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浦區警察局,局長辦公室。
憋了一肚子氣的蕭大局長,面對著自己的閨蜜,卸下了冰冷的面具,氣哼哼道:“混蛋,老娘不會放過你……千萬別再落在老娘手里,否則有你好受的!!”
許可欣臉上仍舊掛著淚痕,身體輕微地顫抖。只要一回想起上午的遭遇,她心中便沒來由感到一陣驚悸,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攥緊自己的心臟,錐心得疼!
見到許可欣這副模樣,蕭蓉也顧不得生氣,忙一把將許可欣抱在懷中,心疼道:“好啦好啦,都過去了都過去了,我在呢,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寶貝,可欣寶貝,哈哈,你放心,我向你發誓,一定將那群雜碎繩之以法!”
安慰許久,許可欣情緒終于平復下來,看見蕭蓉擔心的模樣,她心底反倒過意不去了,道:“好啦,我就是事后想起還是有些怕,沒事啦,你放開我吧……”
蕭蓉這才松手。
許可欣道:“對啦,你還是告訴我整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想起那個沖他淡淡笑了笑的男子,許可欣心里就毛躁躁的,到底為什么,她也說不清楚。也許在她心底,還是不希望他跟那群混蛋是一伙兒的吧。
蕭蓉懶得多說,直接從電腦里調出了審訊的音頻和視頻,那比自己說的更清楚。
許可欣剛開始的時候,情緒還挺安靜,可是越聽到后面,越看到后面,她的嘴巴不自覺輕輕張大,香肩都輕微顫抖起來。眼睛中全是愧疚,都快哭了出來!
音頻里說的已經很清楚了,審訊的視頻看得更清楚了,是他救了自己,是他救了自己……如果不是他,自己的最終下場,肯定是極其恐怖的,就算不死,恐怕自己也沒有勇氣活在這個世界了。
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可自己非但沒有感謝人家,卻還扇了人家一巴掌。這倒也罷了,就是因為自己那聲尖叫,直接給警察造成了一個誤會,間接把自己的救命恩人送到了局子里……
雖然后來結果是好的,但若不是他不是一般人,肯定會被狠狠收拾啊。
念及于此,許可欣眼眶中立刻聚滿了豆大的淚珠,愧疚地嗚嗚哭了起來。
心亂則神亂,神一亂就連腦子也不好使了。心中滿是愧疚的許可欣卻沒有想到,倘若沈歡是一般人,他又怎可能救了她?他若是一般人,就算看穿了陳鋒等人的騙局,也沒有那個能力。
一見許可欣又嗚嗚哭了出來,正謀劃下一步部署的蕭蓉,立刻慌了:“哎呦,姑奶奶,您真是我的姑奶奶……怎么又哭了?”
蕭蓉一邊說話,一邊將衛生紙遞給許可欣。
許可欣低低嗚咽,一把抓住蕭蓉的胳膊,央求道:“蓉蓉,幫我個忙,把沈先生的地址給我?”
蕭蓉嘟起嘴,著惱道:“你要那家伙的地址干嘛?”
許可欣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想跟他說聲對不起,我還想對他說聲謝謝,我一定要親口對他說……”面上凄苦,語氣卻異常堅定。
蕭蓉眉宇間閃過一絲惱色,嘀咕道:“狗屁的救命恩人,就是一個大壞蛋,那種人根本不是可欣寶貝你能降服的,碰都不能碰……”
聽出了蕭蓉話語間的曖昧,許可欣兩頰又浮上一層淺淺的粉紅,道:“蓉蓉你想哪兒去了,我又沒想別的,只是想告訴他我的愧疚和感謝而已,你快告訴我啊……”說到最后,她又快哭了。
蕭蓉攤開雙手,撇嘴道:“可是我也不知道他究竟住哪兒啊?”
“啊?”
許可欣驚訝地低叫了一聲,而后,秋水般的雙眸黯淡下去,整個人頓時變得無精打采,情緒極其低落。
蕭蓉嘴角露出一抹狡黠,見到許可欣失魂落魄的模樣,不愿再逗這臉皮兒極薄的閨蜜,雙手一捏許可欣粉嫩的臉肉,道:“瞧你那失魂落魄的樣兒,騙你的啦。”
許可欣原本已經黯淡的雙眼,立刻被點亮:“蓉蓉你……你說什么?”
蕭蓉神秘一笑道:“放心啦,那種姓沈的混蛋,我怎么可能輕易放過?!就在他走出警局門,我已經派了一個小隊,暗中跟蹤他!”說罷,蕭蓉還沖許可欣眨了眨眼睛,得意地揚了揚下巴。
便在此時,有人敲了敲辦公室的門,蕭蓉說了一聲“進來”,一個面相白凈的警察低著頭,噤若寒蟬地走了進來。
蕭蓉本能地感覺到不妙,眉頭皺起:“什么事?”
面相白凈的警察臉上閃過一絲羞愧,低著頭道:“人……人跟丟了。”
“什么?!”
蕭蓉一巴掌狠狠打在辦公桌上,俏臉一板,厲聲呵斥道:“老娘真是信了你的邪,這才十分鐘不到,你們就能把人跟丟,呵……還自詡是東圃警察局情報科王牌?!我看你們全都是酒囊飯袋!!”
那警察的頭低地更狠了,整張臉都羞紅一片,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個畢業于劍橋大學的書呆子,怎會如同空氣一般,悄無聲息就甩開他們?!
十分鐘不到,僅僅走過兩個街道,沈歡就像玩了一個極其高明的魔術,甩開了自己手下中的王牌跟蹤小組,這是什么能力?這簡直是駭人聽聞!
對蕭蓉來說,這更是對她這個東圃警察局局長無情的揶揄嘲諷!
蕭蓉俏臉一寒,更加堅定了摸清沈歡真實身份的決心。
許可欣的雙眼再次黯淡下去,她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夏海市固定人口和流動人口加在一起,最起碼有一千五百萬,茫茫人海,沒留任何聯系方式,再想見到,那可真是千難萬難了……
如今一別,怕是再無相見之日了……
蕭蓉和她下屬接下來的對話,她一句也沒聽進去。她隨即辭別蕭蓉,離開了東浦警察局,身為傾城國際采購部部長,她還有許多工作要做。
回公司的路上,許可欣心情極其復雜,又是愧恨,又是不安。最后,她卻是淚眼朦朧,攥緊了拳頭,堅定地喃喃道:“不論、不論用多長時間,我一定要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