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白鷹
他一跳起來,發現整個人赤身躶體,看見床頭有套青色衣服,慌忙拿來穿起。穿好衣服,蕭破才緩過神來,仔細掀開衣褲看了一遍,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口全部消失,再一摸后腰的箭傷處,也是光滑無痕,想來也痊愈了。
自己的舊衣服就在床頭,蕭破記起從國師府中帶出的三本秘籍《天佛掌》《虛空動》和《輪轉功法》,趕緊翻看舊衣服找尋。秘籍并沒有丟失,蕭破抄起放入懷里。
面前的石桌上擺著少女先時送來的食盒,食盒精致,更有隱隱的香味傳出。蕭破腹中空空,二話不說打開食盒,內中盛著精致的幾碟菜肴,另有一碗白米飯。
蕭破咽下口水,馬上拿出來開吃,狼吞虎咽下,吃了個碗碟空空。
吃飽肚子,蕭破站起來擦擦嘴,便向石室外面走去。
長長的石室通道,走了十幾息,突聞外面有聲音響起:“大護法,我的傷好得差不多了,特來和你辭別,我們明天就要離開。”
蕭破覺得這聲音熟悉,放慢腳步沒敢貿然闖出,露出半只眼睛偷偷看去,只見一個胖子坐在那里,正和淵太清說話。蕭破臉色變了變,認出這胖子是龍行空,“千萬不能讓他發現自己”,心里默默念叨,蕭破趕緊縮回頭。
只聽淵太清說道:“清兒,你去拿些化血丹給龍長老,以防日后不時之需。”
龍行空搖著肥手呵呵笑道:“龍某謝過大護法了。”
之后石室靜了一會,只聽得見清兒的腳步聲,清兒拿來化血丹交給龍行空,龍行空又寒酸幾句,之后抬手作禮辭別離開。
聽著慢慢腳步聲遠去,蕭破才轉進石室來,這里是最外面的那間大石室,寬敞無比,光線也明亮許多。
淵太清見是蕭破,輕笑起身,“蕭破,你醒啦!怎么樣,感覺好些了沒?”
蕭破道:“身上的傷已經全好了,連一點疤痕都沒有,叔叔真是醫術高絕。”
淵太清眼中笑意濃濃,“這樣就好,快過來,該是拜師的時候了。”
蕭破想起血靈經的事,心中滿是歡喜,跪倒拜道:“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三拜。”
蕭破扣了三個頭,淵太清扶他起來,然后轉身從身后案上拿來個瓷碗,遞到蕭破面前,“來把這個喝了。”
蕭破接過瓷碗,里面盛了半碗水,水中飄著數點殷紅,“師傅,這是什么?”
淵太清道:“這是我師門的收徒禮數,碗里是我的血,印和血脈相承之意。”
蕭破再不遲疑,端起喝下。
行了拜師禮,淵太清扶起蕭破,把那個叫清兒的少女喚過來,對蕭破道:“這是你的師姐蘇清,以后要跟她多多學習。”
蕭破向少女行了一禮,蘇清淡淡點頭。
蕭破拜禮過,淵太清拉他上前,手指石壁上一副人相道:“蕭破,這是我門師祖梁蕭,正是他創出的血靈經,日后等你修煉大成,就能知道血靈經的真意。”
畫像上的是一名男子,生得偉岸英俊,神光堅毅,從左眼到下巴處有一條長長疤痕,很是顯眼,蕭破疑惑,“師傅,祖師為什么會傷了臉,留下這么大一條傷疤?”
“日后等你血靈經修到大成就知道了。蘭蘭來找過你,你在睡覺,她就自個在湖邊玩,你快去找他吧,不然她一會又要來找我撒嬌了。”淵太清話語里滿是慈祥和睦,女兒穆蘭是他的心肝寶貝,也是他的開心果,他最寵愛女兒。
蕭破心里激動,轉身就沖出石室,果然看見一個少女蹲在靈溪湖邊上玩樂。
順著臺階小跑過去,蕭破遠遠就叫道:“穆蘭,我在這里!”
穆蘭抬眼望見,抄起湖水向這邊澆來,歪著腦袋叫道:“破木頭,你可來了,讓我好等。”
蕭破呵呵直笑,人已經跑到了近前。穆蘭伸手提提他衣袖,“破木頭,你穿著這身青衣服還真好看。”
“是嗎?”蕭破有些樂了,對水一照,青衣合體,襯著俊秀臉籠,還真有些帥氣。
水中的青衣身影旁有個火紅的影子,蕭破看著火紅影子,說道:“穆蘭的衣服也好看!我以前從來沒見你穿過這樣的衣服。感覺有些不像------”
穆蘭伸手掐他手臂,打斷話語:“不像,不像什么,你快說------不然把你踢下水去。”
蕭破硬著受了一掐,求饒道:“沒什么啊,就是很漂亮的意思啦。”
其實蕭破想要說的是不像以前,可沒敢說出來。穆蘭今天穿的是回回少女特有的服侍,短袖紅卦,下身是粉紅的繡花綢緞褲子,腳上踏一雙長筒的皮靴,都是緊身的衣服,映得她身段婀娜,更顯嬌態。
不知是衣服的緣故還是什么,蕭破覺得她小臉紅撲撲,恨不得湊上去親一口,可這個想法剛起,又覺猥瑣,慌忙壓了下去。
“哼!-------”穆蘭長長哼一聲,轉開步子,“破木頭,跟我來,我帶你去看我的白鷹。”
穆蘭步子飛快,順著湖邊一條小路沖入,往小山頂上而去,蕭破緊緊跟隨。
上了山頂,整個大波羅門一覽無余,盡收眼底。蕭破沒有去看山下的景色,仔細盯著穆蘭。
搖手一指天際,穆蘭叫道,“破木頭,快看,白鷹就在那里!”
