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歌行樂了,這個姑娘自己主動送上門來了,還要請自己吃飯,心中一陣激動,完全沒有聽出話外的譏諷之意,連連道謝。
舒瑤并不因為歌行的腳受傷而放慢腳步,端著自己的套餐徑直走向靠窗的餐桌,歌行一瘸一拐的樂呵呵的跟在后面,隨即坐了下來。
“以后沒有錢吃飯,我可以請你吃。”舒瑤吃了一口菜,咽了下去,她吃菜的樣子真美,像極了一位大家閨秀。
“啊?”歌行一聽覺得她誤會了,趕緊解釋道,“我出門的時候給忘記了,下次我請你吃。”
舒瑤不屑的抬起嘴角,自嘲的搖了搖頭,原以為眼前的女孩有多大本事,能讓那個一貫冷酷少言的承義這么著急,原來不過是個空有其表,沒有腦袋的家伙。
“不用了,可能我的話沒有說明白。”舒瑤擱下筷子,她青蔥似的的手指實在漂亮,連歌行都忍不住留戀了幾眼。
舒瑤不耐煩的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說道:“我在跟你講話。”
“你的手指真好看。”歌行抬起頭來沖她笑了笑,嘴角還有一粒米飯。
舒瑤瞥了她一眼,不悅的神色表露無疑:“我希望你離承義遠一點,不要對他有什么想法。”
歌行一愣,想法?
舒瑤看見她的反應,在自己意料之中:“我知道這里的每個女生,都對他有或多或少的幻想,但都是不切實際的,這一點希望你能清楚。”
“我……”
“我能理解,你努力考上這個學校,自然是希望能跳上枝頭,變鳳凰的,但女人,要靠自己,而不是靠男人!”舒瑤一字一句的說道,“如果你依靠上承義,自然是可以少奮斗十年,甚至是你一輩子奮斗都不會得到的東西,但是我要提醒你,承義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這個人,就是我,也請你不要靠這種見不得人的小手段來達到目的……”
嘩……眼前這個女人終于閉嘴了,而這個餐桌周圍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一個從小到大都被光環籠罩著的鋼琴天才少女舒瑤,在開學第二天的食堂里,眾目睽睽之下被一個不知名的小丫頭潑了一杯子水!
世界終于都閉嘴了,歌行終于有說話的機會了。
“你幫我付錢,我謝謝你,但這并表示你有侮辱我的權利。”歌行的聲音不高,卻落入了周圍每個人的耳朵里,“你喜歡他,那是你的事情,如果愛情卑微到這種程度,你就太廉價了。”
“你,你……”舒瑤聽見她竟然敢這樣對自己還說出這樣的話,周圍的人交頭接耳,讓她丟足了面子,一時間有些語塞,但她努力保持著鎮定,捋了捋頭發,用面紙擦了擦臉,深吸了一口氣,站了起來,臉上還維持一如既往優雅的微笑,“你潑我?”
“那又怎么樣,你口不擇言,我可不會忍,我記性不好,從來不記仇,有仇當場就報了!”
突然間門口一陣騷動,整個餐廳都安靜了下來,兩人這才松了陣勢,往門口望去。
四五個穿著黑衣的男人,一路小跑過來,歌行心想:不會吧,這女人雖然被自己潑了水,但也是她無理在先,這么快就找了幫手來群毆自己?哎呀,城里面的人真是可怕呀。
這四五個人跑到歌行的餐桌前停了下來,歌行后背發涼,下意識看了看窗戶,想自己破窗而逃的幾率有多大。
“請問是蘇歌行小姐嗎?”
歌行垂下傘,下意識的換了個可以出招自保的握法,心想,果然,要認清楚人再揍?這只死魚,害人不淺。卻也只好硬著頭皮點點頭。
“哎呀,蘇小姐蘇小姐,我來遲了我來遲了!”一個圓溜溜的身影從門口一路跑來。
歌行一看是鄧管家,松了口氣:“鄧管家,你嚇死我了,你怎么來了?”
鄧管家一邊擦著額頭的汗一邊心疼的說道:“蘇小姐,老爺昨天聽說你腿斷了,讓我們無論如何接您回家去休養一陣,您推斷了怎么還親自來食堂吃飯啊……”
“我腿斷了?”歌行詫異的問道。
“對啊,少爺跟老爺說的。”鄧管家一臉關心的說道。
“這只死魚!”歌行罵了一句,“我腿沒有斷,只是腳踝扭傷了而已!怎么說的我跟殘疾了一樣,還有啊,鄧管家,我不回去,沒事的。”
“少爺就知道你不會這么輕易的回去,把老爺的保鏢都叫來了,蘇小姐,您還是跟我們回去吧。”
歌行氣得七竅生煙,先是說自己殘疾,然后又派人來打算暴力威脅自己,但眼下人多勢眾,還是不要硬碰硬,只好把傘當作拐杖,一蹦一蹦的在眾人的注目禮中往門外去。
舒瑤滿臉震驚的看著剛剛發生的一切,覺得腦海中一團亂麻,這個李公館的管家跟蘇歌行的交談來看,應該是非常熟悉的兩人,那么他們又是什么樣的關系?她難道住在承義的家里?……事情果然比想象中的復雜……
歌行坐進管家派來的車時,發現副駕駛上的正是那只死魚,用傘敲了敲他的頭說道:“你才腿斷了呢!你全小區都腿斷了!”
