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三個連續(xù)彎道之后,奔馳S400已經(jīng)超過法拉利458,先前死咬著牙追逐,不肯放嘴,終于得到回報,泄憤似的發(fā)出一聲咆哮。
藏玄黃、小趙一票紈绔臉上的驚詫震撼,以及車內(nèi)姜允兒近乎呆滯的神情被襯托得愈發(fā)明顯。與此同時,也將眾人從夢幻重新拉回到現(xiàn)實。
飆車?yán)^續(xù)。
短短5秒鐘過后,位居前列的已經(jīng)變成了沈歡駕駛的奔馳S400,但兩輛車的間距并不是很大,只兩百米左右。
“媽了個巴子,終日玩鷹不曾想今日倒給鷹啄了!”
藏玄黃臉色鐵青,陰沉咬牙,目光中泛著一絲森寒殺意:“不過沒關(guān)系,游戲才剛剛開始,既然你這么想玩,那老子就陪你玩一回大的!”
雖說沈歡看不上藏玄黃等人的車技,但實事求是的說,這一群大紈绔的飆車技術(shù)著實不賴。
減速、剎車、將方向盤打到底,然后再加速,三個也許足以媲美飆車電影里的完美漂移,隨之出現(xiàn)。
美如畫。
雖不如沈歡那般驚悚、恐怖,但也稱得上是美輪美奐,觀賞性十足。
然后,藏玄黃面目猙獰,猛地一踩油門……到底!
殷紅如血的法拉利458,變成紅色閃電,迅捷無匹地往前沖去,并且這一次還有所不同。
三個連續(xù)彎道之后,緊跟著便是一條長達(dá)千米的筆直跑道。
而殷紅色458宛如一只被激怒的兇猛野獸,露出兩排寒光閃閃的獠牙,方向不變,沒有絲毫超車的想法,竟是死死往奔馳S400的車尾飚射而去!
“哈,那小子成功激怒藏少,恭喜恭喜!”
緊跟著兩輛車后的寶馬M6里的那個二十三四歲的年輕人輕笑一聲,幸災(zāi)樂禍地打趣道,又重新點上一根煙,扭了扭脖頸,瞇著眼,腦中已經(jīng)開始幻想即將發(fā)生的凄慘一幕了。
若是所料不錯,接下來,那輛奔馳S400不是報廢,就是徹底玩兒完,甚至是車毀人亡都說不準(zhǔn)。
“喂喂,連鋒銳,你還有沒有點兒同情心?還講不講點兒人道主義?!他媽太不是人了!”正開車的矮小男人義憤填膺,登時怒罵道。
但不待連鋒銳接話,矮小男人怒色一收,嬉笑道:“不過……我喜歡!”
連鋒銳滿臉厭惡,嫌棄道:“滾犢子!老子性取向正常。”
矮小男子咧嘴,露出兩排明亮的牙齒,道:“要不要辣么囂張?為了表示謝意,性取向也正常的我只能委屈一下,今晚幫你好好開墾開墾菊i花了。”
嬉笑怒罵,云淡風(fēng)輕。
很明顯,所有人都認(rèn)為面對已經(jīng)被激怒的藏玄黃,那輛奔馳S400死的不能再死,包括車內(nèi)的姜允兒。
“瘋子大叔,我愛死你了!”
剎那的呆滯,恢復(fù)過來的姜允兒,眼睛已經(jīng)完全被點亮,雙手情不自禁地拉住沈歡的胳膊,不停搖晃,一如先前,根本不擔(dān)心自己是否會影響沈歡。
可意識到藏玄黃的瘋狂意圖之后,這抹狂喜立即被驚恐替代。
大抵是見識到沈歡的出手不凡,她神色淡定許多,可微微顫抖的身軀和斷續(xù)、顫抖的聲音卻出賣了她:“瘋子……瘋子大叔,那混蛋想……想撞——”
可不待她說完,異變再生!
下一刻。
吱!
奔馳S400的輪胎跟馬路地面劇烈摩擦,發(fā)出尖銳刺耳的聲音,浮煙升起,在昏暗的夜空下甚是扎眼。類似前一刻的神跡,再度出現(xiàn)。
只是這一次,沈歡卻沒有用它來旋轉(zhuǎn)過彎道……僅僅只是為了調(diào)轉(zhuǎn)方向。
然后,同樣也是猛踩油門,將速度極力飆升,以一種舍身成仁般的壯烈,蠻橫撞向法拉利458!
“瘋子大叔!!!”
姜允兒后背乍起一層白毛汗,瞳仁緊縮,幾近本能地吼叫出來。
藏玄黃、連鋒銳、小趙等人全部傻眼,只覺毛骨悚然,腦中第一個念頭便是……這家伙是在玩命!難道他真的不怕死么?!
瘋子!
要說這家伙不是瘋子,那這個世界上還他媽有瘋子嗎?!現(xiàn)場諸人,除了沈歡自己,全都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呆若木雞。
而原本身心充滿戾氣打算徹底玩死沈歡的藏玄黃,尚未來得及體味驚恐,求生的欲望已經(jīng)令身體做出反應(yīng),第一時間往左邊的停車道撇去。
咔嚓!
兩輛車親密接觸,側(cè)身發(fā)生劇烈摩擦,火星四濺而起,彼此呼嘯擦過。
藏玄黃猛腳大踩油門,以最快的速度將法拉利458停在路旁,大大喘了一口氣,顫巍巍從西裝里掏出一盒純正雪茄,含在嘴里,又拿出ZIPPO紀(jì)念版打火機。
右手顫抖,啪,沒打響,啪,又沒打響。換成左手,啪,終于打響,出火,緩緩點燃雪茄,重重吸了一口,長出一口氣。
心悸不已。
適才一剎那,他整個人都在鬼門關(guān)溜達(dá)了一圈,不由得他不心悸,乃至于額頭沁出無數(shù)豆大的冷汗,然后憤怒。
正在此時,眾人眼中同樣在鬼門關(guān)轉(zhuǎn)了一圈的沈歡,卻輕描淡寫地將車掉頭,晃悠悠開至法拉利458車旁。
所有將車停下,走出來的紈绔神情呆滯,全都看傻眼。
這他媽哪來的妖孽?!
沈歡搖下車窗,沖藏玄黃眨了下眼睛,輕笑道:“只要我速度夠快,就算將你撞成稀巴爛都行,你說的。怎么樣?還玩不玩?要是不玩,那我可就走了……”
“哦對了,既然是盤山公路,彎道肯定不少吧?”沈歡笑了笑,最后又補充一句。
藏玄黃臉色鐵青,微瞇著眼,死死瞪著沈歡。
他知道沈歡什么意思。不玩?那我可就走了;玩?當(dāng)然也可以,那咱下次可真把你撞成稀巴爛了。
正在這時,沈歡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有人打電話過來。
“時間還有,不妨慢慢考慮,我接個電話先。”
沈歡灑然輕笑,按下接聽鍵,不待他開口,電話那頭兒已經(jīng)傳來一個狠毒、陰鷙的聲音:“雜碎,你好啊……”
如遭電擊般,沈歡身體驀地一顫,抽了下鼻子,吸了吸氣,眼睛濕潤,原本想要極力忘掉的痛苦回憶,潮水般襲來,一浪接著一浪地打在他身上,打在他心間。
是施青峰。
那是他灰色少年時代,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的陰影,他害怕,更準(zhǔn)確的說……他并非是害怕這陰影,他害怕的,是隱藏在這陰影背后,被自己傷害的人。
蘇瑾!
那是他此生極力躲避卻又揮之不去的痛,也是他將背負(fù)一生的不能承受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