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昨天皇上來了梨溶花苑？”第二天一大早李世民就來了。
“你的消息倒是快。”
“有雁奴在這里，你有什么事我自然是知道。”
我把昨天皇上跟我說的事跟李世民說了一遍。
“真是沒料到蕭家和皇上竟有這樣一段淵源，皇上想娶的是艷娘，卻不料嫁過來的卻是美娘，本就是遺憾。現在艷娘已去，他日日要面對一個一樣的臉龐勾起傷心事，怪不得皇上和皇后感情不好。”
“可憐有情人難成眷屬。”
“不過你也算是因禍得福。皇上給你賜名凝曦就更是證明他對你并沒有色心，只是想起故人。以后也不用再擔心。”
“這倒是。對了，你和阿音最近怎么樣？”
“這幾日我都借口公務在身，沒有回過家。”
“其實阿音并沒有什么錯，你這樣會不會太傷害她了？”
“我也知道，只是……算了，先不提這件事，你認識一個叫李密的人？”
“只是一面之緣。怎么了？”
“昨天他下了拜帖求見，他可是朝廷要犯，竟這么大膽要見我。”
“我問你一句話。”
“你說。”
“世子一早便和瓦崗寨有聯系，你可知道？”
“說起來并不算是大哥聯系的，我也知道是爹爹授意。”
“這么說你知道你爹和你大哥有不臣之心？”
“當今圣上荒唐無道，民不聊生，不少人想要舉義也是正常。”
“現在群雄四起，李密下拜帖給你自然是想拉攏你和瓦崗寨一起舉義了。你見他了嗎？”
“就算皇上無道，做臣子的有謀反之意就是不忠。這種人我怎么能見？”
“話不要說的太早。”
“凝曦，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上次你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因為我說我不會娶阿音，結果我就娶了她。這次你又說。”
“我跟你說我擅長星象占卜，能通曉未來，你信不信？”
“是嗎？那我問你一件事，你要能猜到我就信你。”
“好，你說。”
“這次李密來推薦了一位謀士給大哥，你猜他叫什么？”
“噢，謀士啊。”我閉起眼睛，佯裝掐指一算，“是不是姓魏，名征？”
李世民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我說了我可以預知未來。”
“凝曦，我現在有些看不透你了。我以為你對政事并不感興趣，沒想到卻知道的一清二楚。那我再問你，你覺得大隋國運如何？”
“這……”我還在猶豫要不要告訴李世民真相，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了。
“相公，你果然在這里！”阿音走進來緊緊抓著李世民的袖子。
“曦姐姐，多謝你照顧我相公。相公，我們回家。”說著阿音拉著李世民的手就要走。
她一口一個相公，此時又挽起李世民的手就是想跑馬圈地跟我示威，但她現在是李世民明媒正娶的正妻，我也不能拿她怎么樣。
“我還有些話要和凝曦說，你先回去吧。”李世民掰開阿音攀著他的手。
“你真的要這么對我？”阿音睜著她那雙漂亮的大眼睛楚楚可憐地看著李世民。她還真是擅長這招。
“阿音，你先回家，我今晚回去陪你吃晚飯。”李世民敷衍道。
阿音松開他走到我面前，“曦姐姐，當初我們相識時你對阿音很好，怎么現在勾引我相公呢？”
我本來不想和她計較，但“勾引”這個詞把我給惹毛了，“你明知道我和李世民有情再先，還讓你舅父請旨嫁入李家，應該是你插足吧？”
“曦姐姐，我這樣做也是為你好。你只不過是個歌女，不可能嫁給世民哥哥做正妻的，我倆關系親厚，等我先當了正室，以后世民哥哥再迎你入門時自然不難，你嫁進來之后我們姐妹和睦，我也不會為難你。”
阿音這幾句話把我氣得差點吐血，你舅父不過是個內史侍郎，尾巴就要翹上天了，顧凝曦的母親還差點成了皇后吶。
“那我還要多謝阿音你替我籌謀了？”
“我不介意和曦姐姐一起伺候世民哥哥。”
“你不介意我還介意吶。天天跟你共處一室我寧可留在梨溶花苑。”
“你別不識抬舉！”阿音有些惱怒，不再有耐心繼續扮乖。
“曦姐姐，李貴妃來了。”雁奴突然進來回說。
“她來做什么？”這個阿音還沒打發走，又來一個。
“不知道，不過看她臉色不太好，姐姐要不要推病不見？”
“不用，是禍躲不過，我還是出去見見她。這是世子的地方，她不能把我怎么樣。阿音，我有客到，不能應酬你，雁奴幫我送她出去。”
“你自己小心些。”李世民拉住我叮囑道。
“放心，你忙你的去。沒事的。”
我到了前廳，還沒進門，就聽到和風的聲音。
“熏風那個小賤人呢？快叫她出來！”
