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真是不小心,阿蘿傷的厲不厲害?這大夫是干什么吃的,這么會兒了還沒見人影!”余夫人低聲斥責了兩句,做到了床上。
“可憐的孩子,疼不疼啊?”余夫人要去揭被子,向晚眼疾手快的攔住了,尷尬一笑:“娘,這老爹還在呢!”
余老爺干咳一聲,慌忙道:“哦,對了,我書房里還有事,就先走了。大夫看過了記得跟我說一聲情況。”
余夫人答應著,跟向晚一起把余老爺送出門去。
余夫人回來就想看肖洛的傷,向晚哪敢讓她看,連忙賠笑攔著:“兒子已經幫著看過了,上藥包扎一下就好。阿蘿她臉皮薄,您要是親自看的話她會羞死的。”
“你這孩子,什么死啊活的,呸呸呸!”余夫人嗔怒道,關切的對肖洛道:“你這孩子啊,自己婆婆還害羞,真是的。”
肖洛羞澀的一笑,把臉側過去埋進枕頭里,只露出半張臉。
“夫人,少爺,大夫來了!”織錦掀了簾子走進來,關切地看了肖洛一眼。“這就給少夫人看看嗎?”
余夫人忙道:“快叫進來,好生給少夫人看看,這可不是小事。”
織錦就脆生生的答應了一聲,回頭道:“王大夫,您請進!”
這邊向晚已經放下了床帳子,拉出肖洛一只手來蓋上帕子,回頭悄悄對著織錦打了個眼色。
織錦偷偷的看了余夫人一眼,不動聲色的眨眨眼。
向晚頓時放下心來,這個大夫是自己人,就不用擔心被發現肖洛的男兒身了。
“大夫,你可要好好給她治治,多貴的藥都沒問題。”余夫人叮囑了幾句,轉過頭來對向晚道:“你跟我出來一下,我有事跟你說。”
向晚就對著織錦點點頭,織錦會意的對她頷首。肖洛身上的傷碎瓷雖然是拔出來了,可是還沒有經過上藥包扎,這都是需要人幫忙的。
向晚一踏出屋子,余夫人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著兒子還披散著的頭發,余夫人嘆了口氣:“瞧瞧你這副樣子!”
向晚摸摸頭發,苦笑一聲,這事兒一出接著一出,那里還顧得上束發啊。還好出來的時候隨手從旁邊的梳妝臺上抽了根發帶,草草將頭發扎起來:“娘,你把我叫出來,到底想說什么?”
“說什么?”余夫人青了臉,“你知不知道這么會兒的功夫,府里的流言已經滿天飛了!到處都在嚼舌根子說你媳婦跟那個賤人的兒子不清不楚的,你還在這里沒事人一樣!”
向晚郁悶的摸摸鼻子,兩個大男人,能鬧出什么事來,她當然不會著急。
“你這才剛成親呢,他們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抹黑你,偏你這呆子還一副不在意的樣子!”余夫人恨鐵不成鋼的罵道,“我可告訴你,趕緊想法子把這事兒給解決了,還得解決得漂漂亮亮的。這事兒鬧大了不但你面上沒光,你媳婦還要不要做人了?”
余夫人那個氣啊,早就該跟媳婦說說小心這府里的人,好心好意的拉了人家一把,受傷不說,結果還潑了自己一身臟水,被人家在背后戳著脊梁骨。
“娘放心吧,你兒子又不是傻子,你媳婦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向晚偷偷的抹把汗,今天這事兒別人不知道她還不清楚嗎?那根本就是巧合,唯一值得擔心的就是向歸那小子的心思。
“你別不痛不癢的!”余夫人看著他那樣子就有氣,差點就把手邊的茶碗給丟過去。“你知不知道那幾個下賤胚子都在惦記著什么?一天到晚毫不關心的,你說你將來該怎么辦?”
向晚趕緊上前又是撫胸又是捶背:“是是是,您說什么都是對的,別生氣別生氣,氣壞身子無人替,白白讓有心人高興得意了。”
余夫人氣的排開她的手:“我怎么就生了你們這一對不省心的!你就這么個樣子,對什么都漠不關心的,你妹妹呢,就更好了,你說你都成親好幾天了,她那邊連個面都沒露,不怪向憐那小家子氣的挑事兒,她自己的行事上就有問題。”
向晚冤枉的想撞墻,她只是一個人呢啊,怎么能夠分身有術的演兩個角色呢?
