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道紅芒可以說很微小,上面沒有絲毫的波動。
雖然那繭中紅發紅眸的少年很是詭異,但對于這一點紅芒病煬并沒有放在心上。他嘴角微翹的同時,手掌中已然凝聚出玄氣風暴。
紅芒速度很快,幾乎在眨眼間臨至眼前。病煬眼中精光一閃而過,身子微微靠后,手掌中的能量瞬間按了上去。
“轟!”
一點紅芒,一團能量風暴相撞在一起。那毀滅般的力量滾滾如潮,剎那間鋪天蓋地向病煬席卷而來。
轟然一聲,那能量撞擊發出的能量波動擊打在了病煬的身上。頃刻間臨身,病煬的臉上露出了駭然之色。
“砰!”病煬身子被擊飛,撞擊在竹身上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口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流下。他心有余悸的看了看竹屋,當下沒有絲毫停留,身子一閃,幾個瞬移間離開了此地。
此刻,竹屋縫隙間溢出白色的煙氣。沒過多久,在這里已然一片霧氣蒸騰。
屋內,那個少年嘴角微翹,臉上露出一抹妖異之色。旋即,他的面色嗖然間冰冷。一道寒芒在他的眼內一閃而過,看著周身那金色的光線,他眉頭微蹙。
下一刻,只見他雙手打結,凝結不知名的手印。與此同時,那金色的絲線上星芒旋轉起來,剎那間那繭上的金色光芒大盛。
“歃血祭,魔之元魄,出!”幾字而出,他身體之上出現了紅色光芒,一股濃厚的血腥之氣如火焰一般環繞在他的身上,而后猛然向外一擴,與金色的繭撞擊在一起。瞬息間,金色的繭與紅色的火焰發出嗞嗞聲響,并冒出了縷縷白色煙氣。
這兩股能量猶如斗獸,怒吼發威,踏步飛身,相斗在一起。
少年的臉上露出了凝重之色,他的眼內在此時出現了晶瑩的光點。瞬息間,他身上的暗紅色氣焰猛然暴漲。少年凝聚星辰之力,氣焰旋轉如斯。
那金色的光線形成的繭在那紅色光芒噴發的一刻,略微暗淡。而且在這紅色光芒之下,金色的繭脹大不止一倍。
少年見此,眉頭舒展。他稍稍吐出一口氣之后,臉上露出一股冰冷之色。旋即,他雙手合十,迅速向那繭上推去。
就在此時,他的眼內光點驟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團朦朧的白色霧氣。那推出的雙手戛然而止,停在了光繭寸間。
少年妖異的臉上露出了痛苦之色,他縮回手捂在自己的頭上。隨著這一現象的發生,他的呼吸也在此刻急促起來。
那與光繭抗衡的血腥之氣漸漸虛淡,有崩潰的跡象。而光繭抓住這一機會,驟然一縮。牢牢地貼在了少年的身上,猶如金色胄甲。
金色絲線在少年的身上閃爍不停的同時,少年痛的不停的搖著頭。那因痛而抽搐的嘴角不停的顫抖著。此時,紅發漸漸退去紅妝,露出了白雪般的本色。那雙眼睛內的紅色也隨著發絲的變化漸漸趨于黑色。
一炷香之后,少年白發勝雪,猶如蠶絲散落在他的身邊。那雙眼睛漆黑如墨,似夜空上的繁星,閃爍著點點星芒。
當他閉上眼睛的時候,周圍的一切趨于平靜。只有九點金色星芒閃爍在他的身體上。
又過了片刻,他身體上的星芒迅速相接在一起,成為了光亮的金色光圈。旋即,光圈進入了少年的眉心之間。
金色光圈如入無人之境,進入了茫茫的灰色識海內。
灰色的滾滾煙霧遠處,兩個光點閃爍不定。金色光圈化為流光,瞬間沒入了那團白色的流光中。
張一凡臉色陰沉,一把握住了那金色光圈。光圈入手,化為了念珠。看著念珠,張一凡神色為之一暗。
這念珠是瘋九戒留下,為了防止小龍將來反骨而留下的一道束縛之力。
“小龍?”張一凡嘴中念叨著,可無論怎么去想都想不起小龍的半點身影。只是這小龍的名字如烙印一樣,深深刻在了他的心上。
“小龍是誰?”張一凡苦苦思索,卻無半點頭緒。此時,他的眼中出現了迷茫之色。因為努力去想,他的腦袋很痛。痛的他不得不放棄去想。
旋即,張一凡眼內露出了一抹寒芒。透過翻滾的灰色濃霧,張一凡看到了那個不速之客。
紅色流光包圍著他,緩緩旋轉在他的周身。三年前張一凡與他同時進入這里。而張一凡依稀記得這是自己的識海。可那個不速之客是在......
