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刺耳的剎車聲刺破了夜色,池秋白只感覺腦袋狠狠一沉,下一瞬,猛地磕到了方向盤上。
痛!
眼前的一切,仿佛都被染成了血紅色。
“救,救命……”
強忍著那要命的眩暈感,她死死的捂著自己的肚子,卻感覺身下一片濕熱……
“來人……救命啊……孩子,我的孩子!”
她拼命的叫著,猛然抬頭,卻看到擋風玻璃上觸目驚心的鮮血,以及一雙眼睛。
那是一雙怎么的眼睛啊……布滿鮮血,眼球瞪得快要掉下來了。
死死的盯著她。
像是死不瞑目。
池秋白忽然感覺腦袋一片空白。
這女人……是靳少爵的母親。
那個她深愛了八年的男人,也是肚中孩子的父親。
“……媽?媽!”
一聲尖叫,池秋月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背后被冷汗濕透。
此時,已經是清晨。
陽光照在木地板上,熠熠生輝。她卻覺得渾身冰冷。
“媽……對不起……”
手指情不自禁的揪住被單,低啞的聲音像是生了銹的齒輪,哽咽著,讓人聽了牙齒發酸。
四年了。
距離那場車禍,已經過去了四年了。
可是這四年里,她沒有一天是不做噩夢的。
每個夜里,她都能看見那雙眼睛。
像是惡鬼,像是夢魘,控訴著她的罪孽,讓她受盡折磨。
“砰……”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狠狠踹開了。
“大清早的就在這鬼叫什么!天天早上都讓人不得安寧,我們靳家娶了你這種女人,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霉了!”
杜麗娟罵罵咧咧的走了進來,看著床上面色蒼白的女人,眼中滿是厭惡和恨意。
“奶,奶奶。對不起,打擾您了?!?/p>
池秋月強壓眼眶中的淚水,連忙從床上下來。
眼前的老太太,是靳少爵的奶奶。
當年那場車禍,靳少爵的母親去世之后,杜麗娟便成了靳家唯一的女主人。
當然,池秋月嫁給了靳少爵,本應也是靳家女主人。
只是,她有罪。
她不配。
“你還知道對不起?你對不起我們靳家的事情,多著了!”杜麗娟忽然沖上去,狠狠扇了池秋白一巴掌。
“當年如果不是你害死我兒媳,少爵他爸也不會重病不起,就連你生下來的兒子,也是個病秧子!在醫院躺了四年都沒見好,我看你這個災星,是想讓我們靳家家破人亡??!”
那一巴掌,杜麗娟扇的很用力。
臉上火燒一樣的疼。
當年那場車禍,她雖然僥幸活下來了,但腹中七月大的胎兒卻被迫早產,落下嚴重的病根。
整整四年,一直躺在醫院的重癥病房,根本無法離開那些精密的儀器。
每一次她去醫院探望,看著兒子身上的那些管子,她幾乎窒息。
“對不起……”
池秋白跌坐在地上,深深的垂下了頭。
那三個字空白無力,如同此時此刻的她。
可是除了對不起,她還能說什么呢?當年的事情已成定局,沒有人會相信她……
“少爵……少爵你醒了?你昨晚喝多了……”
此時,隔壁的主人房,忽然傳來了一道嬌滴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