手快的拉開了綿竹椅子,還不忘拿了個軟墊放上去。
受著如此大禮的宇文瑾如一時不知該作何回答,只得沖她笑了笑。
至于身側的沈嫣然嘛,不是多站會沒關系么,木青榆并沒有要她起來的意思。可沈嫣然卻不是什么好打發的角兒,明知道王妃有意懲罰自己,她卻只是輕蔑的笑了笑,快步追上木青榆跟宇文瑾如,很自然的伸手扶著宇文瑾如一同往前,并且挨著宇文瑾如坐了下來,末了,還不忘挑釁的瞟了一眼木青榆。
雖然是三個明爭暗斗的女人,但表面上還是有幾分和氣,幾個人圍在炭爐子邊低低談論著什么,旁邊的木棋一一為她們奉茶。
怎料,一杯濃烈的山楂茶才剛端到宇文瑾如的面前,旁邊的沈嫣然卻一巴掌拍了過去,直直將一杯熱茶盡數倒到了木棋的身上。
“啊!”木棋和身側的宇文瑾如同時驚呼出聲,宇文瑾如更是一臉驚慌害怕的模樣。
下一秒,木棋還沒反應過來,沈嫣然接著又是一揚手給了她一耳光。嘴里還在不住罵著,賤人,狗奴才。
顧不得弄干身上滾燙的茶水,也顧不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木棋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驚慌的求饒,“奴婢該死,奴婢該死……”雖然,此時,她也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錯。
一旁看著這場變故的木青榆頓時來了怒火,“咚”的站了起來,噴火的眸子盯著沈嫣然大聲道,“沈嫣然,我敬你比我早進王府,才不與你計較,如今你這一出,是什么意思?欺負本王妃身邊的人好欺負是嗎?!”
沈嫣然倒也不畏懼,反而直直迎上了木青榆的目光,青黑的眸子里,有著蛇蝎女子的狠毒意味。
“木青榆,瑾如不過是迫于無奈才跟你同一天成親同一天嫁進王府而已,孩子是無辜的,你有必要對孩子下此毒手嗎?瑾如的孩子,是王爺的,王爺的便也是你木青榆的,你有必要因為自己跟王爺的私怨而牽連進一個無辜的孩子嗎?”
沈嫣然句句話都說進了宇文瑾如的心里,宇文瑾如忍不住心頭一酸,邊撫摸著自己的肚子,便嗚咽著哭泣起來。
而木青榆卻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實在不明白,這又關她這女人什么事,又關這孩子什么事,茶水明明是沈嫣然故意打翻的,為何這宇文瑾如卻反而一臉哀怨,一臉被自己傷害的樣子。
“怎么回事?”卻突然,門口傳來了赫連青軒威嚴的震懾人心的令人忍不住寒噤的聲音。
木琴一聽到這聲音,便趕緊跪倒了地上。
沈嫣然也側目看過去。
“王爺……”木青榆都還沒來得及抬頭,宇文瑾如卻帶著哭腔飛快的起身,一把撲到了赫連青軒的懷里。
“怎么了,瑾如?是誰欺負你了?告訴本王,本王給你做主!”
這是赫連青軒嗎?這是那個一貫冷冰冰,山雨欲來也寵辱不驚的赫連青軒嗎?他竟也能這般溫柔的說話?也能這般眼神的看一個人?木青榆在心里反復的問自己。而且,他做主兩個字,也不得不傷了木青榆。放眼望去,這個屋子里,除了自己,還有誰敢欺負宇文瑾如?還有誰,要他來做主?
“王爺……”宇文瑾如依舊是哭滿意就是受了極大委屈似的死死的撲在赫連青軒的懷里。
“怎么回事,啊?”赫連青軒攬著宇文瑾如,看向木青榆。
卻只是這一眼,木青榆便更心寒了。什么都不知情,便懷疑到自己頭上,她又能說些什么?
“王爺,不關小姐的事,是奴婢的錯,奴婢不該失手將茶灑到夫人身上,奴婢該死,求王爺責罰!”木棋深知不妙,小姐那樣倔強好強的性子,怕王爺和小姐又該發生什么,木棋便求饒邊爬到了赫連青軒面前。
“你個賤丫頭,你還嘴硬,你還不敢承認!“沈嫣然大步過去,“山楂果及其制品對胎、盤有收縮作用,易造成孕婦流產,你卻專撿了它來泡茶給瑾如喝,你說你安的什么心!”
宇文瑾如在赫連青軒懷里倒是哭得更厲害了。
什么?流產?木青榆、木棋、木琴三個人都驚訝的看著沈嫣然,木棋更是嚇得渾身打顫,“王爺,奴婢并不知道山楂對孕婦有害,廚房里有姑娘說山楂性酸,適合孕婦品嘗,奴婢才端過來的,求王爺開恩,饒奴婢一命啊!”
赫連青軒哪里還有心思聽這些,一聽到流產二字就氣不打一處來,一腳就踹了過去,將木棋踹開了好遠。
眼看著木棋無辜受罰,木青榆本不想再惹事,但一看到木棋一臉茫然無措的樣子,想到可能是別人故意陷害,心里又極不舒服,也不得不出面為她討個公道了。
“王爺,你不問青紅皂白就處罰木棋,你就認定了我木青榆身邊的人會做這么不恥的事情?”接著轉向沈嫣然,“還有你,沈嫣然,打狗還得看主人,木棋好歹是我的陪嫁丫頭,由不得你在她身上撒潑!”