“娘,您就別去管向晚了。”自己說自己的名字咋就那么別扭呢?向晚暗暗地鄙視了一下自己,“我們倆之前早就說好了的,有秘密,不能告訴你們。萬一秘密被人揭發了,那您最痛恨的姨娘們可就要得意起來了。”
“你們兩個在做什么?”余夫人聽的大驚失色,霍的站了起來。“我告訴你,你們可不許亂來!”
向晚安慰她:“您別擔心,我們倆您難道還不了解嗎?說句實話您別不愛聽啊,咱們家這點家底,說實在的我們倆還真沒看在眼里,真有本事的,那就得自己給自己掙出一片天來。”
“你個不讓人省心的!”余夫人登時大怒,上來就扭了她的耳朵:“屬于你的家產你不爭,跟你妹妹去外面打拼,你妹妹可是個黃花大閨女,怎么能跑到外面去拋頭露面?你趕緊的去把她給我找回來!”
向晚疼的“唉唉”叫,又不敢真的掙開,小心翼翼地順著母親使勁的力道挪著身子:“娘您就放心吧,向晚不會拋頭露面的,絕對不會給您和爹丟了面子。”
“你懂什么?”余夫人松開她,氣的咬牙。“你妹妹就要議親了知不知道?要是這節骨眼兒上傳出什么風啊雨啊的,那事兒可就真的大發了!”
“什么?議親?”向晚吃了一驚,嗓門頓時就大了起來。
開什么玩笑?給她議親?
“你嚷什么嚷?”余夫人白了她一眼,“你媳婦還在里面呢,吵著她了!”接著又狐疑道:“怎么你的聲音有點怪怪的?有點像是向晚的聲音?”
向晚頓時驚了一身冷汗,剛才太吃驚了,竟然忘了掩飾自己的聲音,連忙補救道:“哎呀,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倆小的時候調皮互換身份,都能學對方的聲音說話的。我這都學成習慣了,哪是一時半會兒能改過來的。”
余夫人松了口氣,順手在她胳膊上擰了一把;“這孩子,凈弄這些事兒嚇唬人。”
大夫這時候被織錦送了出來,看見外面的人,施禮道:“夫人,少爺,少夫人的傷不礙事,好好的養幾天,我在配了藥來,內服外敷,到時候保管連疤也不會留。”
余夫人就念了聲佛,笑道:“織錦,去送送大夫,叫廚房煎藥送過來。”
織錦乖巧的應了一聲,送了大夫出去了。
向晚趕緊的往里跑,余夫人就在后面嘆了口氣:“真是個白眼狼,娶了媳婦就忘了娘了。”一邊搖頭一邊跟著進去了。
掀開帳子,肖洛依舊是趴在床上,一雙鳳目有點慵懶的瞅著她,眨眨眼,露出狡黠的笑意:“怎么?我聽你在外面大喊大叫的,是要給誰議親啊?”
向晚支吾了兩聲,漲紅了臉,肖洛看的奇怪,還待追問,余夫人已經進來了:“阿蘿,好些了嗎?“
“上過藥了,也包扎好了,這會兒就是有點疼。”肖洛抬起臉:“我沒什么事兒了,母親還是先去忙吧,勞母親掛念,我心下實在是不安。”
“一家人客氣什么?”余夫人眉眼之間全是笑意,瞅瞅向晚:“得,我也不在這里礙你們的眼,我先走了,向榮好好照顧阿蘿知道嗎?要是讓我知道了你敢欺負她,有你好瞧的!”
肖洛就適時的扭捏起來:“母親,瞧您說的!”
余夫人捂嘴笑起來,沒看見旁邊向晚做了一個嘔吐的姿勢。
余夫人一離開,向晚就哀嚎一聲倒在床上,趴在肖洛旁邊:“完了,我要死了!”
肖洛伸手推推她:“是不是要給余向歸議親了?”
“你怎么會這么想?”向晚奇怪的看他。
“我們倆剛才鬧出那么一幕,肯定會傳出風言風語,趕緊給他議親娶媳婦,正好平了這股風波啊!”
“那你可就猜錯了!”向晚悶悶的把小臉埋進被子里面,像是要悶死自己一樣。“議親是有的,可是不是給余向歸,是給我!”
“你不是都已經成親了嗎?”肖洛嗤笑一聲,“難道這就要張羅著納妾?”不過他很快的反應過來:“議親?給余向晚議親?”
向晚埋在被子里蠶寶寶一樣的扭動,悶聲不語。
“真的是給你的?”肖洛頓時也無語了。
這事兒怎么就全都攪到一塊兒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