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殷殷原本也只是疑問，葉舜華承認得那么痛快，還直接說是因為覺得“沒必要”，她也不好再去問什么“是不是跟術士協會感情不好”“是不是對術士協會不滿”。

畢竟葉舜華跟術士協會到底什么關系，跟她其實無關。

她沒說話，倒是葉舜華繼續：“清臺出了外來者入侵的案件，術士協會那邊也非常重視，外地的一些術士也在往這邊聚集，但凡是有些腦子的亂妖，都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弄出大動靜。”

李殷殷：“……”

清臺，就是她現在所居住的小區的名稱，全國各地，只要有妖協存在的地方，就有這么個小區。

故而，如無意外，她就是這個案件里面的“當事人”，還是她報的案。

不過準確來說，這不能算“報案”，只能算“投訴”。

畢竟，如果是其他大妖遇上這樣的事，第一反應，估計也不是“聯系物業”。

對方估摸著也沒想到她會直接聯系物業。

畢竟正常妖怪在遇到這種上門挑釁的情況之后，要么是直接看對方葫蘆里買的什么藥，要么是干脆無視。

總之都能自己解決。

李殷殷沒有自己去解決，也不是因為謹慎。

單純是不想浪費時間。

不過這時候，聽葉舜華提起，她便順口道：“亂妖里面原本就不少沒腦子的。”

譬如上回那只豺。

這話，葉舜華沒開口反駁。

李殷殷想了想，又問：“外來者入侵是怎么回事？”

雖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她還是想聽一聽術士協會那邊的說法。

她也沒專門問葉舜華方不方便說，橫豎都是成年人了，如果不方便，葉舜華自己也知道不該說。

事實證明，葉舜華并不覺得不方便。

因為他在回答之前，甚至沒猶豫一下：“有狐妖在家被窺視，上報了清臺這邊的管理層，初步推測是激進的亂妖企圖蠱惑狐妖——這點術士協會也在查，不過重心還是在尋找清臺防護陣法的漏洞上。”

李殷殷點點頭：“確實。”

倒沒說明白“確實”什么。

而她心里也在想著別的東西：如果葉舜華沒有誆她，或是葉舜華沒有因為“掛名”的緣故被排擠在術士協會的邊緣、不知道那么多事情，那術士協會，應當還不知道“當事人”是九尾。

而葉舜華作為“邊緣”的概率其實不高。

雖說不知道為什么只是“掛名”，但葉舜華所知道的一些東西，顯然不是普通人該知道的東西。

先前，李殷殷的推斷是，葉舜華所在的家族在術士協會地位高，而他則是被看好的小輩。

現在想想，其實也未必。

于是她看向葉舜華，開口：“我記得你說過，不會對我說假話。”

他們的視線交匯，空氣仿佛凝滯了那么一瞬。

只要九尾想，沒人能在九尾面前說謊。

它們能透過你的眼，看見你的心。

它們能教你神魂顛倒。

這是九尾。

這一刻，山洞里非常安靜。

良久，葉舜華終于有了動靜。

他看著李殷殷，臉上依舊帶著點兒笑意。

他說：“是。”

“我不會對你說假話，所以——你還有什么，是想知道的？”