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小太監(jiān)送吃食來我完全沒有戒心,現(xiàn)在想一想宇文化及連棺材都不肯給一具,怎么可能那么好心安排人送這么精致的飯菜給我們。真是太大意了。
“皇姐,皇姐你怎么樣?”
“疼。”南陽公主艱難的從嘴角擠出一個字。
“這可怎么辦?怎么辦?”我抱著她,沖門外大喊救命。
“出什么事了?”門外的侍衛(wèi)應聲而入,看到倒在地上的南陽公主嚇了一跳。
“快去請大夫來!”我怒吼。
那侍衛(wèi)端起地上的飯菜聞了聞,又看了看南陽公主的癥狀,搖了搖頭。
“是葫蔓藤,沒救了。”
“誰說沒救的?我讓你去請大夫!宇文化及只是讓你看著我們,又沒說要我們的命。”
“大夫來了也沒用,葫蔓藤的毒解不了的。”
“葫蔓藤是什么?”
“就是俗稱的斷腸草。”
“斷腸草?”我一直以為這只是武俠小說才會有的東西,沒想到現(xiàn)實中真的有。《神雕俠侶》里的楊過是用斷腸草中和了情花的毒性,那情花肯定也可以克制斷腸草。
我腦子里立刻搜索哪里會有情花,想到這些我隨即抽了自己一巴掌,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我真是要瘋了,怎么可能會有情花這種東西。
“對了,對了,洗胃!可以洗胃!”我兩手一拍終于想到個辦法。
“快!快去打一桶清水來!再拿一只碗。”
那侍衛(wèi)被我這個突然的要求搞得有點莫名其妙,愣在那里。
“快去啊!”我又吼道。
那侍衛(wèi)“哦”了一聲大步跑了出去,不一會兒便提著一只水桶進來。
我舀了一碗水,又把南陽公主扶起來,將碗遞到她嘴邊。
“皇姐,喝下去。喝下去。”
幸好她中毒時間還不長,人還有意識,聽到我的話便張開嘴大口大口的開始喝水。
我給她灌下三大碗水之后,將手伸進她的喉嚨幫她摳吼催吐。
“你快吐出來啊,吐出來就沒事了。”我手抖得厲害,眼角的余光掃到一旁隋煬帝、柳夫人和趙王的尸體,一陣恐懼。
“皇姐,我絕不會讓你成為第四具的!”
終于,南陽公主吐了些黑色的黏液出來,也不知道是什么,但很明顯這個辦法有用。
我又灌她喝水,喝完水再催吐,如此往復,她吐出來的東西顏色越來越淺,到第六七次的時候已經差不多都是清水了。
“皇姐,你覺得怎么樣?”
南陽公主臉上的青紫已經漸漸淡了下去,呼吸也不再那么困難,只是有些虛弱。她緩緩睜開眼睛,看了看我,“好多了,只是腹內還是有些疼。”
“你再請個大夫過來。”我吩咐那侍衛(wèi)。現(xiàn)在總算是松了一口氣,腹痛可能是毒藥傷到了胃腸壁,起碼不會有生命危險了,但為保險起見還是要再請醫(yī)生看看。
“方才我是怎么了?”
“不知道是誰在這些食物里下了毒。還好你只是喝了一點水,否則性命難保。”
“宇文化及這個奸賊,竟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法害死我!”
“我覺得不是他,如果他想讓我們死剛才我們就出不了承乾殿,又何必大費周章毒死我們?而且這的侍衛(wèi)剛才也沒攔著我救你,所以應該不是他。”
“那會是誰呢?”