“你跟我一個小區。”死魚微微偏了偏頭說道。
“你……”歌行剛想發怒,發現車窗外一輛路過的車停了下來,等車窗落下,才發現竟然是唐森。
“行兒,你到哪里去?”唐森問道,完全忽視副駕駛位置上面的人。
“我隔壁!”還沒有等歌行答話,承義就回了一句,“孫師傅,開車。”
絕塵而去……
歌行得到了家里所有傭人的看護,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哪個病重患者出院了,歌行倒覺得自己這腳受傷受的挺是時候的,都不用像死魚一樣在烈日下參加軍訓,想到這里,自己半躺在床上得意的笑了。
但這樣愜意的日子沒超過三天,一位不速之客,毅然打斷了這段難有的平靜。
歌行吊著腿,翻著雜志,隨著音樂顛呀顛的好不快活。“皇上,尚書大人求見,您見還是不見啊?哎呀,皇上,求您了,您見一下唄……”
歌行翻了半天,終于翻出了手機,看見了一個陌生的號碼,猶豫了下接了起來。
“喂,您好。”
“請問是蘇歌行蘇小姐嗎?”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似曾相識的中年男子的聲音。
“是……我……您,您哪位?”歌行不覺得自己在這個江寧有什么中年男子的朋友。
“是你就好,找到了,我是你母親的師兄,唐泰宇,你還記得吧?我們見過面,在彼岸花的新品發布會上……”
歌行立刻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不顧腳痛,面帶微笑的說道:“我記得您的,您好……”
“我聽小森說和你在一個學校,改天我來看看你。”
“不不,唐叔叔,我應該是去拜訪您才對,我還有事找您呢,這幾天……”
“這幾天我太忙了,今天去見見老朋友,改天你和小森一起回家吃飯……”
歌行頹敗的坐在床上,承義路過房間看見她那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忍不住逗她道:“怎么,腿殘疾了,腦子也殘了?”
歌行像個幽靈一般的輕輕轉過頭來,望他,然后又幽幽的轉回去,突然間怒瞪他道:“卑鄙!”
承義聳聳肩,他現在常常晚上會回來睡覺,每天去折磨諷刺下行動不利索的歌行,成了軍訓后最大的樂趣,況且她現在腿腳不利索,也不能對自己怎么樣。看見歌行的樣子,無能為力的聳聳肩。
“少爺,老爺讓您下去見客。”鄧管家對站在歌行門口的承義說道。
“我不去!”承義懶懶的說道。
“是老爺的一個老朋友了,特地回國了,您估計得見一下了。”
“誰呀?”
“一位唐先生。”
歌行的手在暗中抖了一抖,安慰自己:這貨不是他,這貨不是他……
“哦,我又不認識。”承義嘟囔了一句,卻還是下樓去了。
歌行一看兩人下去了,二話不說,用被子將自己的頭裹上。心里暗暗說道:不會這么巧不會這么巧。
過不了多久,自己悶的優點透不過氣,將被子猛地拉了下來,眼前卻是承義直愣愣的盯著自己的眼睛,不由的吃了一驚,剛想尖叫,卻被承義捂住了嘴巴。
“老實點,別叫……”承義說道。
難道他想,想非禮我……歌行想到李承義的下一句話應該是:你叫破喉嚨也沒有用的……下意識的將手往立在床邊的傘靠近,承義一下子拉住她的手道:“你就給我裝死,別想什么花招!”
歌行的左手上來就是一記揮拳,比起那個過肩摔,這個揮拳顯然不夠給力,承義往后閃了閃就避開了:“行了,殘疾的蝸牛,下面來的是你未來的公公,我爺爺不知道,要我上來叫你下去,給人家看看他未來的孫媳婦……”
“啊?”歌行張大嘴巴,心想這下亂套了這下亂套了,“怎么辦怎么辦……”
“你就假裝睡著了,裝死就可以了。”承義拍拍她的頭道,“我就跟爺爺說你睡著了,躲過這次再說。”
“嗯嗯!”歌行連忙點頭,像一只無比溫順的小綿羊。
承義看她點頭溫順的模樣,一時間竟慌了神,回過神來,二人才發現承義還抓住歌行的手,連忙縮了回去。
承義假裝看了看四周,故作輕松的說道:“我下去了……”
歌行看著承義的背景囁嚅半天說道:“那個,承義,謝謝你,幫,幫我……”
“幫……你?”承義退出門來,扯了扯嘴角,“別天真了,我可不想給你我未婚妻的名分。”
“你這只死魚,你以為我想啊!”一個枕頭狠狠的砸在了承義剛剛關上的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