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下傳來的微弱回音來看,這墓穴埋的很嚴實,看起來里面有不少的陪葬,阻住了地室的回音震蕩,而且應該埋的很淺,挖掘起來也不會費太大的力氣。
結果令葉云大失所望,并不是陪葬的東西多得掩蓋了地室的回音,而是這根本就不算是一個完整的墳墓,一張草席,草草的包住了一具白骨,除了一枚白玉佩飾和一支保存還算完好的湖州筆之外,草席里什么都沒有。
“倒霉!”葉云嘆了口氣,倘若在自己所來的那個年代,僅僅是一支唐代湖州筆都能賣出天價,但是放在現在,這玩意只怕一文不值,幸好佩飾總算還能值點銀子,總算沒有白跑一趟。
剛要上來,無意中低頭一看,卻見到那白骨下面好像還壓著什么東西,葉云試探著撥開尸骨,卻見到只是一本卷成一團的破書,里面包著一塊銹跡斑斑的鐵牌,葉云順手將鐵牌揣進懷里,打開那本書,卻見上面赫然寫著幾個字——《羅漢拳》。
華夏古武?
葉云曬然一笑,伸手就要把那本書扔掉,想了一想,卻又收了起來。
他平時可沒少在網上瀏覽帖子,知道這些所謂的古武大多是杜撰的把戲,年輕的時候葉云也常常被武俠小說中那些神乎其技的武學刺激得熱血沸騰,等再大一些,這才知道,連《九陰真經》和《易筋經》這些東西都在網上一抓一大把,還從來沒有聽說誰練成過,時間一長,葉云對古武的存在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此時收起這本書,也只是閑來無聊打發時間而已。
葉云不死心的把尸骨全部檢查了一番,確認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這才爬了上來,掩埋了墓穴,消除了痕跡,這才靜下心來欣賞那塊玉制佩飾。
陽光當空映照下來,葉云看得分明,這枚玉佩飾是一塊上品的和田羊脂白玉,和田玉多為白色、青綠色、黑色、黃色,以純白玉為上品,夾有黑斑、黑點或玉筋的質量差一檔。這枚佩飾質地細膩,呈半透明狀,呈油脂光澤,通體無一絲雜色,正是最為名貴的羊脂白玉。
盡管漢代、宋代、清代都極為推崇羊脂白玉,但是這樣一塊小小的玉佩,按照市價來說,也不過百十兩銀子,盡管這已經算是一筆不小的巨款,不過和千兩白銀相比,還有很大的缺口,葉云多少有些失望。
不過不管怎么說,今天多少還是有些收獲,也不至于完全空手無歸,葉云扛起了小鏟,口中哼著小曲,慢慢悠悠的搖晃下山,盜墓果然是個無本萬利的買賣啊。
看看時間還早,葉云先去市集上把那塊羊脂白玉送進當鋪賣掉,揣了張銀票回到張府,為了不至于空手而歸,在市集上買了一盆杜鵑,只留連土花枝,花盆則棄之不要,一看天色,不禁大為嘆氣,在當鋪里討價還價太久,竟然錯過了今天偷窺的時間,還真是倒霉透頂。
不過葉云顯然覺得今天府里的氣氛好像有點不太對勁,不少家丁都三五成群圍在一起,竊竊私語著什么,看著他的眼神也有些奇怪,葉云心中好奇,卻也并沒有太在意,只是回到花圃中,發現張二叔也不在,這才覺得事情有些古怪。
一個護院匆匆跑了過來,叫道:“張十六,你回來了?老夫人叫你過去。”
葉云答應了一聲,順手把杜鵑栽進花圃中,放下小鏟,跟著那個護院便走,心中暗自嘀咕,這是唱的哪一出?自從自己來到這個世界,還從來沒有見過老夫人,這次到底是什么事情?連老夫人都驚動了?仔細回想自己最近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好像也沒出什么岔子吧?難道是地道被發現了……
剛剛想到地道,葉云心中一個咯噔,頓時遍體生寒,不會吧?自己的地道口不光是放在床底下,而且有極為巧妙的掩飾,難道真有人發現了這條地道?如果真是地道暴露的話,只怕自己這次還真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葉云忐忑不安的走到小樓下,遠遠的就聽到張二叔低沉的聲音,只是聲音并不大,聽不清說的是什么。
那護院走在葉云身后,見到葉云停步,不耐煩起來,伸手一推,葉云一個趔趄,一步邁進了大門,轉眼一掃,卻見主座坐著一個中年富態婦人,張大小姐坐在旁邊,而那位沈公子則客座相陪,大管家赫然立在一旁,而張二叔臉紅脖子粗,正在和那貴婦人爭辯著什么,想必那位貴婦人應該就是這家的女主人了。
“夫人,張十六帶到!”身后那個護院站直了身子,躬身施禮道,那貴婦人點點頭,伸手指著案幾上的一根玉釵道,“張十六,你且來看看,這物事你可認識?”
