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曦。剛才素斐安排人把阿音送走了。”

“是嗎？”

“他跟我解釋了上次的事情，失火的事也查清楚了，都是阿音做的。”

“還真的是她。”

“你還怪我上次沒有相信你嗎？我一時生氣，所以……”

“我沒有生氣，但我希望唯此一次。”

“阿音說要嫁給我的話你也不要介意，我是不會娶她的。”

“話不要說得太早。”我真的很想知道接下來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樣的變故，讓李世民棄我而去，娶了長孫氏。

“也許有一天你會發(fā)現(xiàn)你們很合適。說不定你會改變主意的。”

不用看李世民的臉，我都知道此刻肯定一臉想殺了我的表情。

“你真心這樣想？”

“是。”

“凝曦，我一直搞不懂你的態(tài)度。我覺得你對我的感情很不穩(wěn)定。”

“男人三妻四妾是平常事，不喜歡了可以再娶。可女子只能選一個，所以要慎重些。”大哥，其實(shí)我也搞不懂我的態(tài)度，我現(xiàn)在也不是很清楚我對李世民的感情到底是自己的，還是顧凝曦的。所以還是慢慢來比較保險。

“你這么不相信我？”

“我只相信現(xiàn)實(shí)。”

“現(xiàn)實(shí)就是我喜歡你，不喜歡阿音。”

“我也是隨便說說，你不要太在意。”我要是繼續(xù)給他說媒，估計他真的會動手掐死我，還是轉(zhuǎn)移話題比較好。

“我越來越覺得你很特別。跟你小時候不一樣，跟其他人也不太一樣。”

“可能是因?yàn)槭н^憶，腦子有些紊亂。”我忽悠他。

“還有你和素斐到底是什么時候變得那么好的？我看你倆私底下沒少聊天。還有……上次小棠告訴我看到你們……你們在房里……所以這次我見到他抱你出來才會很生氣。”

“你放心，我們真的沒有什么。”我示意李世民俯下身來。

“我告訴你，賀蘭將軍喜歡男人。”對不起了任其桐，為了不讓李世民繼續(xù)糾結(jié)這個問題，我只能推你下水了，這個方法一勞永逸。

“什么？！他有斷袖之癖啊！”

“噓！你小聲點(diǎn)，不要告訴別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看他長得就很柔媚呀，小棠看見的那次也是他去找我想跟我學(xué)唱歌呢。對了，他還想穿我的衣服，要我給他敷粉。”既然開了頭，就把這個罪名釘死算了。

“原來如此。”李世民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

“現(xiàn)在是不是該換我來擔(dān)心了，你倆不是好兄弟嗎？會不會？哈哈哈。”我很惡趣味地上下瞟著李世民。

“你胡說什么！”他情不自禁地抓緊了自己的衣領(lǐng)。

“逗你吶，素斐就算斷袖也不會看上你的。起碼是宇文承基才對。”

李世民笑了，“素斐要是找宇文承基我就更不用擔(dān)心了，起碼掃除了在你身邊的一切障礙。”

“那我現(xiàn)在就找素斐讓他追宇文公子去。”

“你應(yīng)該告訴元吉，讓他不要再總是纏著素斐了。”

“怎么元吉最近很愛和賀蘭將軍玩嗎？”

“倒也不是玩，好像是經(jīng)常找他討論練兵打仗的事，我這個三弟終于肯認(rèn)真做點(diǎn)事了。”

是啊，是啊，你三弟終于肯認(rèn)真泡妞了估計是。

阿音在的幾天雖然聒噪了些，但還算熱鬧，有人陪著玩，當(dāng)然陪玩的代價也是巨大的。她一走，我就徹底無聊起來。任其桐和元吉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雁奴又是個老實(shí)本分的乖娃，玩不起來。我每天只能是自娛自樂。

這幾天又新找到了個消遣的事做。說起來也算是宇文承基給的靈感，他那天送我的那張小像讓我想起來顧凝曦還是很會畫畫的，正好拿來充分利用一下。

我自己做了個可以架在小青脖子上的簡易畫板，（哎，穿回來之后我的動手能力日益更新）每天騎著馬到處溜達(dá)著涂涂抹抹。我不是個文藝的人，畫起畫來自然也不是什么秋景美如畫。我弄了些柳條燒成炭筆，把穿越回來的經(jīng)歷化成了簡單的四格漫畫。

“曦姐姐你整天畫什么呢？”

“我在把我的經(jīng)歷記錄下來，以后老了就可以翻出來看看，多好玩。”

“給我看看。”

“你小心點(diǎn)翻，現(xiàn)在找不到什么好的紙。這紙?zhí)×恕！?/p>

“好像很有意思的樣子，可是曦姐姐你寫的字我怎么不太看得懂？”

“我把好多字簡化了，有的比劃太多了寫起來麻煩。”

“咦？這個長著獠牙和耳朵的人是我二哥嗎？”

“對啊，這個形象多適合他。整天不見個笑臉，隨時準(zhǔn)備咆哮，又很霸道。”

“曦姐姐你太好玩了，二哥有的時候是有點(diǎn)愛管著我們。”

“元吉，如果你喜歡一個人，你會介意她的出身和門第嗎？”

“唔，當(dāng)然不會，我要是喜歡一個人我才不管她是公主還是村姑，我都要和她在一起。曦姐姐，你問這個是不是二哥說什么了？”

