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說起來,事情其實很簡單,經(jīng)過二十余年的發(fā)展,近十年來,夏海界面的地下世界,主要由南宮家的紅花會、施家的青竹幫,以及寒家的四海盟主宰。
這三大勢力原本以四海盟居首,紅花會次之,青竹幫再次。其中,紅花會、青竹幫勢力最為交錯,因為利益產(chǎn)生的糾紛也多。
原本紅花會的勢力是蓋過青竹幫的,但三年前紅花會家主南宮斷離奇死亡,再加上南宮兄妹南宮玫瑰、南宮決不和,青竹幫趁機發(fā)展,鋒芒之盛,勢力之雄,已在紅花會之上。
適才許得勝被玫瑰打斷,未曾說出口的事情是……眼下玫瑰正跟施家開戰(zhàn),自己已是泥菩薩過江,更不消說分出人手了,而且還他么要求全部精銳。
“巧了……”
得知這些情況,沈歡嘴角彎起,輕笑一聲,道:“惹上我的兩條瘋狗不是旁人,正是這施海州、施青峰父子。既然如此,咱倆分工合作。玫瑰你負(fù)責(zé)將人保護好,而我則負(fù)責(zé)三日之內(nèi)將青竹幫從夏海除名……”
倒吸一口涼氣。
不論是許得勝,亦或是南宮玫瑰,前者聽得目瞪口呆,后者面上神情不變,但心底卻持懷疑態(tài)度。
你當(dāng)你是施海州他爹啊,說除名就除名?!
許得勝再也忍不住,眉頭皺起,冷冷道:“您是小姐的朋友,我不好多說什么。但我看您年紀(jì)還小,作為過來人,給您提個建議……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步子太大,容易扯著蛋!”
這還是比較委婉的說辭,其實中心思想就一條……丫說話兜著點兒,也不怕風(fēng)大閃了舌頭。
若非南宮玫瑰在前,他是肯定要出手稱一稱沈歡斤兩的。
沈歡眼睛被點亮,道:“呵,小伙子還挺幽默……”
生怕惹沈歡不快,南宮玫瑰眉頭一擰,再次動怒,沈歡卻無所謂地擺了擺手,輕笑道:“沒事兒,能有這么忠心對你的手下也是好事。時間也不早了,如果沒什么事兒,我就先回去了。”
說罷,起身便欲離開,南宮玫瑰欲言又止。
正在此時,哐當(dāng)一聲巨響,有人直接被干翻,摔倒在地,隨之而來的,是噼里啪啦酒瓶破碎聲。
定眼再瞧,三四個身穿Everest酒吧白色燕尾服西裝的服務(wù)員直接被一個眉目清秀的年輕男子三下五去二撂翻在地,招式干凈利落到令人發(fā)指。
年輕男子傲然而立,嘴角掛著一抹森寒冷意,諸神俯瞰螻蟻般環(huán)掃全場。那三四名服務(wù)員蜷縮成團疊在一起,嘴里發(fā)出痛苦地低吼,可見受傷著實不輕。
兩相對比之下,更顯年輕男子的彪悍跋扈。
災(zāi)難波及,音樂戛然而止,整個世界陷入一片空靈,頗有幾分萬籟俱寂的味道,人群看客則宛如潮水一般退開。
這個點兒還出來消遣的,肯定是酒吧常客,這種事兒也沒少見。所以惡斗發(fā)生,他們只是稍稍驚詫,便全都興致勃勃觀望,嘿,娘的,指不定今夜還能免費看一場龍虎斗。
值了!
