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今天是北方的小年,趕上聯(lián)歡會,,更晚了!就在這里給各位親愛滴們拜個早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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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
紀(jì)然兒神色異常的匆忙跑來之時,納蘭子修纖長白皙的手指與琴弦之間剛剛逸出最后一個音符。
眉角一揚,他微微仰起臉來看他一眼,那薄薄的嘴唇已然抿成了一條緊繃的細(xì)線。
雖然心知自己的舉動有些過于浮躁,但紀(jì)然兒已經(jīng)顧不得那么多了:“林姑娘她……”
“她已離去了么?”納蘭子修唇角一動,口氣中竟有些悵然若失的味道。
聽他一語道出,紀(jì)然兒疑惑之余,只得諾諾的點頭,并拿出那張壓在桌面上的書信交給他。
納蘭子修接過并未落漆的信封,輕輕一捏,里面不過薄薄的一頁紙而已。
“你下去罷?!彼料履樀?。
待到紀(jì)然兒一走,他也不急查看書信內(nèi)容,而是回想起了昨晚的情形。
昨日日落時分,雨勢總算被濃濃的霞光驅(qū)散掉,還了世人一個清新爽快的夏夜。
不知為何,納蘭子修忽然察覺到心中空落落的,躺在床榻之上,竟是莫名的難以入眠,正欲起身,卻聽見外面?zhèn)鱽硪魂嚰?xì)小的敲門聲。
“納蘭樓主,林浣有話要說?!遍T外的人似猶豫再三,最終說道,許是對于面對面的交談有所顧忌,話剛出口,便又補充一句:“你不必開門,聽著便是——”
林浣的突然造訪,本在他的意料之外,聽她特意囑咐,便只是隔了門站在屋里,不動聲色的聆聽下文。
過了片刻,她開口道:“我想回兆京……”
回兆京?納蘭子修吃了一驚,倒不完全是“兆京”這個詞意味著多大的危險與變數(shù),主要是她一個“回”字令他有些不安。
“……納蘭樓主若是恰巧有事要辦,也許可以順道一程?!蓖nD少許,她接著說了一句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的話——自己的本意僅僅是來向他道別而已。
納蘭子修并沒有馬上回復(fù),對于她變相的邀約,心中的不安即刻被一種徐徐的暖意撫平。
而門外的林浣見他久無聲息,心里免不了越發(fā)的輕賤了自己的突發(fā)奇想,未及多想,便又道:“時候不早了,林浣明日還要趕路,就不擾你歇息了……不管怎么說,還是要謝謝你這些日子以來的照顧,就此別過罷!”
“哎——”聽見語速越來越快,知她就要離開,納蘭子修忍不住叫了一聲,一旦阻止了她即刻離開的意圖,心里又免不了掙扎起來:“你不和封伯、茵子,以及虎跳嶺的姐妹們告別一下嗎?”說出這么一番話來,他只覺得心頭一涼。
接下來的沉默靜得令人產(chǎn)生窒息的錯覺,他甚至猜想對方是不是再次滿臉黑線的咬住了嘴唇。
“不用了,請你代我跟他們說一聲吧!”林浣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已經(jīng)平緩了很多。
幾乎是話音落下的同時,門外便傳來了細(xì)碎的腳步聲。
納蘭子修知道她走了,呆愣半晌,愈發(fā)的無心睡眠,于是,他索性坐到窗旁的琴臺前,眉眼一動,開始優(yōu)雅的撥動起琴弦來。
彈奏了一夜的曲子,不知不覺間天色便亮了,紀(jì)然兒跑來通報消息的時候,那流淌了一整夜的《鳳求凰》終是再無法奏出任何一個音符來。
手指停滯在琴弦上良久,納蘭子修終于疲倦的松懈下來,只是一瞬間,他萌生了日后不再碰琴的念頭。
“她去了哪里?”恰在這時,懷春公子夾裹著一陣小小的旋風(fēng)闖進(jìn)來,臉上滿是焦躁不安的神色。
納蘭子修并不看他,目光定定的落在那一直未曾動過的書信上。
遲疑了一下,懷春公子抓起幾案上的書信,急匆匆的取出那張薄薄的紙,出乎他意料的是,上面除了大片的空白之外,卻只有一滴并不起眼的墨汁。
可以想象,當(dāng)時林浣手中執(zhí)起筆來,定是經(jīng)過了一番長久的思量,以至于筆尖的墨汁都滴落下來,終是放棄了留下只言片語的念頭。
懷春公子難以置信的看一眼幾案前假寐的納蘭子修,似乎想從他的眉眼之間瞧出點什么端倪來,卻是一無所獲。
“你有什么打算?”想了一想,他深吸口氣道。
納蘭子修似乎被他的問題驚擾了一般,眉頭一挑睜開眼來:“你是在問我嗎?”
他說話的樣子頗有些不以為然,但房間里分明沒有第三個人。
“你就這么放她走了?”
回答懷春公子的,是他嘴角淡淡的一笑。
“在我還很小的時候,就有人告誡過我——凡事不可強求!”納蘭子修說這一番話的時候,眼神飄忽的看著窗外,此時,外面早已是一片炎夏的艷陽天。
對于他的言辭,懷春公子自然不能感同身受,他張了張嘴,終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呆愣片刻,忽而轉(zhuǎn)身飛奔出去,甚至比來時還要快上幾分。
出了天字號房,迎面和一個著麻衣的少年險些撞上,定睛一瞧,卻是一臉詫異的紀(jì)然兒。
“懷春公子,你不能走!”看清眼前的人,紀(jì)然兒一把拽住他的衣襟,著急道。
“為何?”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阻攔,懷春公子是又驚又急。
但紀(jì)然兒卻并不搭理他的質(zhì)問,只顧直著脖子沖屋里通報:“公子,虎跳嶺的洛姑娘有事求見?!?/p>
懷春公子聞言,心下一驚,忽地記起林浣昨晚的一番叮囑,不由得哀嘆一聲:“不好……”
轉(zhuǎn)念之間,一個使出吃奶的勁兒死死拽住不撒手,另一個見推脫不得,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只差沒將心一橫,下口咬人了。
這么折騰一會兒,沒等到納蘭子修的回復(fù),卻見洛翩翩已領(lǐng)著二當(dāng)家的順著長廊快步走來。
“你快撒手,我不要見這個女煞星!”懷春公子情急之中,不由得脫口道。
待到話音落下之時,洛翩翩已然端端的立在他跟前。
“你……”
二當(dāng)家的沉著臉剛要說什么,被她一把攔住。
“在你眼中,竟當(dāng)我是那吃人的猛虎?”洛翩翩的臉上閃過一抹受傷的神情,旋即強作鎮(zhèn)靜道:“今日我前來,并沒有強迫任何人的意思,只是有事要同納蘭樓主商議,懷春公子若不介意,大可聽上一聽——”
“我……”介意兩字未及出口,見她杏眼一瞪,懷春公子不由得囁囁道:“姑且一聽。”
“那好?!甭弭骠嫦骂M微微一揚,執(zhí)起他的手便徑直向納蘭子修屋中走去。
一門心思惦記著追尋林浣的事情,懷春公子心底雖是叫苦不迭,面上卻是強作鎮(zhèn)靜,對于她的霸道根本無力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