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歌行握著傘,站在眾人的包圍圈中,顯得再怪異不過。
主持人拿來了早就準備好的衣服,大家的歡呼聲音更高了,這是一件極其火辣的黑色吊帶短裙,如果是一個瘦的女孩穿,會顯得很養眼,那么這些色狼們的目的就達到了;如果是一個很胖的女生穿,無非是一場滑稽的小丑表演,那么大家的娛樂的目的也達到了。真可謂用心良苦。
“你說不定可以表演個過肩摔試試……”承義的聲音雖然不大,卻還是讓歌行聽見了,戲謔之色袒露無疑。
歌行一把奪過那條性感的超短連衣裙,伴隨著一群起哄聲沖到了后臺。
等到她還是有些膽怯的來到臺前的時候,舞臺的燈光已經變成了迷離的五彩色,樂隊像從天而降一般,大家看見她伸出的腦袋,起哄聲更大了。
“她出來了她出來了!”
“她沒有穿鞋唉,真土……”
“就像個小丑哎……”
舒瑤優雅的坐在位置上,聽著周圍的議論,嘴角微微翹起。承義不屑又無奈的冷笑了聲,心里道,不會跳就直說啊,逞什么強!
唐森不知道從哪里出現,從樓梯處上了舞臺上,上前拉過正在畏畏縮縮的歌行,在她耳邊悄悄說道:“待會跟著我跳,你只要擺幾個POSE就好了。”
他從燈光中的出現就恍若救世主一般,不知道從哪里給了歌行勇氣,她輕輕松開他的手,說道:“謝謝,待會就有勞你了。”然后赤腳走到了樂隊面前說道:“QuienSera,謝謝。”
第一個伴奏聲發出,全場就慢慢的安靜了,唐森在她一個轉身的距離,笑了笑,隨著音樂的節拍伸出手來。笑容在歌行臉上蕩漾開來,二十五年前,王晨晨一首恰恰讓蘇幕對她一見鐘情,這樣的才藝怎么可能失傳?
完美的起步,漂亮的四分之一轉,柔中帶剛的定點轉,在燈光和音樂的配合中,兩人似乎增加了更多的默契,那條原本讓大家以為會讓歌行出丑的短裙,此時此刻卻是那么的性感,她白皙的、極富線條感的雙腿,即使是光腳,此刻卻顯得更加誘人,在煙幕之中顯得格外性感。
歌行及腰的長發,簡單的盤了一個髻在腦后,略微松開的發絲更增添了活力,搖曳著青春的味道,唐森熱辣的目光將自己內心的愛慕和欣賞表露無疑。
原本就非常調動的氣氛的拉丁舞,此刻已經被倆人發揮到極致,舒瑤和承義坐著,但四周的人已經站了起來,隨著音樂聲扭啊扭,氣氛變得非常的HIGH。
“這個女生很性感啊!”
“是舞蹈系的嗎?太精彩了!”
“身材不錯啊。”
“等結束了就去要號碼……”
架子鼓做了最后的漂亮的樂曲收尾,歌行半轉身的漂亮的謝幕,將晚會推向了一個新的高潮。
“她給了我太多的意外……”舒瑤的嘴角掛起一絲怪怪的笑容,側過頭去對身邊的承義說道,卻讓她看見了倒抽一口冷氣的場面。
承義此刻已經鐵青了臉站起來,氣勢洶洶的往舞臺上走去,兩邊的人也下意識的讓開了路,只見他沖到臺下,甚至懶得走樓梯,單手撐起自己,上了舞臺,一把拽開剛剛謝幕站穩卻還在牽著手的倆人,怒氣沖沖道:“別丟人現眼了,跟我走!”拉起光腳的歌行,不由分說的往臺下走去,歌行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他拉下了舞臺,詫異的人群紛紛讓開一條道路來,個歌行在奔跑中散開的頭發如同海藻般披著,她來不及對還在舞臺上的唐森說一聲謝謝,已經出了大禮堂。
身后是,熊熊燃燒著八卦之火的圍觀群眾。
走到禮堂外才發現已經下起了大雨,但這絲毫沒有影響承義拉著她走路的速度,光腳踩在冰冷的水洼里,歌行的腦海中有些麻木,她甚至已經忘記了自己的拿手絕活來反抗這樣突如其來的變化。
雨里的承義有一種不容分說的氣場,她不知道他的怒氣來自哪里,只能默默的跟著走著,直到她實在受不了了,終于甩開手,喊道:“李承義,你有病啊?”
“我有病?!有病也是被你這種四處招搖,不知道禮義廉恥自尊自愛的瘋瘋癲癲的愛出風頭的女人……”
“砰!”和著雨水,這一記勾拳雖然力度不夠卻還是有效的阻止了李承義的繼續,并且適當的緩解了歌行的怒氣。
李承義不可思議的揉了揉左顴骨,看著歌行。
“看什么看!”歌行心里也覺得有些沖動了,卻裝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說道,“你說我四處招搖?不知道廉恥還有什么不自愛?我跳舞怎么了?憑什么舒瑤彈鋼琴就是清純的小龍女,我跳了支舞就成了人盡誅之的李莫愁?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么來指責我?我被人嘲笑的時候你在哪?我退縮猶豫的時候你又在哪?”
