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噔!雁奴,看!”
“曦姐姐,這是什么呀?衣服嗎?不太像啊。”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可是我天才設計,精心剪裁的騎馬裝!”
“騎馬用的嗎?”
“對啊,你看我特意把褲腳做成收緊的,這樣比較方便。衣袖還是燈籠袖哦,你看這個荷葉邊我可是弄了很久,文藝小清新,有沒有!外面還有馬甲,顯得腰很細有沒有!褲子上還縫了幾個袋子,可以裝些小零碎兒,有沒有!我還特意縫了靴子。”靴子其實是偷任其桐的,我只是加了些裝飾看著花俏些。
“那這個呢?”
“頭盔啊,萬一摔下來,這個可以保護腦袋。你們的帽盔都太難看了,又重,這種牛皮的多洋氣。”其實我手里的這一堆正常人看來都是匪夷所思的,但出于是自己的心血,所以我非常滿意。
“走了,騎馬去!”
“砰!”
“誰呀?好狗不擋道兒啊!”我揉著巨痛無比的腦門抬起頭。我正好撞在李世民盔甲的護心鏡上。
“你又急匆匆的干嘛去?”
“我讓雁奴教我騎馬。”邊回答我邊沖了出去,又被李世民拖了回來。
“你穿的這是什么東西?”
“土鱉,當然是騎馬服。”
“去換了,像什么話。”
“多好看啊。不換。”
“你不覺得很暴露嗎?”
“暴露?哪里暴露?我就是考慮了在軍隊里所以把腿和手都好好包進去了好不好。”
“雁奴你說。”
“曦姐姐,二公子的意思是你的腰身有點……太明顯了。”
“我不管,方便。”說罷甩開李世民沖了出去。
果然兩秒中之后雁奴出來,“曦姐姐,加件披風吧?”
我原本以為學騎馬會很難,但有了一眾名師的指導我的技術突飛猛進。只是騎馬比我想象的要辛苦些,半天下來腰有些受不了。只能放慢速度瞎溜達。
“凝曦,你今天的衣服似乎很特別。”
“這是我自己做的。”
“顯得你格外英氣活潑。女子打扮成這樣也不錯。”
“還是阿澤你比較識貨。你這個監軍今天怎么這么閑?”
“今天賀蘭將軍放了我一天假。”
“為毛?咳,為什么?”
“哦,今天是我生辰。”
哎喲,任其桐這個家伙把新世紀的員工福利都發展到這來了。
“今天什么日子了?”
“九月十五了。”
九月十五,原來我和宇文承基竟然是同一天生日。
“今天我過生辰,凝曦要不要唱首歌做賀禮?”
“好吧,壽星最大。恭祝你福壽與天齊,慶祝你生辰快樂,年年都有今日,歲歲都有今朝,恭喜你,恭喜你。”我聲情并茂地唱完這首歌宇文承基很有家教地鼓了鼓掌。
“今天我也過生日,你要送我什么呢?”
“你蒙我吶吧?怎么會這么巧。”
“今兒出門沒帶身份證,要不你查戶籍去?”
“我本來想賺你一首歌,誰知道還要還禮。”
“校尉大人,賀蘭將軍請您速去他那里一趟。”任其桐身邊的傳令兵策馬過來報說。
“那凝曦你自己慢慢溜,注意安全。我先走了。”
“喂!別忘了我的禮物。”
要不是剛才宇文承基說起,我都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了。以后估計都沒有機會慶祝生日了。估計家里我媽已經哭得稀里嘩啦了。呸!呸!呸!說不定我還沒死吶,也有可能顧凝曦現在是我了。
晚上吃完飯時看著桌上簡單的清粥小菜,鼻子一陣兒酸酸的,哎,今年是沒有大餐和蛋糕吃嘍。怪不得古人都說“每逢佳節倍思親”,都怪宇文承基,提醒我今天是我生日,害得我現在倍感凄慘。
“雁奴,我出去走走,你把床鋪先收拾一下。”
“曦姐姐,天黑了,我陪你出去吧。”
“不用,我們在軍營里,還能出事?”
我一個人走到帳篷外,外面還很熱鬧,許多士兵還在吃飯,我繞過他們往人少一些的地方走去。
郊外的夜空看起來更加高遠、遼闊。星星比現代要多很多,也明亮許多。這里沒有現代文明,一切都是最自然原始的狀態。今天的月亮很大很圓,跟我去年過生日時看到的月亮一樣好。
去年生日和一幫朋友在KTV鬧了個天翻地覆,好多人都喝醉了,我還記得一個哥們兒醉醺醺地攬著張蕭的肩膀大著舌頭跟她表白,被張蕭吐了一身。
后來我們一起合唱了一首五月天的《如煙》,“有沒有那么一種永遠,永遠不改變,擁抱過的美麗都再也不破碎……有沒有那么一張書簽,停止那一天,最單純的笑臉和最美那一年……”這首歌被我們唱的亂七八糟,但每個人都被自己感動哭了,我們勾肩搭背走出KTV時,天上的月亮也是很大很圓。
“讓我們畢業不散伙!”不記得是誰先舉起了手里的啤酒瓶扯著嗓子吼了一句。
“讓我們青春永遠不朽!干杯!”