群魔亂舞,一群人生怕現(xiàn)場亂得不夠,甚至有人起哄地吹起了口哨,燥熱的氣氛登時被烘托起來,直讓當(dāng)事人覺得丫要不拼個血濺三步,你都不好意思下臺。
便在此時,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年輕男子自人群中緩緩走出,其身后還跟著七八個三粗五大的壯漢,氣勢頗為不凡。縱然身上全都套著西裝馬甲,仍舊難掩其彪悍本質(zhì)。
至此,但凡是看過一點兒警匪片的都知道這些人肯定不清白。
唯一疑惑的,恐怕只是那為首男子了。
國字臉,彪悍相,紀(jì)梵希的白底花格襯衫,勾勒著一尾驕傲孔雀的紀(jì)念版玫瑰金款百達(dá)翡麗,使南宮決看上去不像是什么幫派大佬,反倒像是成功的都市金領(lǐng)。
南宮決出場,一挑N毫無壓力,先前還跋扈囂張讓你覺得全世界都能被他踩在腳下眉清目秀的年輕男子,登時變得眉慈目善,低頭,恭敬叫了一聲:“少爺。”
哪料風(fēng)云突變,南宮決上來就是一頓猛踹,每一腳都不摻雜任何水分,直踹了七八腳,方才罵罵咧咧道:“媽的,讓你小心點,你還不小心,你是嫌命太長想早死早托生啊……你他么砸的全是小爺?shù)臇|西!”
從始至終,年輕男子都沒躲避,臉上也無一絲不滿。
套用《圣經(jīng)》里的一句話,他就是那種你打了他左臉,他還會屁顛屁顛的將右臉湊上去讓你抽。反正沈歡是看得一陣無語,剛準(zhǔn)備起身離開,又重新坐了回去。
既然有好戲看,時間也多得是,那干嘛不瞧瞧?
玫瑰眼中似能噴出火,聲音無比冰冷道:“南宮決,你鬧夠了沒有?要是鬧夠了,就趕緊領(lǐng)著你的狗離開。要是還想鬧,那就給我永遠(yuǎn)留在這兒!”
“喲,這不是我最親愛的小妹妹嘛。鬧?誤會,絕對是誤會。開玩笑,就算我再蠢,也不會在自家店里鬧,天下哪有自砸招牌的……你說是不?”
南宮決大步流星走至玫瑰身前,咧嘴,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說罷又揮了揮手,大聲道:“沒事兒,趕緊放音樂……娘的,老子讓你趕緊放音樂你耳朵聾啊,連你新主子都不認(rèn)識?”
“新主子?就怕你沒那個資本,別以為你跟施青峰暗地里搞事我不知道!”
“了不起。”
南宮決沖玫瑰豎起大拇指,贊道:“不愧是我南宮決的妹妹,原來你早已看穿一切。”
玫瑰譏笑地冷笑道:“是不是嫌上次輸?shù)牟粔驊K,臉丟的不夠多,非得再丟一次?你要真想丟也行,那就到外面解決,別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讓別人看笑話。”
“你真懂我!”
南宮決眼睛大亮,非常贊同嘖嘖點頭,順手點了下許得勝,道:“對了,你!上次就是你個鳥人讓小爺下不了臺,這次可別想逃!”
許得勝瞇著眼,陰冷道:“上次瞧在小姐的面子放你一馬,連你一條胳膊一條腿都沒卸,但是我看你實在是很欠管教,所以老子打算,這次非得把你三條腿全打斷!”
“有理想,我喜歡。”
南宮決啪的一下,輕輕鼓掌,霍然起身,帶著一伙九人,自Everest酒吧魚貫而出。
至于沈歡這類既不走野蠻派更不走抽象派,撐死也就只能稱得上是小白臉的小人物,自然難入其法眼。從始至終,他瞅都沒瞅。
玫瑰跟沈歡說了幾句,讓他先回去,交代的事兒隨后就辦,隨即領(lǐng)著一票人馬出門。
許得勝出門前還特意回頭,輕視地掃了沈歡一眼,不咸不淡道:“沒事兒就趕緊回去,待會兒要真打起來,我不想多個累贅……”
沈歡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懶得鳥你,直氣得許得勝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恨不得大戰(zhàn)之前先給這不識好歹的鳥人放放血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