“先不考慮這些,你要不要再喝些水?我怕毒還沒有清干凈。”我又舉起碗遞到了她面前。
南陽公主連連擺手,“干凈了,干凈了,曦兒,你這個方法管用是管用,只是太難為人了些。我覺得我的腸子都快要吐出來了。”
看她有了力氣說話,應該是已經沒有大礙了,也就沒有再強迫她,我雖然沒洗過胃,但看剛才的樣子也實在是痛苦無比。
“你不要急,老朽在宮中伺候多年,什么急癥沒見過。”門外響起一個慢悠悠的聲音。
我一聽這聲音就樂了,起身站在門前等這御醫(yī)過來。
上次給隋煬帝看傷的那個御醫(yī)正顫顫巍巍的跟著侍衛(wèi)進來,看到是我他的白胡子差點翹起來。
“怎么又是你?”那老爺爺低頭嘟囔了一句。
“老爺子,您又來晚了。人我已經救了。”剛才的氣氛實在是太緊張了,來了個有意思的我正好可以調節(jié)下情緒。
“哼!上次你給皇上胡亂醫(yī)傷,我還沒有找你算賬吶,這次又有誰這么倒霉被你給醫(yī)了?”那老爺爺白了我一眼,邁進屋內。
“皇上?這……這是怎么回事?”他進屋看到隋煬帝的尸身后大驚,抖著手上去給隋煬帝把脈。
“不必了。”
“誰說不必的?誰竟如此大膽?”御醫(yī)大喊著轉過頭看清楚說話的是南陽公主時愣住了。
“公……公主何出此言?”
“院使大人,皇上昨晚就已經……駕崩了。”
“什么?”那老爺爺身子一晃,竟要暈厥過去,我慌忙上前扶住他。看來宮變的事外面的人還都不太清楚。
“老爺爺,你別暈啊,公主等著你解毒吶!”
“咳咳咳……”那院使猛烈咳了幾下,緩過勁兒來。
“毒?對了……咳,快!扶我起來,老朽給公主請脈。”院使掙扎著起來,氣還沒喘勻呢,手指就準確的搭上了南陽公主的手腕。
“嗯。脈象有些疾且弱,但沒什么大礙。公主可還有什么不適?”
“腹部還是有些痛,胸口也有一點悶。”
院使很是驚訝,捋了捋白胡子,“侍衛(wèi)方才說是有人中了葫蔓藤的毒,可公主的脈象并不嚴重。一般服食了葫蔓藤的人不死也只剩半條命了,為何公主看起來還如此康健?”
“那當然是因為我妙手回春了?”我在一旁連說帶比劃給院使講了我的洗胃過程。
“你……你又是用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對待病人,真是……真是……”他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來罵我,嘆了口氣,“我給公主再開些藥,喝幾副就會沒事了。”
“我的方法管用吧?”我上前揪了揪他的白胡子。他沒理會我。看向南陽公主。
“公主既然無恙,還請將皇上駕崩的事告知一二。”
“還是我來說吧,這件事我應該是知道的最清楚的。”接著我把昨日的宮變從頭到尾向這位院使講述了一遍。
“怎……怎么會?”他聽完之后整個人都呆掉了。
“老爺子,您可別再背過氣去啊。”我慌忙幫他順了順胸口。
“皇上啊!”他都不及起身,手腳并用快步爬到隋煬帝身邊,大哭起來。
“皇上,老臣從高祖皇帝開始就在你們身邊伺候,已經快五十年了,沒想到竟然親眼看著兩位主子駕崩啊!老臣……老臣活這么大年紀有什么用啊!皇上!”
“皇姐,這位老爺爺和父皇感情很深嗎?”
“這位是太醫(yī)院的二品院使,從祖父開始便跟著伺候了,父皇從出生開始就是他在照顧,連幾位公主、王子落地也都是他照管的。在太醫(yī)院他的醫(yī)術雖然不是最精湛的,但父皇很是倚重他,說他忠心赤誠,所以倒是升他做了院使。”
“原來如此。真是天助我也。”南陽公主中毒之后我就一直在想,既然有人動了殺念,這次沒成功,就一定還會有下次,我們留在這兒始終是個死。現(xiàn)在敵在暗我在明,只有主動出擊,才有可能爭取到一線生機。
“你是有什么想法嗎?”
我指了指白胡子老爺爺,沖她眨了眨眼睛。
(默默念叨,加入書架,加入書架,加入書架~~~~終將成為洗腦魔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