“主人?!”雖然被木青榆的憤怒和威嚴震撼了一番,但赫連青軒還是在聽到這兩個字后帶著蔑視嘲諷大聲重復了這兩個字,“在木家,你不是主人,在我懷寧王府,你更不是主人,這兩個丫頭既然也進了王府,就是我王府里的人,犯了錯,就要動家法!而且,比這剛不恥的事情你也不是沒做過,你心里清楚!”
“你!”木青榆的臉色霎間變得死灰死灰,赫連青軒的眸子里充滿了刻骨的冰冷,那寒意直抵人心。
“那你究竟想怎樣!”好半晌,木青榆才恢復剛才的氣勢,對上赫連青軒冰冷的眸子。
“怎么樣?哼!來人,將這個丫頭帶到蒼月亭罰跪到明日五更!”
“你若罰她,就連我……”
“小姐……”木青榆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因被跪在身側的木棋狠狠拉扯而止住了聲音,木棋痛得扭曲了的臉充滿了懇求,吃力的沖她搖頭,接著側過身重重的朝赫連青軒磕了個頭,說道,“奴婢甘愿受罰。”
然后,木棋便被人拖了下去。
赫連青軒瞟了一眼面色灰白的木青榆,攬著宇文瑾如大步離開。沈嫣然也跟在身后,臨走前,還不忘得意的看了一眼木青榆。
待他們走后,木青榆才癡癡呆呆的躺到了搖椅上,滿臉茫然,為了她,還不知道會發生多少事。
唉……只得悠悠的嘆氣。
木琴也不知道怎樣安慰她,只好先拿了薄毯子給她蓋上,然后去收拾那碎了一地的琉璃杯。
同在青軒院,木青榆跟赫連青軒的房間本就隔得不遠,繞了幾個彎后,赫連青軒才松開了宇文瑾如,原本還有些溫柔的臉,也瞬間凝結成了冰。
“王爺……”宇文瑾如不滿他前后的巨大差別,不免小聲嘀咕。
“爺,王妃是想謀害小王爺,您不該于心不忍的!”身后的沈嫣然也有些不滿,她可是滿心以為,王爺會連著木青榆一塊處置了的。
“夠了!”赫連青軒暴喝了一聲,轉頭看著沈嫣然道,“本王最不喜歡什么你們心里都清楚,本王不追究你的責任,并不代表你沒有錯!我也不管那杯山楂茶是誰安排的,下次,若王府里還有這類勾心斗角的事情,你就給我滾回胭脂醉去!”
赫連青軒其實心里也有懷疑,他不相信木青榆會做這樣的事情,她曾經多么想要一個孩子,是他自己懷著恨,一直沒有同意。
而且,剛才丫環小九來通知自己的時候,他就覺得蹊蹺,丫環怎么會事先知道木青榆要毒害宇文瑾如肚子里的孩子?不過,他只是懷疑沈嫣然,并不曾想到宇文瑾如頭上去。
還有木棋,雖然是顧瀟的人,但是,也不會做的這么明顯,此番他借故處罰她,也不過是因為她忠于顧瀟而已。
“是,爺,奴婢知道了,奴婢以后不會再犯!”沈嫣然雖然不滿,但也無話可說,她就知道瞞不了王爺,但她就是要試探一下,看王爺到底對木青榆是怎樣的感情。
“好了,下去吧。”赫連青軒不再看他們,徑自推開了身側書房的門,踏了進去,書房外的門童順手就關上了門。
兩個心思各異的女人看了一會那道緊閉上的門,雙雙離開。
落滿枯黃樹葉的園子里,顯得有些清冷,雖還是有些許綠意在,也有臘梅花長得正盛,但始終敵不過春天百花爭艷所帶來的驚艷。
宇文瑾如跟沈嫣然深一步淺一步的在小徑上走著,時不時的踩到一兩枯枝,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兩人都有話想說,一時半會卻又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最終,還是沈嫣然沉不住氣。
“瑾如,沒想到,你愿意配合我。”說這話的時候,沈嫣然固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帶著一些感謝。
“沒什么,我們總歸是做妾的,都擔心自己以后的日子。況且,我也跟你一樣想知道王爺對王妃是何種感情,既然不喜歡,為何會半夜從我房間跑出去,既然是仇恨,為何會要她,為何又會在意她是不是貞潔女子。我也在意,他娶我,是為了我,還是為了孩子,還是為了要氣她……”宇文瑾如一說,就說了一長串,說道傷心處,還一臉哀怨的摸著自己的肚子。只有知道孩子在,她才知道自己還有價值。
沈嫣然看著這樣的宇文瑾如,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哀。
半晌,沈嫣然想起了什么事似的,猛地拍了下自己的額頭,對著宇文瑾如說道,“對了,瑾如,你找的那個丫環,找個機會把她送出去吧。要是木青榆要對付她,就麻煩了。”
“嗯,會的。”宇文瑾如只是淡淡的應承了一句。
“好了,嫣然,我要回去休息了。”出來了好久,確實也乏了。
“嗯。”沈嫣然點頭,然后看著她走遠了才轉身。
第一次,她覺得,宇文瑾如其實很可憐,不過,她卻沒有多余的心思來憐惜她,她打心里知道,這個女人要是狠起來,興許自己連她的一半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