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以為如何?”皇上語氣軟了下來。
葉瑾彤心中一喜,有戲!于是再接再厲,膽子也漸漸大了起來:“小女子以為,這是陷害!”
“陷害?”屋中的三人同時出聲,帶著微微的驚訝,這江南織造雖然是個肥缺,但是,卻沒有任何的實(shí)權(quán),為何會有人陷害?眾人想不明白這其中的緣由。
“是,陷害。”葉瑾彤肯定的說道,“葉家遇難之前,我曾隱隱聽到爹爹說,有人想要出高價買府上新織成的云錦。”
買云錦?三人驚訝不已,眾所周知,這江南織造的云錦每年都是固定的進(jìn)貢給朝廷的,根本就沒有出賣的先例,是什么人如此膽大?
“那,丫頭,你可知道是何人想購買此云錦?”夏云天撫著胡子問道。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葉瑾彤搖搖頭,“我只知道,爹爹當(dāng)時在府上發(fā)了很大的脾氣,說,‘這云錦乃是,進(jìn)貢朝廷的貢品,怎么可能會賣出去,就算是再高的價錢也不可能!’,在之后的半個月內(nèi),葉家就出事了。”葉瑾彤低低的說道,她又想起了那個噩夢般的夜晚,全身微微的發(fā)顫。
皇上聽了,閉目沉思的半晌,換來了一個人,那人如同影子一般出現(xiàn)在皇上的身邊,這個應(yīng)該就是暗衛(wèi)吧,葉瑾彤暗想。
“你去重新查一下,江南織造葉慕白的案子,記住不要走漏風(fēng)聲!”皇上沉聲吩咐道。
葉瑾彤大喜,伏在地上行了個大禮,朗聲說道:“謝皇上,皇上萬歲!”
“丫頭,我只是不想讓無辜的人蒙冤而已。”皇上沉沉的說道。
“但是,這樣,瑾彤就很感激了。”至少,皇上是信了她的話的。
“好了,時辰也不早了,朕也該回宮了。”
“恭送皇上。”三人齊齊恭敬的說道,起身和皇上一同出了夏府,臨上車,皇上回過身來,深深的看了看葉瑾彤一眼,道:“丫頭,你不簡單。”說完,便上了馬車,絕塵而去。
葉瑾彤站在門口,眼睛盯著馬車漸行漸遠(yuǎn)的方向,冷笑的想,不簡單又如何?還不是任人擺布的命運(yùn)。
“好了,我們進(jìn)去吧。”夏銘軒輕輕的說道,今天的事情給他帶來了太多的震撼,以前的他只當(dāng)這葉瑾彤不同于別的女子,有些世故,也有些小聰明。
但是,今天,葉瑾彤面對皇上那毫無懼意的臉龐,犀利的言辭,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起這個年僅十一歲的女孩兒,她到底是從哪里來的?
她的身上有著太多的神秘,太多的謎團(tuán),他想好好的把她看個透,卻又似乎總是發(fā)現(xiàn)她讓人驚奇的地方,夏銘軒突然感覺到,也許,窮其一生,也無法琢磨透這個女孩。
“我們?nèi)ツ睦铮俊?/p>
“嗯?”被這突如其來的問話,弄的一頭霧水的夏銘軒微微一愣。
“我們回汀渲閣嗎?”葉瑾彤再次問了出來。
“不,時候不早了,今個兒就在府里歇息了吧。”
“好。”葉瑾彤也不多嘴,張口答應(yīng)了下來,便隨著夏銘軒進(jìn)了門。
用過晚飯,葉瑾彤早早的睡下了。
夏銘軒來到夏云天的屋子里。
“軒兒,這個葉姑娘你打算怎么辦?”夏云天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柍隽诵闹械囊蓡枺裉靸扇艘贿M(jìn)來是,他就發(fā)現(xiàn)了夏銘軒對于葉瑾彤那非同尋常的感情,老人的眼睛總是銳利的,恐怕,夏銘軒自己都沒有感覺到吧。
“這個,孩兒還在考慮中。”夏銘軒實(shí)話實(shí)說。
“那你準(zhǔn)備把她接到府上嗎?”
