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小云讓小凌先回單位，她去想辦法。
小凌著急：“小云姐你要想什么辦法？你別瞞著我，你跟我說啊。說不定我也可以幫你呢！”
“我讓你回去，如果我這邊辦法行不通，你就通知小李飛飛他們把晚上的節目換成麥冬冬的冬天主語。”
“啊……”小凌張張嘴，到底還是沒再說什么，轉身出去。
曾小云把小凌找的張偉業資料轉發給了自己手機上，穿好衣服拿上蛋糕就出門去。
本市的米其林餐廳很好找，只此一家，絕無分號。
曾小云進到里邊，提出要見甜品主廚李維業。
服務生盡管認出了曾小云，但還是禮貌地婉拒道：“曾小姐和李主廚有預約嗎？”
“沒有，但麻煩你轉告他的蛋糕，我不滿意。”曾小云把手里的蛋糕遞上。
這回服務生沒有推搡的意思，拿過蛋糕示意曾小云在一旁等一下。
每一個米其林甜品主廚不可推卸也無法推卸的就是賣出去的甜品遭到客人的不滿投訴。
曾小云想，她一定能見到李維業。
但是很快，剛才讓她坐等的服務生從里邊出來，蛋糕原封不動地拿回來轉達說：“不好意思，曾小姐，您沒有品嘗過這款蛋糕，李主廚說他不能接受您的不滿意評價。”
曾小云無語，讓他把蛋糕拿出來放到盤子上，拿來刀叉，當著他的面把蛋糕挖了一角吃下：“我不滿意，現在可以了嗎？”
服務生抿笑，又折返回去。
這次，李主廚出來之前，喬志成來了。
曾小云越發無語，看著他在自己跟前坐下：“……你是在我身上裝了監視器嗎？”
喬志成雙手合十呈塔狀：“天鵝邀月，是我買的。你投訴不滿意，他們當然會按照客人留的資料打給我。”
“……”沒想到，百密一疏。
“我跟主廚說我想送一份他的天鵝邀月送給錯過的愛情。”喬志成自顧自地垂眸說道，“天鵝有一雙可以展翅翱翔的翅膀，它是人間美麗的代表，它那么驕傲，可以無限接近天空，可是它離它最愛的月亮還是只能遙遙無期。我覺得這很符合我心里想要表達的遺憾。我告訴主廚我曾經的驕傲，我曾經擁有過月亮，即使我錯過了，我還是厚顏無恥地想要把它找回來重新照亮我的生命。”
曾小云皺眉，越來越聽不下去，看向服務生進內廳的方向，焦躁李維業怎么還不出來。
“小云。”喬志成忽然伸手過來抓住她的手。
曾小云猛地一驚：“喬志成你做什么？！”
喬志成卻不放手：“我要告訴你，你可以恨我可以討厭我，但是你不能對我這么冷漠！小云，我知道你和宋柯然離婚了！”
他最后一句的斬釘截鐵，讓曾小云心口猛地一緊。
當下，她怔然的瞳孔死死地瞪著他，第一反應是他怎么知道的？！
但隨后曾小云意識過來，拿起叉子就要扎向他的手。
喬志成突然一躲，叉子插在她自己的手背上了，一陣劇痛之后曾小云只覺得眼前一道強光出現。
等她的視線再次聚焦——
學校的操場上，宋柯然站在她面前，右手伸出去，旁邊應聲落下一個足球。
同學氣喘吁吁地跑過來撿球，為差一點踢到曾小云不停道歉。
曾小云依然茫然。
空氣里彌漫開綠蔭香草氣，耳邊又充斥回熟悉的校園熙攘聲，遠處三三兩兩成群結隊的同學們的臉逐漸清晰，這些一點一滴把曾小云快速地拉回到這個時空里來。
“走路怎么能發呆呢？”他擰眉，嚴肅中還是帶著讓人生氣不起來的溫柔。
曾小云看著面前又是人生只若初見的宋柯然，心情復雜又激動。
她一把拽過他往操場外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曾小云聽到身后的宋柯然一直在叫她：“小云，小云……”
曾小云回頭，宋柯然眼神靦腆又害羞地看著她一直抓著自己的手：“你……要帶我去哪兒？”
曾小云微怔：“我……”
她其實也不知道要拉宋柯然去哪兒，就是在七年后那個時空著急解決李維業的事情又被喬志成糾纏，突然穿回到七年前看到了他，心里百感交集地想要和他一起。
“咕嚕嚕……”這時曾小云肚子響了。
她靈機一動：“……想拉你去吃早飯，我早飯還沒吃呢。”
正好，七年后還沒來得及和前夫共進的早餐在這個時空給補上。
“那為什么不在食堂？”宋柯然覺得她的方向走反了。
曾小云索性擺擺手，繼續往前走：“食堂吃膩了，偶爾想換個口味。”
在學校外的一家小面館坐下來，曾小云又開始思緒亂飛。
這是第二次穿來七年前了，好像這兩次的契機……都是因為喬志成的出現，喬志成試圖跟自己告白，然后自己很生氣，這才穿的。
所以……想要回來的話還得靠喬志成不成？
這多雞肋啊，還玩墨菲定律呢？越想避開的人越避不開？
至于回到七年后……還只有一次關在洗手間的經驗，沒辦法做類比。看來只能既來之則安之，等命運的安排了。
曾小云思緒在自己的心里打轉起伏，臉上的神情也是陰陽頓挫。
宋柯然看在眼里，疑惑在心，但沒有問出口。他給她遞上干凈的筷子和一杯水輕聲道：“吃飯之前思緒也要跟著放空一些，不然等一下會消化不良，不舒服的。”
曾小云再次回神，接過他遞的筷子忍不住脫口而出：“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暖啊。”
宋柯然：“一如既往？”
曾小云：“……啊，我中文不好，用錯成語。”
“你不是學歷史的嗎？會中文不好？”宋柯然笑。
曾小云眨眼：“你怎么知道我是歷史系的？你打聽過我？”
這回輪到宋柯然顧左右而言他：“……不需要特別打聽，你還挺有名的。”
曾小云知道，他說的出名是指自己追喬志成。
像明星出道前的黑歷史，怎么甩都甩不掉。
曾小云皺眉擺手：“別在意那個，不過是一時年少輕狂的沖動，我已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宋柯然黑白分明的眼眸在眼眶里琢磨地轉動，想體會出曾小云這話里的意思。
這時兩碗面條上來，曾小云隨手把胡椒粉拿起來放到他的面條上拍了兩下，再拿過勺子倒了一勺米醋澆在湯里，“吃吧。”
宋柯然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你怎么知道……”
他吃面的習慣的？
兩撒胡椒粉，一勺米醋。
在宋柯然的印象里，這是他們第一次吃面。
這么隱秘的習慣是怎么被她知道的？
曾小云自然無從解釋她是跟他七年后同處一個屋檐下看到的，只好彎成一個大大的微笑：“那個遞給你情書的姑娘唄，她跟我說的。人家注意你好久了，你沒給人家機會。”
年輕的宋柯然暫時相信了，被提到遞情書的事，他不動聲色地垂眸：“我有喜歡的人了。”
曾小云剛喝一口湯，差點沒被嗆到：“你，你有喜歡的人了？”
“什么時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