歌行一連串的發問,讓承義好像忘記了自己被打的事情,回道:“這關舒瑤什么事?誰說她是小龍女,你是李莫愁了?我本來打算……”
“一把把人家拽出來,現在陪你淋雨,我還光著腳,你到底有沒有人性啊?”歌行邊說邊挪了挪站在水洼里面的腳,本來就穿著穿短裙的她,這時候的風雨大作,顯得尤為可憐,頭發濕漉漉的耷拉在腦袋上,有些瑟瑟發抖,卻還賭氣的嘟著嘴巴,一臉驕傲的跟承義頂嘴。
承義看見她的樣子,覺得自己的確有些過分,心疼的看了看濕透了的歌行,背了過去,半蹲著,說道:“上來吧。”
歌行看他的樣子,氣早就消了一半,剛剛從舞臺上一路狂奔的心一下子又激動的跳了起來,卻擺著一副滿臉不樂意的樣子,歪著頭道:“誰敢啊,我本來就是瘋瘋癲癲了,哪里還敢勞駕……”
承義轉過頭來,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只道倆個字:“上來!”
歌行哼了一聲,忍住笑,趴到他的背上。
濕漉漉的兩個人,歌行的前xiong靠著承義的后背,在冰冷的衣服中兩人更能感覺到對方傳來的溫度。
歌行想到他滿臉怒氣卻被自己氣的口不擇言的樣子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笑什么笑!蝸牛!”承義不滿的說道。
“笑笑怎么了,要你管,小心揍你!”歌行的小拳頭在他剛剛受傷的地方比劃了一下。
“真不知道你家是住在哪里,原始森林嗎?你還沒有進化嗎?為什么總是用武力解決問題?”
“方便啊。”歌行一出此言,承義不禁歪了一下,心想這個答案可真是……真是特別……實在……
“你這樣背著我,小心被舒瑤看見打你哦。”歌行打趣的說道。
“她才沒有你這么野蠻……”承義說完自己也后悔了,這是多么有歧義的一句話,果然迎來了意料之中的尷尬的沉默。
承義背著歌行在雨中默默的走著,一時間也不知道說起什么話題,就這樣沉默著,不知道天空什么時候開始停止下雨的,被雨沖刷過的夜晚,仿佛更加清新、安靜,喧囂、熱鬧給了大禮堂,寂靜、安寧給了此刻的倆人。承義沒有放她下來的打算,歌行也沒有要下來的打算,這時候的倆人倒是極有默契。
“舒瑤和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比我大一歲,小時候我常常不聽爺爺的話,常常被爺爺打,每次打完之后都是舒瑤來陪我,父母那時候忙于經商,沒有時間來管我,后來他們的飛機遇難,就離開了我,舒瑤的母親那個時候,也在飛機上……”承義的聲音有些沉重,卻沒有過多的起伏,只是靜靜的敘述著,“舒瑤和我很像,同類吧,所以難免有些惺惺相惜,而且彼此熟悉不過,在對方面前,可以最真誠的表達自己,所以,外面說我們是男女朋友或者很登對之類的,我都沒有否認過。”他換了個輕快的口吻說道,“不過我一定要讓舒瑤嫁個好人家,一個很疼很疼她的丈夫,讓她不用再缺乏安全感。”
歌行趴在他溫暖寬厚的背上,第一次和承義如此正常的交談,而非戲謔或者斗嘴,這樣的感覺很舒服。聽了承義的話,表面如同一潭死水的歌行,心中卻激起了數道漣漪。
沒想到舒瑤和他之間,有著這么多的過去,這樣的過去叫人好生羨慕,雖然知道了承義對她并沒有傳言的男女之情,但這樣的舒瑤,在承義心中的位置,她永遠無法代替。
突然間狠狠甩了甩頭,心里責備自己:我為什么要想著代替她呢?好蠢的問題!然后自嘲的笑了笑。卻抑制不住的心酸起來。
“干嘛,蝸牛?”承義見她在自己的背上動了動,恢復了之前的語氣問道。
“我快到了。”歌行指了指不遠處的自己的公寓,承義嗯了一聲,輕輕的放她下來。
兩人一路有些尷尬的走到了歌行的公寓下面,歌行正要走,想了想,回過頭來,見承義還看著自己,心頭微微一動,說道:“其實你正常的時候還是蠻好的……”
“我什么時候不正常過?!”承義經不住她一說,又激動起來,但歌行走前的最后一句話讓他激動不起來。
歌行說:“我知道你很厭煩我,原來我家人說我只要讀完一年門門課及格,就出面幫我解除婚約,但是現在我會自己再跟爺爺說說退婚的事情。”
承義看著她一路遠去的背影,回味她的話,憤憤的自言自語道:“該死的,她怎么那么笨?!”自己轉身狠狠的踢了一腳腳下的石子,罵道:“她就不能先去解除跟那個和尚的婚約嗎?!”
(灰常感謝大家的支持,今天第一章先奉上,請大家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