張一凡搖了搖頭,不在去想。每每沉思,腦中都會傳來陣陣劇痛。只是現在,對面流光中的存在,他體內玄氣愈加濃厚。一旦修為上了一個等級,他都會和自己爭奪自己身體的控制權。
張一凡不明白到底哪里出現了問題?好在自己每次都險之又險的化險為夷。對面的存在就像皮鞭,在趕著自己去修煉。現在自己已經步入了罡氣境界后期。
三年,看似極短,卻很漫長。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打坐修煉。這種修煉極為的枯燥,為了報仇他忍住了。
思忖片刻,張一凡單手攤開,青藍色的玄氣在他的手掌上凝聚而成。看著玄氣,張一凡隨手向環繞在周身的流光上丟去。然而這次如往常一樣,玄氣靠近身邊的流光時便被流光盡數吸收,化為了一道流光,束縛了自己。
張一凡想不透這流光到底是何人所設,自己竟然不能撼動半分。不論自己如何去做,流光只增不減。
雖然能感受到對方的修為,但這層流光就像牢籠一樣,束縛了自己。自己能感受對方的修為,想必對方也能察覺自己。
這三年來,這層流光隨著自己的修為增加也有所加固。這在張一凡的心中留下了大大的問號。
“這到底是什么?”張一凡眉頭微蹙,看著散發瑩白色光芒的拇指般大小的流光絲帶,陷入了沉思。
半晌之后,張一凡苦笑的搖了搖頭。
“這次又失敗了。相信有那么一天,我會沖出這層流光,趕走那個不速之客!”張一凡喃喃自語。轉而,他閉上了雙眼,進入了修煉狀態。
話說,病煬離開竹林后,速度不減,直直向自己房間奔去。
不消片刻,他來到了自己的房間內。快速關上門之后,病煬氣喘如牛,忍不住體內氣血翻涌,他又噴出了一口鮮血。
他心有余悸的看了看竹林的方向之后,慢慢坐在了桌邊。竹屋內詭異的少年,難以識別的紅芒,師妹為何帶他來華岳派?這一個又一個疑問讓病煬閉上了雙眼。
一盞茶功夫之后,病煬睜開了雙眼。他無法理解這些問題。但憑剛才自己與那少年短暫的交手,他知道自己罡氣境界大圓滿的修為是多么的脆弱。
“看來明日只有請師父出馬了。”病煬暗暗決定,明日把這件事告訴師父,讓師父處理。
想到這,病煬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次日清晨,嵐鳳兒和納蘭月二人洗漱之后,便向竹林走去。一路上,避過師弟師妹們之后,二人終于來到了竹林外。
“師姐,你說今天白頭翁會不會突然好了起來呢?”納蘭月淺淺一笑后,向竹林內走去。
嵐鳳兒搖了搖頭。對于那個白頭翁是否能好,這很難說。但嵐鳳兒從賣包子那知道,他在鎮上已經好幾個月了。如果好的話,肯定不是那樣。
二人進入竹林內,就看到一個中年人在詢問著李媽。而在中年人的身邊還有一個人,他手中緊握著玉簫。
“煬師兄!?”納蘭月驚訝地看著那人,心中明白了白頭翁的事肯定暴露了。
看到納蘭月和嵐鳳兒走了過來,病煬急忙走了過去。
“師妹們早啊!”病煬為笑地看著嵐鳳兒道。
“哼!”嵐鳳兒輕哼一聲后,向中年人走去。她恭敬的站在了中年的身后,雙手抱拳道:“師傅!”
“爹!你怎么來了。”納蘭月微笑地走到中年人的身邊。
中年人道:“李媽,把飯菜放下后,你就回去吧!”待李媽走后,中年人轉過身來,他臉上不帶絲毫表情。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帶陌生人進入華岳派。看來平日師傅告誡你們的話,你們早就忘的一干二凈了。”
中年人冰冷的臉上稍帶怒色。他雙手負在身后,生氣的側向一旁。
此人臉色黝黑,如黑炭一樣。他劍眉入鬢,雙目深邃。鼻若懸膽,口如懸河。一張臉上虬須紛雜。
目光中隱隱透出精光,給人感覺不怒自威。他就是此峰的峰主玉書。
“徒兒不敢!”嵐鳳兒聞言,急忙跪了下來。
“爹,這不管師姐的事!是我自作主張,要...”納蘭月話還沒說完,便被玉書打斷。
“跪下!”玉書猛然轉身,喝斥道。
略作片刻,玉書慍怒地看著二人,冷哼道:“你們膽子越來越大了,竟然帶了一個妖邪之人進入華岳派。”
“什么?”納蘭月和嵐鳳兒二人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病煬都和我說過了。此人一頭紅發,雙目赤紅,全身散布煞氣。”玉書看著二人一頭霧水的樣子,怒火中燒。
“師傅,把那人從華岳派趕走就好了。何必....何必為了外人而遷怒兩位師妹呢?”病煬沒想到玉書會大動肝火,心知自己這次徹底惹怒了兩位師妹。為了緩和這緊張的氣氛,他連忙為二人求情。
玉書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他指著病煬道:“你看看,現在你們師兄還在為你們求情呢?”
納蘭月和嵐鳳兒心中不屑,但表面并沒有說什么,只是低頭默不作聲。
此時,房門不合時宜的打開了。一個少年從內走了出來,他渾然不顧有人在場,自己走到飯菜旁吃了起來。
玉書和病煬二人看到少年時,臉上不解之色越來越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