“這個……”夏銘軒猶豫了,說實(shí)話,他不是沒想過將葉瑾彤留在府上。
但是,要是以前可能還可以,現(xiàn)在呢?葉瑾彤太過于駭人的身世,讓他猶豫了。如果,葉家是被冤枉的,那還好說,但是,如果葉家不是呢?那這和夏家有著莫大的關(guān)系啊。思量了一下,夏銘軒開口道:“孩兒以為,還是先把瑾兒放在醉樓坊比較安全,畢竟,這件事,如果查的好,還是好的,如果不好,那么夏家也不會有什么,畢竟,當(dāng)初是瑾兒自己找到醉樓坊的。”
“那就先這樣吧。”夏云天點(diǎn)點(diǎn)頭,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了,“這個葉姑娘,還有個弟弟?”
“是的。”夏銘軒點(diǎn)點(diǎn)頭。
“那,她弟弟現(xiàn)在身在何處?”
“她的弟弟現(xiàn)在在清逸書院,是孩兒給安排的。”夏銘軒沒有隱瞞,老老實(shí)實(shí)的回答道。
皇上今天問道她的家人的時候,葉瑾彤并沒有把葉啟涵的事情給說出來,怕是早就思量好了的,不想把葉啟涵也牽扯進(jìn)去吧。
“葉姑娘今天并沒有提到她的弟弟,想必也是要顧慮這個弟弟的周全吧。”夏銘軒說道。
夏云天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吧,葉姑娘弟弟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
“是,孩兒知道。”
“好了,你回去吧。”
“是。”夏銘軒欠了欠身,轉(zhuǎn)身走出了夏云天的房間。
踏進(jìn)房門,看到葉瑾彤正沉沉的睡著,因?yàn)榕乱鸶先说膽岩桑~瑾彤也就和夏銘軒睡在同一間房。
這個葉瑾彤,倒是挺大方的!夏銘軒看到那紗帳內(nèi)小小的身影,睡的香甜無比,不禁有些失笑。
夏銘軒走近床前,掀開紗帳,似乎雖然夏銘軒在樓里要了葉瑾彤,但是,將葉瑾彤放在汀渲閣的以后,夏銘軒便很少出現(xiàn)了,就是去了汀渲閣,也是在晚上之前回到府里。
這,也是第一次見到葉瑾彤的睡容。已經(jīng)養(yǎng)的白皙的小臉,沉靜的睡著,羽扇般的睫毛將那琉璃一般晶瑩的眸子給掩蓋了,淡淡的紅唇緊急抿著,眉頭也是微微的皺著,似乎正在做著一些不好的夢。
夏銘軒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要撫平那緊皺的眉頭,“到底是什么呢?讓你在睡夢里,也如此的煩惱?”夏銘軒輕輕的吐出話語,仿佛在問著熟睡中的葉瑾彤,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語。
手依然放在那白皙柔軟的臉龐上,眼卻是移到了窗外的那一輪明月之上,自己到底該怎么辦呢?微微嘆了口氣,正想要拿回那撫在葉瑾彤面龐上的手指,卻突然感覺一種溫溫的濕意,夏銘軒微微一震,隨進(jìn)低頭看去。
熟睡中的葉瑾彤的臉上,卻是滑下了兩行清淚,嘴上喃喃道:“爹爹,娘,孩兒終于給您報仇了!媽媽,對不起……”
夏銘軒的心頭一緊,不知道作何感受。
直覺里,想要抱緊她,為她驅(qū)趕這夢魘,但是,手了伸了伸,終究是縮了回來,
只是的望著那猶帶淚痕的睡顏,靜靜的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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