我終于控制不住自己,蹲在地上失聲痛哭。
一件披風披在了我的身上,一只溫暖的手拍了拍我的后背。
“小心著涼。”
我抽噎著站起身,李世民正一臉擔憂地看著我。
“你這是怎么了?”
“我想回家。可是……我回不去了!”我又開始大哭,伸手抱住了眼前的人,把臉埋在他的胸前,放肆地宣泄著自己的情緒。凝曦,我只借他一會兒,好嗎?
他沒有說話,只是一直輕輕拍著我的背。
“陌上花,陌上花,陌上花開彩蝶飛。曾是香塵撲面來,好景猶在昔人非。陌上花,陌上花,陌上花開雛鶯啼。不見當時采花女,為赴花期緩緩歸。”
他在我耳邊輕輕哼起了一首我從未聽過的歌謠。男性嗓音特有的低沉和磁性讓這首歌的思歸之情更顯深厚,我聽來也覺得格外的窩心和有安全感。
我的情緒漸漸冷靜下來,沒有剛才那么傷心,哭聲也漸漸止住。
“凝曦,你相信我,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家。”
我仰起臉,星空之下,眼前這個人是如此的清晰、真實,他不是顧凝曦的青梅少年,也不是長孫皇后的鶼鰈情深,他只是一個我可以喜歡的普通男子,一個愿意承諾給我一個家的如意郎君。
不管以后的事情會如何發展,起碼現在我愿意相信我們會有結果。
“還有,你以后不要和宇文承基還有素斐那個家伙走的那么近。”李世民說這句話的時候竟然紅了臉。
“怎么?你吃醋了?”
“沒有,只是男女授受不親,你不知道嗎?”
“我和他們,并沒有什么。”我想起李世民之前說他和梁以湖時的那句話。
他應該也是想到了自己的話,笑了。我竟然覺得他笑起來的樣子比宇文承基帥多了。
“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你說。”
“我們從頭開始好嗎?”
“從頭開始?”
“對,就當我們小的時候不認識,我們重新再來。如果……如果這樣我們還能喜歡彼此,那我們就在一起。”這樣也算是給凝曦,也給我自己一個機會。
“你真的愿意這樣嗎?”
“是,我們都不再是孩子了,我希望你可以尊重我這個決定。”
“好。我答應你。”
“你好,我是顧凝曦。曾經是清歌館小小歌女,很高興認識你。”
“你好,我是李世民,大隋北征左衛將軍,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我伸出手和他握了握。我看著他,如果決定開始這段感情,那么我希望他愛上的是“我”,而不是“顧凝曦”。
“喂!你一個女孩子家,不要總是盯著男人看。”
“我沒……”這句話我沒有說完,因為他托起我的下巴,親了我。
也許是在外面站久了的緣故,他的嘴唇有些干燥和冰冷,我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只是睜著眼睛呆呆地站著,一動不敢動。
只是淺淺的一個吻,他很快便離開了,看著我大睜著的眼睛,他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
“我親你一下,你至于這么驚訝嗎?”
“我都還沒給男生親過,初吻就被你這么隨便就親走了。”我環繞四周,荒郊野外,不時傳來幾聲嚇人的鳥啼,這和我幻想的初吻場景一點都不一樣。不過星空很是漂亮夢幻。
“我還不是第一次親女人,我們算是扯平了。”
“怎么算扯平?明明是你占我便宜。”
“你敢說你沒動?我怎么感覺有人也親了我?”
“你!”
“你不是一向英勇無畏的嗎?都敢跟許國公頂嘴,怎么現在臉紅了?哈哈哈。”
“我才沒有臉紅!”說這句話時我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好了,好了,既然我都親過你了,你以后就真的是我的人了。”
“我們不是說要重新開始的嗎?”
“對啊,就從這個吻開始吧。”他笑著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什么時候嚴肅正經的李世民也學會賣萌了。
回到帳篷里雁奴交給我一卷帛絹,說是宇文承基送來的,看我不在就留下東西先走了。
我打開,竟然是一張畫在絲絹上的小像兒。雖然只是寥寥幾筆,但容貌表情跟我是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