“他倒沒說什么，只是我自己覺得你二哥似乎有些介意。”

“曦姐姐，你不要誤會，我想二哥只是有些謹(jǐn)慎。可能是跟他自己的經(jīng)歷有關(guān)。”

“什么經(jīng)歷？”

元吉猶豫了一下，“我看二哥對你用情很深，也不怕告訴你，二哥的親生娘親陳氏出身低微，但爹爹很喜歡她，非要明媒正娶，但爺爺不僅不同意還強(qiáng)迫爹爹立刻成親，所以我爹爹才娶了我的母親。”

“你是說你和你二哥不是一母同胞？”不對啊，史書寫的是李淵這三子皆是太穆皇后竇氏親生，果然史不可信。

“爹爹和母親剛開始的時候感情并不是很好，他對我母親很是冷淡，還好母親并不十分介意，一直對爹爹很好。有了大哥之后兩個人的關(guān)系才親近一些。”

“那你爹爹后來沒再娶陳氏嗎？”

元吉搖搖頭，“其實(shí)直到我出生前母親都并不知道陳氏的存在，爺爺也以為爹爹不和她在一起了，可突然有一天爹爹帶著陳氏和幾歲大的二哥回來，告訴爺爺他要娶陳氏進(jìn)門。”

“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只要不做正妻你爺爺應(yīng)該會同意吧？”李淵這個外宅養(yǎng)的真是密不透風(fēng)，現(xiàn)在孫子都帶來了，老爺子肯定會點(diǎn)頭。

“爺爺怕二哥一直在外面會有人非議，所以答應(yīng)了爹爹。但這件事被我母親知道了，母親那個時候懷有身孕，也許是受到了刺激所以當(dāng)晚早產(chǎn)臨盆生下了一個死嬰。母親也是在鬼門關(guān)轉(zhuǎn)了一圈才回來。爺爺自然是勃然大怒，告訴爹爹只要他還活著就別想讓陳氏進(jìn)門。爹爹對母親也是心懷愧疚，所以這事也就擱下不提。二哥十歲的時候陳氏得急病過世，爺爺才讓爹爹把二哥接了回來。二哥剛住進(jìn)府里的時候基本上不說一句話，每天只是念書習(xí)武，爹爹說他比我和大哥用功的多。不過到現(xiàn)在二哥母親的牌位也沒能入宗廟。”

“怪不得他處事有些謹(jǐn)慎敏感，可能就是受小時候影響吧。你爺爺不接受他母親也是因?yàn)槌錾淼膯栴}，所以他想極力證明就算有一個卑微的母親，他也可以很優(yōu)秀。”李世民一直不愿倉促和顧凝曦結(jié)婚可能也是怕凝曦的出身會讓她和自己母親落得同樣的下場。

“所以父親很早就會帶二哥隨軍或者跟他四處赴任，一是不想他在家里爺爺母親看見不高興，二也是因?yàn)榈鶎Χ缂挠韬裢Ｍ梢猿刹摹Ｒ苍S是太早上沙場的緣故，看的廝殺多了，二哥的性格自然也變得冷硬許多。你不知道他身上有多少的刀傷箭孔。”果然天將降大任于斯人，正是這些經(jīng)歷才讓李世民成了一代雄主。

“我看你二哥和你關(guān)系倒是不錯。”

“我小的時候愛黏著二哥。他去的地方多，見多識廣，有很多新鮮事。所以凝曦姐姐，你不要介意二哥的這些性格脾氣。他人真的很好，只是太內(nèi)斂了些，也不太會說話，所以很容易傷害別人。”

“他要是和你性格一樣就好了。”

“嘿嘿，曦姐姐你不會覺得我很幼稚嗎?”

“不會啊，我倒覺得你很快樂。這樣很好。”

“那他怎么總是說我幼稚？”

“誰呀？”

“賀蘭將軍。他總是說我是個只知道玩的公子哥。”

“你很介意他這樣看你嗎？”

“那當(dāng)然！”元吉答得干脆果斷，難道他真的喜歡任其桐？

“其實(shí)我覺得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以自己最舒服的狀態(tài)和別人相處，大家都會樂意跟你做朋友的。”

“真的嗎？”

“我一直覺得咱倆的性格脾氣有些像吶。不如我認(rèn)你做義弟好了。”

“我第一次見你也覺得很親切，我也沒有姐姐，那以后你就是我姐姐了。”

“乖啦，來，姐給你的見面禮。”和元吉聊天的時候我的手也沒停著，給他畫了一張Q版的頭像。

“曦姐姐，你太厲害了。”小正太就是容易滿足。

“咦？你看那邊是什么？”我突然發(fā)現(xiàn)遠(yuǎn)處的天空升起一蓬亮銀色的火苗。

“好像是軍中傳遞消息的信號彈。這個似乎是發(fā)起攻襲用的。”

“啥？這么高端？”

接著又是一蓬火起，這次是紅色的。

“不好！有人偷襲！”元吉立刻撥馬回營。“你跟緊我，這個時候落單很危險。”

哎，越往北越接近突厥邊境，隨時都有可能交戰(zhàn)，我每天看景畫畫的好日子估計要到頭了。當(dāng)初真不應(yīng)該堅持跟著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