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柳村,就在逍遙靈派以東八百里之地。
全村九百人口,都慘死在“血月魔教”的弟子手中。
當年事情發(fā)生之后,逍遙靈派派了兩位首座去查看具體情況,一個是天衍峰首座。
還有一個,就是他岳不凡。
后來查證。
那血月魔教弟子本來就準備滅了扶柳村全村,以九百無辜百姓亡魂,祭煉黃級中品魔器“招魂幡”。
最終。
血月魔教當然不敢私藏那弟子,其結(jié)局自是凄慘無比。
當即,岳不凡將此事來龍去脈,與獨孤九劍細說了一遍。
兩行清淚從獨孤九劍雙頰流下。
“當年,若不是哥哥將我藏在井里,他自己守在井口,最后被那毒蝎子咬了雙手,恐怕我早已死了。”
“而哥哥為了不讓劇毒蔓延,竟將自己中毒的九指,全部斬去。”
“所以,他將自己的名字改成了,一指。”
梨花帶雨的俏臉上,顯現(xiàn)出追憶之色。
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流著淚水。
岳不凡并沒有打斷她。
那一段痛苦的記憶,終究是要再翻出來。
否則,她的心魔是解不開的。
良久。
她像是哭夠了。
忽然轉(zhuǎn)頭,看向岳不凡,
“今天的事,你不許說出去。”
岳不凡還沒反應過來:“什么事?”
獨孤九劍臉色一紅,吐了一個字:“哭。”
“哭?哦,懂了。”
岳不凡點點頭。
心想這面容清冷的冰山小美人,倒是也有那么可愛的一面。
“還有一件事……”
獨孤九劍擦了擦眼角的淚痕,盯著岳不凡,隨后,說出了一句讓他有點納悶的話:
“其實你不笑的時候,還是挺好看的。”
說完這句,身子一晃,整個人就已從大廳消失。
而前世只有高中學歷的岳不凡,還在慢慢琢磨這句話。
“不笑的時候很好看?那笑的時候,難道……很惡心?”
忽然間。
意識到自己的任務還沒完成。
似乎,已經(jīng)幫助獨孤九劍解除了心魔,但~
還有情劫沒度呢!
……
夜,很深。
寂靜無人。
靈藥峰上,卻有一道黑衣人影,恍如鬼魅一般,繞開了所有巡夜弟子的視線,熟練地穿過禁制,遁入了靈藥宮中。
但。
這黑衣身影卻不知曉,在其身后,有一長裙女子,收斂了所有氣息,隨著他的蹤跡,悄悄跟隨。
“這人鬼鬼祟祟地上山,還以為沒人發(fā)覺……”
長裙女子心中哼了一聲,眼中光芒,比星光還亮。
“看樣子,應該不是我們逍遙靈派的弟子,本姑娘就跟上去瞧瞧,到底是哪里來的妖魔鬼怪?”
不久后。
靈藥宮深處,一個豪華的院子之中。
“來了就不要躲躲藏藏。”
一個聲音在院中響了起來。
“張道友,你可否考慮清楚了?”
聽到這話,黑衣人影在院中的一棵老槐樹下浮現(xiàn)身形。
在他身前,赫然站立著靈藥峰首座,張懸。
此刻,張懸臉上陰晴不定,好似在猶豫。
“你上次說的那些條件,確定不是忽悠我的?”
“那些條件算得了什么?”
黑衣人影發(fā)出桀桀的陰笑聲,
“只要你把事辦好,下定決心投靠我們無極魔宗,以后別說是區(qū)區(qū)氣海境,便是凝丹境,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這個餅畫得也太大了吧?”
張懸一聲冷笑,似乎不太敢相信。
“嘿嘿,張道友,你的眼界還是小了一點呀!”
黑衣人影笑道,
“你不知道,即便是偽靈根天賦的庸才,在我們魔道也可以修煉到凝丹境嗎?”
凝丹境,那可是在整個玄天州也不多見的強者。
那樣的存在,就算有,也是各門各派壓箱底的寶貝,平常一般不會露面。
“韜兒如今心志被打擊得十分低下,若是用丹藥堆,便是再堆個幾十年也未必可以突破氣海境……”
想到這里。
張懸又看了一下眼前的黑衣人。
明明天賦不高,可修為卻十分精深,從對方曾經(jīng)顯露的氣息來看,不比那些氣海一二重境的高手弱。
他有些動心了。
對他來說,兒子,就是他的全部。
“你若說的是真的,那么,你需要我怎么做?”
黑衣人大喜:“哈哈,你只需……”
正說到關鍵處。
猛然間。
“有人!”
黑衣人回頭,看向了院墻之上。
一對明亮的大眼珠子,烏溜溜的,像寶石一樣。
“不好!是那獨孤一指的妹妹,趕緊抓住她。”
張懸駭然。
第一眼就認出了,伏在墻頭之人,便是那日圣子大選決戰(zhàn)到最后二人的獨孤九劍。
要是此番會晤魔道之事被揭發(fā),他張懸就徹底完蛋了。
“嗯?被發(fā)現(xiàn)了?”
獨孤九劍沒想到,自己居然被發(fā)現(xiàn)了。
她的隱匿功法算是不錯的。
只要她不主動散發(fā)氣息,就算是氣海一重境高手,也很難發(fā)現(xiàn)。
“看來是離得太近了。”
獨孤九劍身形一晃,就要遁走。
這時。
忽然。
黑衣人冷哼一聲。
體內(nèi)魔功在這一瞬間蓄滿。
身周魔氣繚繞,隱隱有鬼臉浮現(xiàn),并伴有鬼哭神嚎之音發(fā)出,讓一旁的張懸都忍不住感到心顫。
“氣海境!”
如此靈性,自是氣海境無疑。
獨孤九劍遠遠感受到這股氣息,也不禁臉色一變。
而且這股氣息如此強大,應該是氣海二重鏡的強者。
她雖是年輕一輩的天才人物,越階挑戰(zhàn)不成問題。
可她本身只有百骸七重境的修為,要是對上氣海一重境的高手,還能勉強一戰(zhàn)。
但。
無論如何也是對付不了氣海二重鏡。
“走!”
靈力一瞬間爆發(fā),獨孤九劍恍如一道劍影,急速遁走。
不料。
一道魔影忽然自她前方攔住。
“往哪走?”
“血海魔掌!”
一只鋪天蓋地的血紅魔掌,如泰山壓頂般鎮(zhèn)壓下來。
“原來是無極魔宗的魔頭……”
獨孤九劍手握長劍,俏臉發(fā)白。
……
不知為何,岳不凡今夜翻來覆去,有些睡不著。
腦海里總在想著白天的那一幕。
眼前似乎都是那道穿著長裙的翩翩身影。
作為一個前世單身了二十幾年,相親幾十次卻次次失敗的純情大男孩,他從不知道戀愛是什么滋味。
但。
他想。
腦袋里總想著一個人,這究竟是不是戀愛了?
他覺得是,又覺得不是。
畢竟。
有一個女的在他腦海里住了十幾年,可他絕對不會,也絕對不想跟那個女的談戀愛。
那個女的,她就是蒼老濕。
可獨孤九劍,跟蒼老濕能一樣嗎?
一個純,一個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