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碧海。由東向西,悠悠的漂來一葉扁舟,一老一少。
“丫頭,你為什么不問我,你不好奇么?
“好奇啊,好奇什么時候到陸地?!?/p>
“你信不信根本就沒什么藏寶圖?”
“不要迷戀哥,哥就是個傳說?!?/p>
“......”
陸地在望,水悠然興奮的上躥下跳。
大唱:“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險些將船掀進水里。
白老頭一臉鄙視“切!和沒見過世面的家伙一樣!”
“嘻嘻,俺豆是稀罕里慌,俺真哩么見過云麟大陸占不?”水悠然這句話用的是自己家鄉(xiāng)話說的。
白老頭驚奇的湊過來,“你剛才說的是什么?怎不似是云麟大陸的語言?”
“當然,這是俺老家話,懂?”
水悠然雙手做喇叭狀,大喊一聲:耀星國,我_來_啦!
她沒看見身后白老頭眼中的一抹深思。
終于腳踏實地,不知怎的,水悠然的心情反倒平靜了下來,那種感覺是一種說不上來的熟悉。
住進一家客棧,白老頭叫來水悠然,遞過一個精致瓷瓶。
“我要去尋訪能克制你毒性的藥材,明天一早就會離開。這是壓制發(fā)作的藥物,每七日服用一粒,可延緩毒發(fā)。哎哎哎,先別感動,我主要是怕砸了我醫(yī)圣的招牌?!?/p>
他又將腦袋湊到水悠然臉前,神秘兮兮遞來油紙層層包裹的一本小冊子。
低聲道“你還沒憶起武功,姑且照著進行練習吧,莫要露于人前。”
這本武功手冊看來有些年代了,紙張已經(jīng)發(fā)黃,但卻完好無損,上書四個大字《凌云秘笈》,一看便知珍貴。
水悠然眼睛有些濕潤,卻笑著推開“我才不要,一看你的武功就知道這秘笈不咋地!”
一個爆栗炸在她頭上,“臭丫頭,你懂什么,此書乃專為女子所練之武功!別光顧著玩兒?!?/p>
什么人哪!把女子單身闖蕩江湖說成玩兒,都不擔心的說。
兩人約好三個月之后在耀星國都穎昌會面,便各自歇息。
翌日,從客棧走出來一位唇紅齒白面貌俊美的少年,正是男裝的水悠然。
從此,她要開始獨自闖蕩江湖之旅。
街上熙熙攘攘,吆喝叫賣聲不絕,連空氣都熱鬧起來。
水悠然緩步走著,看來耀星為第二大國是有一定道理的。
能在戰(zhàn)后短時間內(nèi)把國家治理成這樣平靜祥和,人人安居樂業(yè),耀星當局應(yīng)是功不可沒。
突然急促的聲音傳來,“抓小偷,抓小偷......”
水悠然搖搖頭,剛夸完就掉鏈子,看來總有陽光照射不到的角落啊。
只見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猛的向這邊沖來,一邊沖一邊咳嗽,聲似犬吠。好巧不巧撲通一聲栽倒在水悠然腳下。
那男孩一只手極力抓住水悠然衣服下擺,一只手使勁摳著喉嚨,眼珠憋得溜圓通紅,幾欲脫框而出。緊盯水悠然似有求助之色。
不一會兒,他面色由紫轉(zhuǎn)青,剎時便沒了呼吸一動不動了。
那追趕之人一見出了人命,臉色煞白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見沒熱鬧可瞧,人群漸漸散去,突然發(fā)現(xiàn)男孩尸體旁的那個少年竟然拔出刀子,放在尸體脖子上,都咋咋呼呼又圍了上來。
卻見那少年抬起頭來,眼神淡定,說話的口氣卻隱含威儀:“誰有空心的管子?”