“不知李貴妃急著找我有什么事？”
和風看到我，瞬間轉了臉色，春風拂面般地嬌笑著說：“妹妹來了。”
“見了貴妃還不快點行禮？”她身邊的一個宮女說。
“不許無禮，我和熏風姑娘是好姐妹，禮就可以免了。”和風話雖如此說但人卻倨傲無比地站著。擺明了是等我行大禮。
哼，剛才還罵我賤人，打量我沒聽到吶，這禮不行估計后果會很嚴重。
“梨溶花苑歌姬熏風見過貴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我跪下行了個十足十的大禮。
“哎呦呦，妹妹快請起，我可不敢當。”
“貴妃還未告知今日到訪所為何事。”
“我聽說昨天皇上到這來了？”
“是，不過喝了幾杯酒聽了幾支歌，就走了。”
“我倒忘了熏妹妹有個令人迷醉的好嗓子了。怪不得讓皇上流連忘返啊。”
“皇上昨晚并未在這留宿。”
“這個我自然知道，但保不齊以后會留宿。”和風挑起她的細眉，斜睨著眼睛看向我。
“我可是聽說昨晚皇上和你單獨說了好一會的話。臨走還賜了名？”
“皇上也并沒有說什么，只是些閑話罷了。”
“閑話？我奉勸姑娘以后還是少說閑話的好。皇后娘娘和我可都不喜歡聽閑話。”
“是，小女子謹遵娘娘教誨。”
“你知道自然最好。你不要想著在背后耍些小伎倆就能籠絡皇上的心。小心最后連自己死在哪都不知道。”和風說這句話的時候湊在了我的身邊，兩只手還裝著幫我整理鬢發，外人看來是極親密的舉動，但說出來的話卻惡毒無比。
“小女子拜見貴妃娘娘。祝娘娘青春永駐，永保圣眷。”阿音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來了。
“你是誰？”
“奴家是唐國公二公子的妻子長孫氏。”
“抬起頭來。嗯，李二公子娶了個美嬌娘呢。”
“小女子拙陋，遠不及貴妃娘娘風姿卓絕，容顏傾城。”這個阿音又想耍什么花招。
“小嘴兒挺甜。你來這做什么？”
“奴家來找自己的相公。”
“你相公？”
“是，奴家相公也被凝曦姑娘的美貌吸引，流連此地，怕是已經將我忘的一干二凈了。”
“凝曦姐姐？”
“對，這位熏風姐姐的本名叫顧凝曦。”阿音特意咬重了“顧凝曦”三個字，難道她是想拿我的本命做什么文章？
“顧凝曦？”
“是，這可是個好名字，我舅父說皇后的親侄女也是叫這個名字。”
阿音的話一出口，我吃了一驚，她竟然知道了我的身份。我不由看向她，她正滿是怨毒地看著我。
“你剛才說你相公也流連此地？你們不是才剛大婚嗎？”還好和風不以為意，沒有留心阿音剛才的話。
“是，我這次來就是懇請曦姐姐放過我相公。”
“看來熏風你的狐媚功夫可是不一般啊。這位姑娘，既然你也深受其害，那還要你作證了。”
“作證？作什么證？”
和風突然拔了頭上的簪環，扯下幾縷頭發，然后迅速沖到我面前，抓住我的手在她的脖子上用力一抓，登時出現幾條血痕。
“快來人吶！來人！”和風抓著我的手大叫。
門外跳入幾個內廷侍衛，把我和和風團團圍住。
“娘娘，出了什么事？”
“她竟然出手打我！快抓住她！”
我愣在原地，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就被兩個侍衛押了起來。
“你這個小賤人，本宮好心過來看你，你竟然以下犯上，把她給本宮押回宮里發落！”
“是！”
我試圖掙扎辯駁，卻被侍衛死死摁住。
“這賤人剛才口出穢語污蔑本宮，把她的嘴堵上！”和風一邊抬臂整理她的鬢發，一邊吩咐。
“你大爺的！你才口出穢語！”在侍衛堵我的嘴之前我抓緊時間罵了一句。
“長孫氏，你也是親眼看她辱罵襲擊本宮的，就跟本宮回去做個見證如何？”
“奴家義不容辭。”阿音斜眼看著我，嘴角泛起一抹得意的笑。
“帶回去！”
不行，我不能就這么讓她把我帶走了，萬一死在宮里了都沒人知道。可現在嘴被堵著根本沒辦法求救。
“喂！你們干什么？”他們押著我到門口時竟碰上了李世民，幸好他還沒走。
“凝曦！”他沖上前想幫我，卻被侍衛攔住了。
“李公子，本宮勸你還是少管閑事的好。”
“不行，我不能讓你把她帶走！”
“哼，我要是你就多擔心擔心瓦崗寨的事，而不是這個小賤人了。”
“你什么意思？”
“我想皇上應該一會兒就會召你們李家父子進宮問問你們私通反賊的事了。哈哈哈哈。”和風嬌笑著揮了揮手里的團扇，“帶走。”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瞬間讓李世民白了臉，愣在原地任由和風把我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