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也不能見到你，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有一檔節目叫《TheTrumenShow》，這個節目全天24小時即時播出，并被全世界轉播。節目里有個地方叫桃源島，桃源島上有個男孩叫楚門。

全世界都看著他出生、成長，再到成為一個男人；全世界都目睹了他的初戀、初吻，再到步入婚姻的殿堂。

他的私生活被一覽無余。

節目的男主角叫楚門，但他并不知道自己是男主角，他不知道自己生活在一個巨大的攝影棚里。他抬頭望著天空，并不是一個無限的空間，只是視覺造成的假象。

他身邊的所有人都是導演安排的演員，包括他的父母、他的初戀、他的妻子。

如果有一天，突然有人告訴你，你就是楚門，你生活的世界不過是某些“創造者”刻意編織出的謊言，而且最后還發現這他么竟然全都是真的，你會怎樣？

驚慌，想必是有的；震撼，想必也不會少。

……

……

而這些，就是釋凡之正告訴沈歡的，幸運的是，他并沒感覺到驚慌、震撼，只是驚訝。

他么的，真相竟然還真是這樣！

“人們總是很習慣性地接受身邊的事物，每當周遭有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時，譬如三眼血狼、九尾青狐，報紙或電視或廣播就會有相應的報道來解釋，甚至提前掩蓋，根本不報道，而人們也總是本能地選擇相信。”

“地球真的是圓的么？現在你當然知道真相是什么，但如果跟別人說地球不是圓的，這不過是一個巨大的陰謀，最終結局只能是被當作神經病……你覺得呢？”

釋凡之輕輕笑了下。

沈歡點頭，笑道：“不錯，我承認。”

“其實不僅是我們在給普通人編織桃源島，他們自己也在給自己編織虛幻……”

釋凡之忽地頓住不說，話鋒一轉，微微一笑道：“同樣身為修士，你自然知道，這個世界并不是常人眼中看到的那般，修士煉氣九層，而后是靈動境、神魄境、星辰境、造化鏡……”

“數量如此龐大的異端，超越科學理解的存在，但縱觀全世界，相信者卻是少之又少，原因是什么，你肯定想過，其實答案也簡單。”

釋凡之瞇眼笑了笑，攤開雙手：“因為只要見識過這些的普通人，要么神秘始終，譬如所謂的百慕大神秘大三角；要么記憶被刻意抹除，或者是篡改……”

沈歡實在不知該用什么言語來表達此刻的心情，苦笑道：“就跟威爾·史密斯演的那部《黑衣人》一樣？”

“正確！”

釋凡之打了個響指，道：“但方法卻多的是，什么幽冥水、還魂丹，手段之多，不勝枚舉。維持秩序的，主要是炎黃龍騎，再往下細分，就是我們第七組。那日你斬殺許散人，你爽倒是爽了，但卻得我們給你擦屁股，包括南宮玫瑰在內數十人，記憶全都被篡改。麻煩死了……”

沈歡沒理會釋凡之的埋怨，微瞇著眼，冷聲道：“記憶被篡改？”

釋凡之聳了聳肩，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病叫‘阿爾茨海默’，也就是俗話中的老年癡呆癥。一般來說，只有65歲以后才會發病，但還有很多人30歲、40歲都得了這個病，絕大多數都是因為記憶被抹除、篡改留下的后遺癥。”

沈歡瞳仁驀地一縮，眉頭皺起。

釋凡之又拿出一根煙，點燃，叼在嘴上，嘴角含笑道：“站在朋友的角度，我勸你最好不要生氣。還是那句話，如果不愿自己看重的人受到傷害，不到萬不得已，一定不要在她們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

“你在威脅我？”

釋凡之搖了搖頭，抬手指天：“不是我，是他們！”

沈歡突然哈哈大笑，道：“既然他們這么瞧不起我，我若是不展示一下，怎能顯得出我英雄好漢？”

“不不不……”

釋凡之搖頭，輕松道：“……既然作為你的朋友，肯定要友情提醒你一句，千萬不要試圖挑戰炎黃龍騎的權威，散修畢竟只是散修，若是對上冰冷強大的組織機器，你沒有任何勝算。”

“勝算？”

沈歡哈哈大笑道：“既然調查過我，就應該知道我的性格，如果干架的勝率從來都是百分之百，那還有什么趣味可言？！”

縱然是絲毫不懂修煉的普通人，也能活上七八十歲，漫長人生路，若只求一馬平川，那還有個什么意思？！

戰斗也如人生。

對沈歡來說，人生最大的樂趣便是挑戰……與人斗其樂無窮，與地斗其樂無窮，與天斗更他么是趣味無窮！

釋凡之不再說話，定定瞧著沈歡，良久，呸的一聲，將煙蒂吐出，哈哈大笑道：“小爺就說你很對胃口，果然沒錯。以上所述，皆是官方態度。”

“個人觀點是……所謂弱，其實就是一種罪。而所謂囂張霸道，也從來都是強者的特權。還是老一輩說的話在理，‘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

稍稍一頓，釋凡之瞇著眼，似笑非笑，意味深長道：“只要你足夠強大，未必便不能掙脫囚籠，超越那只孫猴子，巍峨立于九天神佛之上。”

沈歡先是一愣，同樣定定瞧著釋凡之，似懂非懂，口中卻朗笑道：“現在我確定，你也很對我的胃口。”

既然入了修煉一途，那便義無反顧。

只憑這一顆無畏赤誠心，無拘無束，愛我所愛，終有一日……我要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這眾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諸佛，都煙消云散！

“既然有此想法，只要犯規，就要有接受炎黃龍騎懲罰的心理準備。還是提前說明，我肯定是不會幫你的……”

話音方起，釋凡之已消失不見。

那只黑貓“喵喵”叫了兩聲，對地上的流蘇也沒了興趣，疑惑地抓了抓腦袋，瞧著釋凡之剛才站著的地方，怎么也想不明白，又搖了搖腦袋，尾巴一甩，踏著貓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