人群不由自主的退開,只有一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遞過來一個小管。
將男孩平放后仰,摸到環(huán)狀軟骨,立即切開環(huán)甲膜,將那小管插入,水悠然動作如行云流水般流暢。
眾人看著那“尸體”動了一下,膚色開始逐漸由青至紫逐漸變化為正常顏色。
他們哪見過這樣嚇人的救人方法啊,望向少年的眼光敬佩中帶著駭然。
沒有人知道這個男孩的家在哪里,姓甚名誰。
水悠然把他背進一家醫(yī)館,留了足夠的銀子,再看看躺著的男孩,嘿,居然眉清目秀的。笑笑,飄然離去。
“咕嚕?!保迮K廟發(fā)出抗議聲。
水悠然走進一家酒樓,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托著腮百無聊賴的吃菜。
忽然覺得周圍安靜的有點過分,水悠然抬頭看了一眼,便見門外緩步走來一人。
此人身材修長,一身紅色衣衫,只有袖口衣角處繡有暗紋,舉手投足間氣質(zhì)優(yōu)雅尊貴,膚如玉色,雙眉微挑,雙眸流轉(zhuǎn),波光瀲滟,隨意一個眼神便可顛倒眾生。
水悠然嘆口氣,妖媚?。O品??!怪不得全被鎮(zhèn)住了,包括自己。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此人進來的瞬間,水悠然覺得他的目光似有若無從這邊掃過。
“主子,我們上樓吧!”出聲的不是紅衣人。
眾人這才看清后面還跟著三個男人,這下子,本來剛剛解除石化狀態(tài)的酒客們再次全部石化。
只見那三人長相一模一樣,俱是圓滾滾的臉盤上生得綠豆眼,蒜頭鼻,一雙吊梢眉,只有一張嘴倒生的端正,棱角分明,頭發(fā)皆梳的一絲不茍,光可鑒人。
這三人應(yīng)是前面紅衣人的手下,偏偏也是一身紅衣。
只見酒客們有的端著碗放在嘴邊,有的彎著腰忘了直起,有的人保持著挖鼻孔的動作,還有人嘴里含著一半面條,另一半則在下巴處滴滴答答著湯水,在腰腹出形成一片可疑的潮濕。
水悠然又嘆了一口氣,這三胞胎真是三朵奇葩啊。
這四人極美與極丑的結(jié)合,怎么看怎么怪異,出場絕對拉風!
四人似是對他們造成的場面早已司空見慣,眼皮都不眨一下,隨著親自出迎的掌柜從水悠然身側(cè)飄過,施施然進了二樓雅間。
水悠然只覺鼻尖彌漫春天的味道,酒樓里污濁的空氣似乎也變得清新起來。
等那四人一進房間,樓下轟的一下炸開鍋。
“知不知道剛才那些人是誰?”
“沒見過,不過看全都穿紅衣,到讓我想起一個傳聞。”
“趕緊說說!”
“據(jù)說近年江湖上竄起一個紅衣教,武功高強,橫行云麟大陸,動輒將人滅門。連各國皇族也忌憚三分,那紅衣教主生的不男不女妖艷異常,手段狠辣。只是幾個月前紅衣門不知出了什么變故,就像一夜之間整個紅衣門都消失了?!?/p>
“那剛才那個極美的紅衣人......”
幾人突然像想起什么來,激靈靈打了個冷戰(zhàn)。
酒樓茶肆是收集情報的好地方,三教九流聚集。多了解一些這個世界,就少一分危險。水悠然豎起耳朵靜靜地聽著。
酒足飯飽,水悠然準備付賬走人,摸摸衣袖卻掏了個空。
銀子呢?
左右摸摸,哪里還有錢袋的蹤跡?靠!被偷了?
是誰,自己怎么一點都沒感覺到?
旁邊伙計的手固執(zhí)的伸向水悠然,眼里卻開始出現(xiàn)輕蔑的神色,心說這年頭吃霸王餐的都長成人模狗樣,穿戴光鮮,真是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
伙計不說話也不走,只定定瞅著水悠然。
周圍的人也開始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水悠然的臉色由白色漸漸變?yōu)樨i肝色,而且還有更加深的傾向。
就算前世窮困潦倒的時候,都沒有這樣窘迫過。
“她的酒錢,我付了。”一個悅耳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