浮云點點的天際里,正有一只白色的鷹在空中盤旋。
穆蘭從懷中掏出一枚銀哨,放在嘴上一吹,清亮的脆響直沖云霄,白鷹得了號令,回應一聲,振翅直沖而下,飛落穆蘭肩頭。
白鷹羽毛雪白,眼珠黑亮,扭著頭看著蕭破,靈動異樣,蕭破贊一句好,“穆蘭,這鷹兒真可愛!”
穆蘭揚起臉,“那是,這只白鷹是我自小養大的,可聽話了。平時還能幫我傳信,我和伯熙聯系都靠它呢。”
“來給我摸摸!”蕭破說著伸手去摸白鷹,不想白鷹伸嘴來啄,嚇開蕭破。
穆蘭呵呵一笑,抬起左手,白鷹飛到她的手上站著。蕭破這時看得仔細,見白鷹腳踝里包了紙條,便問穆蘭是什么。
穆蘭“咦!”一聲,轉眼看了,慌忙解下紙條來,展開之后,呵呵笑起,“這是伯熙傳的信,我回家那天就讓白鷹給她帶了信,現在過了三天,白鷹傳回她的信來了。”
蕭破聽了這話,疑惑問道:“我們回來已經有三天了嗎?”
“是啊,你都睡三天了,昨天我來過兩次你都沒醒,爹爹不讓我打擾你,我可無聊死了。娘又天天罵我,現在要每天晚上回去聽他訓話,還要讓我看經書學武功,累得很。”
“我有睡了三天嗎”蕭破心中擔憂,又問“你娘很兇嗎?”
“是啊,你睡了三天,”長長嘆一口氣,“就爹爹最寵我!”穆蘭說話里,已經展開紙條看起來,看完了把紙一卷扔在地上,凝眉道:“沒想到伯熙比我還慘啊!被他爹爹關在院子里,都不讓出門,我比他好些,還能來找你玩。”
蕭破見她扔紙條在地,猛然發現她左手中指包了白布,詫異之余把自己熟睡三日的事情也忘了,關切問道:“你的手指怎么了,包著白布。”
“爹爹在我的中指取血,都弄疼我了。”
不知怎地,蕭破突然想起自己先時喝下的血水,莫非這是穆蘭的血。有些疑惑的問道:“你爹爹取你的血做什么,好奇怪!”
穆蘭道:“爹爹說我從小體質差,氣血羸弱,所以經常取我的血給我配藥服用。”
蕭破聽她說了,心中疑慮盡消,反倒關心起來,“穆蘭不怕,我天天做你的小跟班,好好照顧你。”
穆蘭心中有些感動,“破木頭,不用你照顧我啦,我自小就有婢女照顧,你只要陪我玩就好啦!”
她的言語隱含淡淡的落寞,蕭破聽得出來,穆蘭似乎不喜歡這樣的生活,整天被關在牢籠里,連個熟悉的玩伴都沒有。
正自暗嘆之時,突然白鷹一聲輕嘯,拔起身子向高空竄去。知道白鷹是發現了危險情況,這才發聲報警,穆蘭立即站起,拉了蕭破道:“不好,谷中有事情發生了。”
二人一起向山下望去,只見谷中人影晃動,一群群向一個灰衣身影圍攏。
跟著山下飛來一個青影,沖穆蘭叫道:“蘭小姐,谷中有人來襲,快下山來,跟我進洞室躲避。”
“蘇清師姐,這是怎么回事?”蕭破叫喚一聲,拉了穆蘭迎上蘇清。蘇清臉色淡漠,也不回答,過來背起穆蘭就向山下而去,她身法靈動,飄飄幾步,就到了山下。
苦于體內真氣空空,蕭破無法御動輕功,只能撒腿跑下山。
蘇清遠遠在前,很快背負穆蘭轉進湖邊洞室。蕭破拉下好大一程,將到湖邊時,洞室口一道石門咔咔聲里落下,已經把他隔在外面。
蘇清只顧及保護穆蘭,根本不理蕭破的安全,蕭破不由心中罵了一聲,可看見穆蘭安全,他也放心下來。想要看看發生什么事情,蕭破離開湖邊,順小路竄出,往動亂的地方跑去。
前方的哄亂聲越來越大,夾雜著刀劍碰擊的聲音響著。
竄出小路,湊在一處墻角,蕭破探頭張望,只見前方院落里從從圍攏大波羅門弟子,人人把持刀劍,正在對抗內中的入侵者。
視線被擋住,看不到包圍圈里的人。
蕭破看看這里墻壁不高,就爬了上去,這次站得高,才看清了包圍圈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