葉云心中奇怪,卻依言走了上去,伸手拾起那根玉釵,借著光端詳半晌,點頭道:“回夫人的話,這東西我認識?!?/p>
一聽葉云這般說話,張二叔頓時大急,瞪眼道:“小十六,你自己看好了,你怎么可能認識呢?”
葉云有些莫名其妙,轉頭見到張大小姐眉頭緊鎖,而沈公子則臉上已經綻開了一絲得意的微笑,而貴夫人卻是猛然一拍案幾,喝道:“張十六,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偷竊沈公子的財物,該當何罪?”
“沈公子的財物?”葉云搖晃了一下腦袋,瞥了那位沈公子一眼,啞然失笑道,“我怎么知道這玉釵是誰的?不過老夫人既然問我認識不認識,那自然是認識的?!?/p>
“什么認識不認識的?”大總管雖然年過五旬開外,脾氣卻依然火爆,聞言頓時怒道,“好個張十六,當初看你身世可憐,這才收你入府,沒想到你竟然如此不識好歹,偷東西都偷到客人身上了,這還有王法嗎?來人,給我拖下去打!”
“慢來,慢來!”葉云連連揮手道,拱手向大總管施了一禮,慢條斯理的問道,“敢問總管,卻不知我犯了哪條王法?”
“你偷了沈公子打算送給小姐的禮物,還敢抵賴不成?”那總管滿臉的怒氣,低喝道,“這東西就是從你房中搜出來的,你還有什么話說?”
啊哈,有人栽贓嫁禍啊,葉云不驚反喜,好小子,竟然算計到大爺我的頭上了,這次不讓你好好吃個鱉,就教我姓葉的名字倒著寫。
“抓賊抓贓,捉奸拿雙,就算是從我房中找出了贓物,怎么就證明是我偷的呢?”葉云呵呵笑道,“再說了,說不定是有人栽贓嫁禍呢?難道東西到手了之后,我還笨得不早點脫手,還留著讓人抓現行不成?”
“哼,誰知道你是不是想避避風頭,不敢現在就拿出去賣呢?”沈公子聽得葉云說的頭頭是道,生怕被他翻盤,急忙冷笑著開口道。
“笨蛋!”葉云斜著眼睛冷笑道,“一根玉釵而已,莫非你上面刻了字?蓋了章?有什么避風頭不敢賣的?”
聽到葉云恥笑自己,沈公子勃然大怒,呼的一聲站了起來,喝道:“好個伶牙俐齒的刁奴,這玉釵乃是我從蘇州托人購得,最是名貴,原本打算送給表妹,卻被你昨夜偷了,倘若不是總管英明,在府中搜查,只怕也抓不到你這個賊子,現在還想顛倒黑白,信口雌黃不成?”
“行了行了,別裝那副樣子了,”葉云看著沈公子那副正氣凜然的模樣就頭疼,揮手搖頭道,“一根小小的玉釵,就別冒充大尾巴狼,就你這玩意,我還實在看不上眼。”
“你?”沈公子頓時抓狂,叫道,“你說什么?”摩拳擦掌就要上來追打葉云,卻被大總管攔住,葉云翻著白眼,實在懶得去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